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正聚精會神地和蘇星河對掌,根本就是在比試內力,最是兇險不過,絲毫不能大意,哪知不起眼的木屋中突然射來一道殺氣逼人的劍氣,轉瞬間就到了身前。
餘人見狀無不驚訝,段譽自在心中疑問爲什麼和自己的六脈神劍這麼相像,鳩摩智已然驚呼出生道:“六脈神劍?”
說時遲那時快,丁春秋左右受敵,一瞬間本能的右掌運力往前一推將火柱逼退幾分,自己再向後側身欲避過這一劍,但劍氣速度本就極快,白凡又是突然出手,他如何躲得過,雖然避開了胸腹的要害,但仍是被斬在左肩上,一條手臂登時掉落下來。
霎時間衆人無不側目,短暫的寂靜後,丁春秋的那幫徒弟最先反應過來,習慣性地開始鼓吹,
“何方妖孽,膽敢偷襲老仙,快滾出來……”
“老仙金身不壞,一條手臂而已,馬上就能接回來……”
“放屁,老仙的手臂還需要接回去嗎,直接再長一條新的不是更好?”
“有理有理,星宿老仙,法力無邊,斷肢重生,驚現江湖……”
丁春秋這時疼的嘴角直抽搐,再聽到這些話,一時羞怒交加,頭髮一甩,藏在其中的毒藥就向那幾個馬屁拍在馬腿上的弟子飛了過去,那幾人旋即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其他弟子頓時噤若寒蟬再不敢出聲。
這時白凡雙手環胸,抱着長劍緩緩地從木屋中走了出來。
丁春秋神色陰冷地瞪着他,突然開間他手指上的寶石指環立時驚叫道:“七寶指環怎麼在你手上?難道你就是那個破了珍瓏棋局的人?”
白凡一掌朝那火柱拍去,內力中的寒氣登時將其熄滅,蘇星河順勢收掌脫身,心知丁春秋已斷一臂,現在絕不是掌門師弟的對手了,便朝丁春秋怒喝道:“逆賊,見了掌門還不跪拜?”
丁春秋此時不但斷了一臂,那斷臂出更是開始結出一層寒冰,陰狠的寒毒不斷侵入體內,讓他疲於應付,哪裡還敢與白凡對戰,心中不停地想着各種毒計只求脫身。
只見他突然跪下來伏在白凡面前說道:“不屑弟子丁春秋求拜見掌,求掌門饒命,弟子知錯了,以後定會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鳩摩智、慕容復、段譽等人頓時三觀全毀,想不到他一把年紀了還能做出這種事來,江湖上誰不把顏面名聲看得比性命還重,這丁春秋臉皮當真厚得無邊無際了。
就連他的那些徒弟都開始有人罵了起來,
“丁春秋,枉你自稱星宿老仙,怎麼能做這種不要臉的事?”
“就是,我看還不如叫星宿老狗,搖尾乞憐,令人作嘔。”
“說狗都高擡他了,臭狗-屎還差不多,星宿狗-屎,奇臭無比……”
這些弟子許多都是被丁春秋強迫才加入星宿派的,他們跟着丁春秋着實做了不少惡事,遠的不說,在場的公冶乾、包不同等慕容氏的四個家將就是被他們放毒控制了抓上山的,此時見他斷了一臂又跪地求饒,便知大勢已去,於是忙不迭的破口大罵,以求和他撇清關係,不被遷怒。
白凡當然不信丁春秋會這麼容易就求饒,他自忖練成了易筋經,百毒不侵,走到丁春秋面前說道:“你跟我求饒沒用,去師父那求饒去吧。”
“師父?”丁春秋伏在地上的身子猛然一顫,突然揚手朝白凡眼前灑出一片塵土,自己轉身就逃,他身形飄逸,眨眼間就到了十幾步外,蘇星河等人一時間已來不及攔截。
白凡後退兩步躲開飛塵,聞到一股淡淡地腥味,顯然塵霧中有毒,但他運轉易筋經旋即就將毒素化解,他看着丁春秋急奔的背影冷笑道:“逃得了嗎?”旋即拔出長劍,逝水劍意再起,一道雪白的劍氣直奔幾十米外的丁春秋電射而去。
丁春秋斷了一臂,平衡畢竟不及完好時,速度便慢了一點,再加上聽到師父未死,心慌意亂之下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危險,絲毫沒有閃躲,登時被劍氣從他背後直透前胸,破開一個拳頭大的空洞,詭異的是這麼大的傷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衆人細看才發現傷口都被一層寒冰凍住,自然不會流血。
這次衆人親眼看着白凡出劍,觸動更大,慕容復轉頭問王語嫣道:“表妹,你可看出他使得是什麼劍法?是段氏的六脈神劍嗎?”
