“以氣御法,法通天地。天地之氣,凝聚我身!”
隨着法決放出,一道青黃之氣忽然從虛空浮現,慢慢涌入閉着雙眼神情嚴肅的張習習身上。
這一刻,青黃的天地之氣在張習習的控制之下猛地朝身上附着的那一團黑色怨氣撞去。
“噗!”
但是,張習習的身體猛地一顫,接着一口鮮血便從他口中噴出。那雙眼中充滿了驚駭。
“竟然連對邪物一碰便身死道消的天地之氣都無法將這些怨氣消散嗎?”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張習習猛地嘆息了一聲。感受着身體上那股冷冷的寒意,不禁有些失意。
卻不是說天地之氣對這些怨氣毫無效果,倒不如說效果拔羣。然而,每當一絲天地之地抵消了一片怨氣,就會有一片新的怨氣忽然從手機中鑽出,重新附着於張習習身上,於是此消彼長之下,天地之氣也無法讓這能夠不停補充的怨氣消散。
就在張習習有些失意的坐下,看着窗外漸漸升起的月光時,司夢雲忽然來到了張習習自己待着的和式小屋裡。
掃了眼地上的血漬和張習習身上仍然存在的怨氣,便知道他嘗試過將這些怨氣消散。但是,結果很明顯。
“沒事吧?”指着一邊的血漬,司夢雲對張習習輕聲問道。
張習習回頭看了眼司夢雲,輕輕的搖了搖頭。
看着神色頗有點失落的張習習,司夢雲輕聲說道“你應該不是在害怕美美子吧?”
張習習卻忽然不屑的一笑,隨後擡起頭看着司夢雲說道“鬼物又算得了什麼?我抓過的鬼又何止百隻。”但是說着卻忽然嘆了口氣,望向窗外的月亮說道“我只恨無法再回山門侍奉師傅了。”
“但你身上……”司夢雲看着張習習怨氣匯聚之處,沉默了一下後緩緩道。
“這些怨氣嗎?”張習習知道司夢雲的言外之意,緩緩道“我剛剛試過用至聖的天地之氣想要去拔除這些怨氣。然而,即便是天地之氣,依舊無法徹底清除掉這些怨氣。”
“恐怕,只要我們一天在這個世界裡,這些怨氣就會一直追隨着那個中了詛咒的人。直到他死去纔會真正的散去。”
司夢雲顯然也清楚這個死亡來電的遊戲規則,點了點頭後便岔開話題說道“我已經搞清楚張八對你做了什麼手腳了。”
“張八?那個小人?”聽到張八這個名字,張習習瞬間便皺起了眉頭。
司夢雲隨後便講自己從張八那瞭解的有關他能力的一切都解釋給了張習習聽。
在沉默了一會後,張習習才點着頭說道“原來他是依靠這種將事實扭曲的能力將這個詛咒轉移到我的身上的。”
“是的,所以以後和他交談,最好都多留一個心眼。”
張習習慢慢站起身,剛開口問“你來這裡是……”
便聽見遠處忽然傳來ruru一聲刺耳的尖叫,同時還有比爾那爽朗的笑聲。
司夢雲頓時便朝着張習習揮了揮手,準備先行趕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誰知,剛走出兩步,便被張習習叫停了。
疑惑的看着張習習,司夢雲不解的問道“怎麼?”
張習習表情嚴肅認真的對着司夢雲輕聲說道“你最好小心一點張八和ruru這兩個人!我的眼睛告訴我,他們兩個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看着張習習眼中那認真的神色,雖然不知道他有着什麼樣的依據,但是司夢雲同樣能夠分辨一個人態度的真僞。微微低頭想了想後,便對着張習習點了點頭,隨後,便繼續往ruru所在的小屋趕去。
雙眼看着司夢雲的身影經過一個拐角後便消失不見,張習習慢慢將那眼中隱約可見的黃光散去,重新坐了下來。
眼中的黃光,卻是張習習的師傅傳授給他的一種法決‘明光之眼’。可以已這雙眼隱約的分辨出一個人的善惡之念。
被看的人身上黃色的光芒越深,則代表這個人基本表裡如一,對人已真心。而紅色的光芒越深,則代表這個人內裡隱藏着許多的想法,言行不一。
而司夢雲身上所散發的黃色光芒正是張習習願意和他打交道的原因。至於ruru和張八這兩人,張習習在看見兩人第一眼時便已經認定了兩人內心藏着無數的陰謀詭計。因此,才善意的提醒一下司夢雲,希望他能遠離這兩人。
張習習低頭沉思了一會後,忽然站起身,‘鏘’的一聲將手中的長劍拔出。看着手中這把青鋼長劍,張習習低聲呢喃道“鬼怪,怨氣又如何?我自以這長劍斬之!”
