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禮拜日,還算不錯的天氣。
愛琴並不像烏瑟那樣虔誠,但自從她懂事以來,每個禮拜日,烏瑟都會帶着她去教堂禱告,也成了她一個星期中,唯一不殺人的一天。上帝規定一週的前六天工作,最後一天是休息日,是他與凡人溝通,並聆聽祈願的時間,即便愛琴從來沒和上帝對過話,可愛琴還是一如既往,人一旦養成了習慣,就很難改掉。
到現在愛琴還是不懂,烏瑟一方面是個嚴謹遵奉教義的虔誠信徒,另一方面卻統御着黑荊棘,是多倫多罪惡王國的國王。
這兩者在她看來,無疑是相悖甚遠。
可烏瑟卻把這兩種矛盾的身份和信念揉合在了一起,並且達到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平衡,在家人朋友眼中,烏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長輩,一個性情溫和的教徒。但在敵人眼裡,他代表着鮮血與罪惡。
愛琴之前不懂,以後也不可能懂,因爲烏瑟已經長眠墓地,人死了,天堂也好,地獄也罷,終歸已和人間永別,儘管她也不信有天堂和地獄。
她低聲呢喃道:“假如真的有……我一定也只能下地獄吧?”
手染無數鮮血,剝奪和踐踏他人生存的權利,這就是代號零,一切歸零!
愛琴身負罪行,即便是上帝所見,也只會審判指責。
烏瑟至交,代號基地主事人姜戈,坐在愛琴對面,緩緩說道:“新藥劑已經投入生產,β藥劑的副作用清除,這次的藥劑命名爲Ω,應該可以徹底取代α藥劑……”
愛琴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這是一次很尋常的談話,只不過涉及到了代號基地的秘密——基因藥劑實驗,這是明顯違反國際人權法和藥劑安全使用的違禁實驗。
因爲測試藥劑的……是活人,而且很少有人知道,這個代號基地的頭子,也是藥劑實驗體,姜戈曾經癱瘓在牀,如果不是基因藥劑的治癒功效,恐怕現在還如此,他是自願成爲代號基地一號實驗體的,用藥時間也比愛琴更早。
但基因藥劑的功效雖然強,也不是完美無缺的,藥劑有嚴重的後遺症,還有接近九成的排異性,用了藥還能活下來的人,不足百分之一。
所以,代號基地的殺手們,都是經過挑選的死士,也是藥劑的實驗羣,迄今爲止,代號基地以數千人的性命,換來了代號殺手,尤其是代號零的超級戰力。
烏瑟繼續說道:“你之前拿走的那一份‘β’藥劑,應該是給了楊吧?楊既然是我們的盟友,在達成合作前,不應該埋下隱患,雖然藥劑後遺症不會即時發作,但探尋根源,還是能猜到藥劑存在問題……我們都明白,楊不是那麼好騙的人。”
在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後,愛琴臉上有些不自然:“那你認爲該怎麼辦?藥劑我已經給他了!”
“再要回來就行,用‘Ω’交換……”烏瑟正色道,“那種毀滅希望的藥劑,不應該再繼續使用。”
愛琴沉默了,她原本就打算將他置於死地,誰讓那個混蛋這
麼欺凌她?她沒有把握可以勝過他,不過那個混蛋貪婪至極,他不是想要拿到她的藥劑嗎?愛琴就給了他一份連代號基地都嚴令銷燬的試驗品!
‘β’
代號基地二號基因藥劑,其藥效比第一代更強,但相對的,後遺症也更加嚴重,愛琴現在使用的增強型‘α’藥劑,藥效不到其一半,但愛琴已經出現了一些後遺症,不算太嚴重,但畢竟還是對身體有害,而‘β’藥劑的排異現象和後遺症併發,死亡率無限接近百分之分百。
堪比最毒的毒藥!
姜戈道:“他已經到了,這件事你儘快辦好,放心,就算給了他一份,也僅僅是混合藥劑而已。”
愛琴最後憋出了一句:“我把‘β’藥劑配方也給他了……”
姜戈目瞪口呆,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女生胳膊肘往外拐是很常見的事,但拐到這種程度,也實在讓人大開眼界,那可是代號基地每年耗資十位數研發的終極基因密碼藥物,就這麼輕易地交給了其他人,烏瑟要是還活着,估計得活活氣死。
“楊既然是烏瑟義子,那我們就只能選擇相信他了,假如可以的話,就讓楊繼承吉爾伯特之名也未嘗不可。”姜戈笑着說道。
“不行。”愛琴搖着頭,“他並非吉爾伯特血脈,就算他是父親的義子,也僅僅是義子而已,吉爾伯特不可能交付到他手上!”
