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志雖然一直奉行着不打女人的原則，但不代表願意被女人打，至少是詹妮弗先動的手，他只能算是正當防衛。
見詹妮弗撲來，楊小志當下一招‘野馬分鬃’，手腳並用，以左腳爲支撐，身體轉了一個半圓，先是用腳攔住了來勢，然後手上又使了一招‘夫子三拱手’，第一拱，擋住了詹妮弗的攻勢，第二拱借力反彈，扣住了詹妮弗的手反推而去，第三拱，推拉反身，藉着詹妮弗餘勁氣衰之勢，徹底反制，把詹妮弗像個破布娃娃一樣拋擲了出去。
這一手非常漂亮，要是有懂內家拳的人在場，肯定得高呼厲害，楊小志雖然起步晚，但進境極快，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拳掌融會貫通，內外兼修，到如今已自成一脈，儼然有宗師風範。
詹妮弗在空中扭轉身體，雙手雙腳穩落在地，像一頭雌伏野獸，她不太懂中國武術，看不出楊小志這一手有多高明，當下又是暴起，想要一刺解決掉這個麻煩。
楊小志並不想纏鬥，腰馬合一，運足了掌勁，一掌推出，一力降十惠，他欺負詹妮弗身體比不過成年男子，想要以力取勝。
不料詹妮弗動作十分迅捷，見楊小志出掌，居然生生止住了前衝的身體，嘴角勾勒出一個嘲弄笑容，手中的畫筆一轉，‘錚’的一聲彈出利刺，往楊小志掌心戳去！
“小心！”卻是見識過少女這詭異武器，‘死亡天使’中倖存的烏列爾出聲喊了一句。
楊小志生出不妙之感，掌心吃痛瞬時，便收手後撤，免去了被一刺貫穿手心的下場。
他這纔有了明悟，難怪愛琴被扎得跟個血人一樣，眼前這少女的實力讓人匪夷所思，雖說他見過不少高手，但小小年紀就有這等身手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要知道，楊小志身懷玄功，耳目通玄，又勤修內外拳術，當世少有人敵，但這詹妮弗懂得取長補短，打造了這麼一個什麼都能刺穿的終極武器，配合她靈敏如貓一樣的身手，攻擊無可匹敵，連楊小志對上都討不了好。
人力有時盡，而天道無窮。
愛琴的身體強度雖然已是人類極限，但又如何比得過自然萬物孕育出來的東西？她敗得並不冤。
楊小志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愛琴，回頭對詹妮弗道：“不好意思，我趕時間，沒空陪你玩。”
詹妮弗卻露出了她很有僞裝性的甜美微笑：“但是我還沒玩夠……”
黃道殺手們圍聚上來，楊小志左右瞧了一眼，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何必呢，無怨無仇的，爲什麼一定就要生死相見？”
詹妮弗問道：“你應該就是楊小志吧？”
“哦，你聽說過我？”楊小志饒有興趣地說着，隨即補充了一句，“沒想到啊，原來我已經是名人了！”
詹妮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然說道：“那就沒錯了，不好意思，今天你可能走不出這裡，十二宮接到命令，只要見到名叫‘楊小志’的人……格殺勿論！”
楊小志愕了
愕，隨即苦笑搖頭：“芽兒咯，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好端端的，我怎麼又上了必殺名單。”
詹妮弗見他神色如常，並沒有露出驚懼，心中暗忖，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憑仗，還是他不清楚被黃道十二宮圍殺是什麼概念，又開口道：“迄今爲止，你是唯一一個，被指派十二宮全體出動要殺的人，真不知道這是你的榮幸還是悲哀。”
楊小志攤手道：“那就算是我的榮幸吧，畢竟是前所未有，我很享受這種感覺。”
沐紅衣在旁陰惻惻地說了一句：“你要是再不快點，那個崑崙奴可就要歸西了……”
黃道殺手們，除了‘射手’和‘天蠍’，整十人，將楊小志和沐紅衣圍在中間，詹妮弗微笑着道：“既然這麼趕時間，那我就送你們一程。”
沐紅衣冷哼，看了一眼詹妮弗，眼中陰鷙，開口說道：“我已經很久沒動手了，但今天就當破例了，賤婢，本教主雖然治好了‘懼血癥’，但這種場面，還是讓我很不舒服，要怪就怪你們運氣不好，碰上本教主心情不佳……”
楊小志剛想說話，沐紅衣已經懷裡的小安妮放下，還一邊安慰着道：“小安妮，乖，閉上眼睛，等會兒我帶你去吃‘煎餅果子’。”
和詹妮弗年紀差不多的安妮眼睛一亮，乖巧地閉上了眼睛，顯然，這美味小吃對她的吸引力，遠遠高於一切。
沐紅衣掰着指頭數了數，剛好十個，然後牛皮哄哄地偷了一句很經典的話：
“我要打十個！”
怎麼形容呢？沐紅衣這個武俠世界裡的超級魔頭，對上了現代世界的十個巔峰高手，結果會如何，其實很好猜，大概相當於……GM和十個人民幣玩家PK。
詹妮弗靈敏如貓，而沐紅衣，則是真正的鬼魅！