話音落下,一道厲色忽然從張習習眼中閃過,同時長劍揮落,目標正是那臺舊式的翻蓋手機。
……
在比爾慢慢停下的笑聲中,司夢雲又回到了這間發現屍體的小屋。
看着角落就像貓炸毛般,黑色斜披長髮已經渾然變白根根豎起,同時表情猙獰,雙手利爪已出直面前方的ruru。司夢雲疑惑的扭頭望去,另一邊正是笑聲的發出者--比爾。
只是,此刻的他和之前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人。原本柔順的金髮,已經染上了淡淡的腥紅。俊朗的外表上,原本能夠帶給人一種溫暖感覺的笑容此刻卻讓人不自覺的寒毛豎起。同時,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一直從他的體內散發而出。而最讓人不寒而慄的是他手中不停的在指間旋轉的亮白手術刀。
“比爾?!”
看了眼另一邊被此時的比爾嚇到的ruru一旁,正皺着眉頭看着比爾的張八,司夢雲回過頭,看向眼前的比爾輕聲說道。
“比爾?喔,你是在說他啊!”
‘比爾’忽然轉過頭,揚起一道充滿血腥味道的笑容,看着司夢雲。在頓了一下後,像是忽然領悟到司夢雲話中的意思,指着自己說道。
“你不是比爾?”
雙眉緊蹙,司夢雲看了眼他手中的手術刀,頓時沉下聲問道。
“我當然是比爾。但是,我卻更喜歡你叫我蓋爾!”
唰!
一道銀光閃過,那把手術刀已經從眼前稱呼自己爲‘蓋爾’的人手中射出,瞬間便插在了司夢雲耳邊的木頭上。
‘錚……’
轉過頭看着還在不停顫抖的手術刀,司夢雲很清楚的看到,刀刃處一條細長的蜈蚣正不停的在掙扎着,企圖逃脫這把將它牢牢釘死在木頭上的手術刀。
其實無需‘蓋爾’出手,司夢雲的身後圍繞的魔法球便能在蜈蚣想要對司夢雲發動攻擊時,瞬間將它炙烤成一團灰燼。
但是,從那一閃而過,司夢雲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的手術刀的速度來看。‘蓋爾’若是剛剛想下死手,或許司夢雲根本來不及釋放魔法護盾,便已經死在這手術刀之下了。
轉過頭,對着眼前已經完全變樣的比爾輕聲說了聲‘謝謝’後,在對方的笑容中,插在司夢雲耳邊的手術刀忽然開始消散,同時,一把嶄新的手術刀出現在比爾的手中。
那已經斷成兩截掉落地面卻頑強的掙扎還沒死去的蜈蚣在一道忽然亮起的火光中徹底被燒成了灰燼。
ruru看着從另一邊的小屋走出,忽然從一個容易忽悠的男人變成渾身散發着濃烈血腥之氣,周身透露着厚重的危險氣息的比爾,身體不自覺的進入了防禦模式。在看到司夢雲來的時候,她本來想保持自己的形象,散去這難看的模樣重新恢復之前那嫵媚的美女形象。但是,隨着比爾手中那一閃而過的銀光,ruru猛地轉過身,就迅速離開了這間小屋。這是她生存的本能趨勢她作出的行動。
掃了眼離開的ruru,司夢雲暫時不去管她,而是看着比爾問道“比……蓋爾,你爲什麼……”
“我嗎?當然是因爲樂趣啊!”比爾揚了揚自己身披的白大褂,同時轉過身朝着此刻僅剩的兩人--司夢雲和張八比了比自己剛剛呆過的房間,繼續說道“解剖,是比爾的樂趣。而我的樂趣,則是提供比爾解剖的屍體。”
說着,用不含一絲殺意卻讓人不自覺的想後退的目光掃了掃眼前的兩人,蓋爾繼續說道“不過放心吧,比爾說過了,你們是不能動的。”
深深的看了眼眼前的蓋爾,司夢雲皺起眉頭問道“那麼,比爾爲什麼還不出來?”
“比爾?他解剖了那個大叔的屍體後太過興奮,然後就睡了過去。於是,我便出來接管了。嗯,不說了,他好像要醒了!”
蓋爾說着說着,忽然眉角一挑,對着身前的兩人笑着說道“那麼,下次再見!”
說完,便將手中的手術刀往自己的白大褂裡一放。
剎那間,厚重的血腥之氣和那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頓時就從這個小屋中消失,而比爾也亮起了以往那讓人感到一絲溫暖的熟悉笑容。
“嗯?怎麼只有你們兩個了?”
比爾笑着朝依舊皺着眉頭看着他的司夢雲和張八揮了揮手,同時,猛地轉過身,指着他將屍體拖入的房間興奮的說“你們知道嗎,我將那個被鬼殺死的人解剖了。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
“我在他的體內發現了一點煤。”
“煤?!”
司夢雲頓時一愣,隨後忽然驚愕的往比爾所指的解剖房間走去。同時低聲喃喃道“爲什麼會有煤?美美子……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