姜戈微笑不語,看了一眼愛琴,他有一個想法,但沒說出來,楊小志能以另一個身份接掌吉爾伯德家族……那個身份,只能是更親近的關係。
至少姜戈很看好楊小志,這一次黑荊棘和羅斯柴爾德的決戰,能傾盡全力趕至多倫多,不得不承認,烏瑟看人的眼光很準。
姜戈微笑着道:“我也不多說了,上次近三百人的名單,只有一兩個還沒找到,其他人已經處理完畢,但羅斯柴爾德恐怕已經有所察覺,接下來就是一場硬仗,羅斯柴爾德的‘黃道十二’和‘萬神殿’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多倫多,我也要儘快着手新代號的培養,你和楊之間的事,你們自己決定,我這個老人家就不參與了。”
“哦,對了,今天是禮拜天,讓楊過來吃一頓晚飯吧,烏瑟走了,家裡還是得有男人主掌禱告。”
愛琴默不作聲,直到姜戈離開,她都沒有再說一句。
……
楊小志再來到吉爾伯特莊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他對多倫多的路實在不熟,最後還是格里菲斯開車,他才能來到莊園。
這一次,楊小志沒住酒店,而是住在黑荊棘佈置的一處私宅裡,位於湖心島的一座豪宅,畢竟是黑荊棘如今最強的盟友,待遇自然是貴賓級的,和羅斯柴爾德日益濃重的火藥味,讓黑荊棘內部顯得愈發緊繃。
昨天到多倫多的時候,只有格里菲斯一個人來迎接,當然,安吉拉也在,她算是楊小志陣營一方。
結果楊小志到了多倫多,其他事沒幹,把隨行的紙鳶和重逢的安吉拉,兩個女人,一起丟到了牀上,瘋了
一整晚,他也好久沒這麼爽過了,俞勝蘭有了身孕,李萌萌又去了香港,憑陳婉瑩和陳詩月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楊小志也不好天天往羅家跑,至於杜夢玲,這絕色少婦還是太矜持,而且因爲學校放假,要帶孩子,結果楊小志到現在還沒得逞。
如今他身邊戰鬥力最強的女人,當屬安吉拉,其次就是紙鳶了,這兩個女人一起,也終於讓楊小志體會到了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個是天生蕩婦臉的東方美人,另一個是拍過愛情動作片的西方美人,換誰來也招架不住。
被榨乾的楊小志今早起來,又是生龍活虎。
雖然昨晚繳了槍投了降,但小人報仇,一天不晚,聯合起來不是對手,分而擊之則是小事一樁,紙鳶不湊巧被他逮住,這一天也就廢了,最後實在受不了,連連告饒,才讓楊小志停了下來。
所以,跟在楊小志身邊的只有安吉拉,紙鳶只能窩在牀上‘養傷’。
愛琴看着和安吉拉手挽手的楊小志,面色冷漠,久別再會,這混蛋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讓人恨不得抽他一巴掌,愛琴一看到楊小志身邊鶯鶯燕燕的女人環繞,就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是替俞勝蘭不值,還是因爲其他……
但最氣的,還是安吉拉這件事,要細算起來,還是愛琴把安吉拉派去監視楊小志的,結果送羊入虎口,把一個死亡天使變成了其‘牀上玩物’。
楊小志笑意吟吟地坐在了沙發上,一邊問候道:“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說久也不是很久,不過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還是發生了很多事,楊小志瓦解了羅斯柴爾德和山口組的聯合,這是黑荊棘可以一戰的根本,面對羅斯柴爾德已經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說還要加一個亞洲最知名的黑道組織,如果不是楊小志這一手,黑荊棘幾乎沒有勝算。
但現在不一樣了,山口組退出了這一次的多倫多攻略,只剩一個羅斯柴爾德,楊小志更是發動了紅衣閣全部力量,拉上青幫,幾乎可以媲美山口組的武裝實力,與黑荊棘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愛琴偶爾也有些恍惚,黑荊棘能撐下來,楊小志功不可沒,甚至可以說是他一手擔起了烏瑟曾經的職責,把黑荊棘從瀕臨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還行,蘭怎麼樣了?”愛琴只是平淡地說了一句。
俞勝蘭懷上寶寶的消息,她已經通過電話知道了,即便沒有在場親眼看到,但愛琴也能感受到,她最愛的蘭,當時有多麼喜悅。
楊小志微笑道:“在家裡休養呢,一大堆人圍着轉,全都把她當老佛爺一樣供着。”
愛琴沉默了片刻,隨即展顏一笑:“我曾經以爲,蘭是被衝昏了頭腦,纔會選擇你……但現在我想明白了,你的確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你這麼誇我,我還挺不習慣……”楊小志有些赧然,愛琴身爲拉拉,對他可從來沒有好臉色。
現在,這朵黑色荊棘花,似乎……
有綻放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