楊小志都不忍心看，虐菜也不帶這樣的，沐紅衣就不是楊小志了，她可是最喜歡打女人的，於是……詹妮弗剛一衝上來，‘啪’的一聲就被扇了個耳光，十分響亮。
詹妮弗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十分顯眼，或許從懂事以來，就沒人敢也沒人能這麼對她，詹妮弗一時懵了，摸了摸左邊臉上的紅印，很疼，她尖叫了一聲：“我殺了你！”
又是‘啪’的一聲，詹妮弗右邊臉也起了一個巴掌印。
誰都沒看清楚沐紅衣是怎麼出手的，詹妮弗就已經捱了兩耳光。
接下來的事，紅衣閣現在的首領們有不少人都見識過，十個超級殺手，變成了被人隨意揉捏的玩具，愛琴呆呆地看着彷彿魔神降臨的沐紅衣，她只見識過另外那個站在門前的青衣女人展現過神奇的‘點穴功夫’，沒想到，還有比她更可怕的人物。
楊小志身邊怎麼都是這種怪物？
戰事告畢，詹妮弗那張可愛的臉蛋紅紅的，不知道被扇了多少耳光，而其他黃道殺手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沒一個能撐過三合。
沐紅衣拍了拍手：“解決了，走吧。”
楊小志無語望蒼天，
這樣真沒意思，一力降十惠到了極點，就是真正的碾壓，說好的勢均力敵，結果變成了一場鬧劇似的打鬥，說到底還是因爲楊小志心思深沉，即便身邊有兩個可以顛覆整個世界的女人，卻依舊步步爲營。
建立紅衣閣後，沐紅衣就再也沒有出手，今天說起來，這纔是沐紅衣第二次出手，根本沒人能阻攔沐紅衣的腳步。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場戰役，以黑荊棘的慘勝作爲終結。
……
路西法最終搶救了回來，只不過一時還處於昏迷狀態，愛琴也因爲失血過多，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天，而中槍的姜戈因爲送醫及時，取出了卡在肺葉和肋下的子彈，也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死亡天使的另外兩位首領，是的確死透了，還有代號基地數十個年輕的科研人員，對黑荊棘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損失，但羅斯柴爾德的至高武力全數落敗，沒有了懸頂之劍，黑荊棘便不用再提心吊膽，黃道十二殺手全都被擒住，包括羅斯柴爾德北美唯一的繼承人。
黑荊棘還掌握着主動。
愛琴看着醫院白色的天花板，斜躺在一張病牀上，有些失神，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如今鬆懈下來，整個人都顯得疲憊不堪。
她還在想着關於沐紅衣和辛採菱的事，她曾經以爲楊小志的崛起，只是一個巧合，現在看來，不僅是巧合，簡直就是奇蹟。
病房帶了落地窗，冰雹過後，多倫多的豔陽天一如往常。
楊小志坐在病牀前，正用一把小刀削着蘋果，動作十分嫺熟，蘋果皮沒斷，連成了很長的一串，削好了蘋果，把纏在一起的蘋果皮丟進了垃圾桶，然後拿着蘋果對愛琴晃了晃：“吃嗎？”
愛琴轉頭看向楊小志，伸出了手。
楊小志把削好的蘋果放在了愛琴手上，又從水果籃裡取出了一個蘋果，也不削，就這麼咬了一口，‘咔嘣’脆響，然後一邊咬着蘋果，一邊問道：“對了，被抓住的那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置？”
愛琴啃着甜甜的蘋果，聽見楊小志的問話，先沉默了一會兒，病房裡只有‘咔嘣’的咬蘋果聲音，過了半晌，愛琴才緩緩說道：“黃道十二那些人是你抓的，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楊小志微微一笑，三兩下就把蘋果咬成了蘋果核，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探望一下姜戈，也不知道醒了沒。”
愛琴點了點頭，兩人似乎格外默契，對安妮的歸屬，避而不談。
等到楊小志推門離開病房後，愛琴停下了啃蘋果的動作，她忽然有些莫名感觸，想起了她的母親，想起了俞勝蘭，最後想起了烏瑟，也想起了路西法。
那些在她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一一在她眼前浮現，在鬼門關前轉了轉，她才終於發現，原來生命中還有那麼多人，在期盼着你能好好活下去，她轉頭看向了放在病牀置物櫃上的一張紙條。
那是一個地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在等待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