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裡吧”
看着四周那開始凝結露水的乾枯草木,蕭沙深深吐出一口劫後餘生的氣,心念一動一枚李子大小的朱果就出現在手中。他擡起凝霜刀刷刷兩下將其均勻切成三分,冰冷的空氣中那獨屬於朱果的淡淡香味頓時擴散開來。
在後面跟着一路上都沒好臉色的邙山三兄弟見他動刀都不自覺的齊齊後退幾步,直到藉着昏暗的光亮看到他手裡的三瓣只有指甲蓋大小的朱果才疑惑的圍上來。
“這是……什麼?”走在前面的大黃牙見狀眨眼了眨眼睛問道,其他兩人也抱着同樣的心思看着他手裡的那小點東西。
蕭沙轉過身朝他們一笑:“朱果,一枚就可以增加八流內功十年的朱果,你們一人一份,這個量即使沒法再增加十年,三五年倒也勉強。”
朱果!
乍聞這個傳說中的名字,知道其中關竅的三人嚇一跳,看向他的眼神霎時多了幾分神采,那個向來話多的大黃牙更是喜上眉梢追問道:“這就是你在裡面得到的……”
“我本來就有的”
蕭沙微微皺眉否認了這個事實,把三瓣朱果往三人身前一遞:“拿好,我要走了,這東西切開後越早吃越好,時間越久效力越差。”
“多謝”
大黃牙說上一聲,二話不說就一把朝他手裡的朱果抓來,其他兩人生怕其多吃也急急上前把屬於自己的那份拿了直接吞下。
這就是大離啊……
看着三人吞虎咽的摸樣蕭沙心裡暗自感嘆一聲,隨後一擺手轉身往洞口外憑空一躍如大鳥般從半空飛躍而下,落地後稍微辨別的一下方向就往綠柳莊方向趕。
經過這一夜的耽擱也不知道再一次經過襲擊的綠柳莊怎麼樣了,他得趕過去看看,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然後返回雲川郡!
算算時間,如今距離和高斬約定的決戰時間已經只有一個月多幾天,如今一次性得了朱果得找地方好好化消,那些秘籍有用的也得先看上一看,在決戰前每提升自己一分實力到時候就多一分的勝算。
同樣的,關於這邊很可能有贏家人插手的事情,他也得和雲華、寒雨都交代一下!
這個局中有云王和北冥家參與本就已經十分麻煩,現在又多了十二家中實力強大的贏家、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得了鳳家授意的丁意。
一個王爺、三個大世家……想想都令人頭疼,其中厲害根本不是自己一個人能扛得住的,除非寒雨的太玄大教和鳳翎的鳳家一齊出手,否則自己還是傳遞消息置身事外的好。
趕路中他動作飛快,漆黑的夜色和各處嶙峋碎石根本形不成任何阻礙,不多時就穿過廣闊的石林石灘進入樹林。
正埋頭前進,前方,一股猶如實質的殺意傳來!
誰?
感受到這股殺意,蕭沙心頭一凜收起滿腹心思赫然停步,凝神看向前方,初初一看臉上立時多了幾分慎重!
此刻的前方,黑暗的樹齡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個全身都罩在一件大黑袍子下的人影靜靜的站在一棵樹葉凋零的枯樹邊,寬大的袖子幾乎拖在地上,低矮的帽頭也遮掩了其大半面貌,顯得神秘而又深邃!
一陣清晨的冷風吹來,地上帶雪枯葉一陣飄飛,其雙袍微微一蕩,其中一隻寬大袖子中,一柄幾尺長、帶着冰冷寒光的彎月勾鐮後面掛着小拇指粗的鐵鏈叮叮噹噹的落在地上。
隨着勾鐮落地,又是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其另外一隻大袖中一連串帶着黝黑倒刺、稍微顯得粗了一些的鐵鏈也赫然掉落地面大半。
他的動作不快,看完他這一連串動作的蕭沙卻感受到一種被高手盯上的心悸,自從拿出來就沒收回的凝霜刀穩穩攔在身前,冷聲道:“你是誰?”
“去陪他們吧!”
冰冷雄渾的聲音從黑袍人口中傳出之際,藉着過人目力、蕭沙看到不管是他左邊拴着鐵鏈的勾鐮還是右邊的黝黑帶刺的鐵索上都隱隱約約有着點點血跡,霎時瞳孔一縮:“你做了什麼?”
“這世上沒有小霜劍了”
黑袍人回答得絲毫不帶一絲情緒,說話同時左手一旋鐵鏈一動,那落在地上的勾鐮立時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越過十多丈飛躍而來,彎月帶鉤鐵鏈無限延長、破空如箭力道萬鈞。
“你胡說”
“叮噹”
擡手轉刀一刀把勾鐮磕飛,蕭沙不退反進朝着他狂衝而去,人未到一身真氣就洶涌而出,厲聲道:“你就是先前那個傢伙,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殺了小霜劍,你牛皮吹得也太大了。”
叮噹叮噹……
臨門數十刀,蕭沙出手刀刀帶勁絲毫不容喘息,雪亮的刀光鋪面蓋地就如幾十柄刀鋒將黑袍人徹底籠罩。
黑袍人武功十分不錯,雙手齊動間兩邊那一粗一細的鐵鏈運轉如鞭,蜿蜒旋轉中每一次帶着火花的撞擊不但把他招式完全格擋在半丈外。偶爾運勁反擊,那帶着弧度的彎月勾鐮就往他身上勾去,光看那寒光閃閃的鋒利內刃來說一旦勾上,只需要一拉立時就能把人一勾兩段。
除了採花蜂那一戰的韓克,蕭沙還是首次見到能把鐵索練類的軟兵器練到這種程度的高手,交手中三十六招血刀刀法施展開來,身形騰挪間配合開合刀法六式分別格擋、挑撥、反擊,把長期以來的戰鬥經驗發揮到極致,招式精妙、近戰中雖然多有掣肘卻絲毫不落下風。
雙方交手不過三五個呼吸,縱橫交錯的鐵鏈和勾鐮以及散逸而出的真氣已經在一陣陣噼啪作響的爆裂聲中把方几丈地形破壞得面目全非,兩人誰都沒佔到什麼便宜。
蕭沙熟練的刀法和老道的經驗令黑袍人稍微詫異了一下,令本有些大意的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調動更多內力灌注雙鏈令鐵鏈上力道大增。
緊接着的硬碰硬交擊,蕭沙發現自己每一次抵擋都開始顯得有些吃力,偶爾側身躲避,那飛舞的勾鐮和鐵鏈抽在地上的立時把地面抽出一大條裂縫。
黑袍人出手之狠、招式之古怪絲毫不留一點餘力,那古怪且步步緊逼的出手方式令他心裡的殺意也越來越濃烈,再一次以血刀刀法及時挑開對方雙鏈後冷聲逼問道;“你是贏家的人?你在殺人滅口”
“是,沒想到你們還能活着出來,不過小霜劍他也逃不了多遠,你也一樣!”
到了此時黑袍人已經沒有先前的從容,大袖揮舞中腳步急動不斷變換方位出招,一雙大小鐵鏈被其舞動得宛如兩條會遊動的鐵蛇,那厚實的袖子翻轉中也帶着沉重的力道偶爾穿過鐵鏈縫隙抽向蕭沙,上面攜帶的力道連蕭沙都不得不閃避,行招越發顯得兇險!
很顯然,這是一個不論招式和內力都絲毫不比他差的好手!
一陣金鐵交鳴中在交手數招,其摸得一破綻,左手細細的鐵鏈霎時一個抖動,那被拴在細細鐵鏈上的半月勾鐮霎時以蕭沙都不及提防的速度翻轉過來,內中鋒利鉤子直接出現在蕭沙腰間,就地一勾一扯,一股大力豁然而出!
“記住,你是死在我閻王鎖下”
同一時間,他右手的鐵鏈一動,那粗大的黝黑鐵鏈霎時如蛇行般飛出,一靠近蕭沙就真的像蟒蛇一樣飛快纏繞起來。
“當然,也有六扇門的奈何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