王語嫣蹙眉搖頭道:“雖然都是以劍氣傷人,但是此劍剛猛霸烈,不似六脈神劍那樣靈動迅捷、變化精微,路子完全不同應該不是六脈神劍,但江湖從未從未記錄過相似的劍法,小妹實在看不出這招劍法的出處。”
鳩摩智雙眼放光,他苦苦追求六脈神劍一直未嘗所願,一見這招劍法和六脈神劍形似的劍法,不免見獵心喜,暗自琢磨怎麼才能學會此劍。
這時康廣陵、範百齡等人已提着丁春秋的屍體走了過來,扔在地上,蘇星河一見丁春秋死不瞑目的雙眼,一邊喜極而泣,一邊大笑道:“丁春秋你這個惡賊也有今日,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哈……”說着提起屍體朝木屋裡奔去。
鳩摩智上前說道:“閣下剛剛施展的劍法好生不凡,依貧僧之見,除了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和姑蘇慕容的斗轉星移等少數神功外,天下間少有能與之相提並論的武功招式,着實讓人驚歎。”他本意是與白凡結交一番,再伺機學會這招劍法,利誘也罷、威逼也罷,總之要學會就是。
但有一個聲音打岔道:“非也非也,不過是背後偷襲的無膽鼠輩而已,雖然殺得同樣是卑鄙小人,但鼠輩就是鼠輩,使的劍法也是無膽鼠劍,怎能和慕容氏的武學相提並論?”
衆人循聲望去,除了那個生來嘴賤的包不同外還有何人,康廣陵等人登時怒罵道:“你這人好生無禮,安敢罵我逍遙派掌門?”
包不同梗着脖子道:“罵了就罵了,你要怎樣?有膽就過來打一架,沒膽就做縮頭烏龜。”
康廣陵身爲大師兄,豈能容忍他人再三辱罵師門,立時就撲了過去,包不同身上被丁春秋下了毒,渾身無力,一交手便節節敗退。
慕容復拔劍上前將他攔下說道:“我這位包三叔不過是口無遮攔,在下替他道歉,還請逍遙派諸位勿怪。”
白凡雙手撐着長劍在地,淡淡地說道:“我逍遙派清理門戶,豈需他人多嘴?你讓他自己打自己十個嘴巴,我就將這事揭過。”
包不同頓時回道:“非也非也,你要是自己打自己一百個耳光,包不同也將這事揭過。”
慕容復深吸了一口氣道:“看來閣下執意要在手底下見真章了。”
白凡哈哈大笑道:“‘北喬峰,南慕容’之名,如雷貫耳,今日在下便來討教一二。”
鳩摩智插言譏笑道:“北喬峰降龍十八掌掌力雄渾,當得起這個名字,可是南慕容就浪得虛名了。”
慕容復還未說話,包不同又大叫道:“放屁,簡直臭不可聞,臭和尚你多少歲了,我家公子多少歲?你以大欺小本就不對,還敢在這大放厥詞,等我家公子再練二十年保管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白凡將劍從地上提起,走上前去說道:“我與你家公子年齡相仿,輸了的人自己把嘴巴打腫,你有沒有意見?”
包不同平生最愛與人鬥嘴,從不輸場,又相信公子爺的武功不會輸於此人,於是說道:“非也非也,嘴巴打腫太嫌不夠,應該一邊打一邊說我嘴賤,纔是妙不可言。”
白凡幾乎要笑出眼淚,對慕容復說道:“慕容公子,你這位家臣可真是個妙人,出招吧,我已經等不及要看天下第一賤嘴,嘴巴被打腫是什麼模樣了。”
慕容復聞言臉色一黑,他雖也惱怒包不同經常口無遮攔,但在外人面前自然得竭力維護,於是挺劍刺去。
白凡輕蔑一笑,長劍都不出鞘,就連着劍鞘橫擊過去,噹的一聲,白凡巋然不動,慕容復卻連退三步。
“好重的劍法”,慕容復暗自心驚,再次上前使了一劍虛招,想引誘白凡出手之後,再以斗轉星移反彈回去。
包不同有些不安地朝王語嫣問道:“表小姐,你可看出那人使的哪家的劍法?”
王語嫣憂心道:“看不出,這人的劍法怪異至極,招式普普通通,但是威力極大,我從未見過這麼奇異的劍法。”
白凡冷笑道:“天下武功多如繁星,你沒見過的還多着呢,就是見過又如何,我說他擋不住,他就是擋不住。”說完仍然是連劍帶鞘以重劍劍法猛擊過去,內力源源不斷地鼓盪其中,這一劍重若萬鈞!
慕容復長劍虛晃再一旋,已然施展出斗轉星移,心想你劍法越重等下反噬到你自己身上時便越厲害,但他長劍一碰臉色變陡然一變,旋即虎口劇震,長劍脫手被磕飛出去,自己也猛然倒飛出去,口吐鮮血。
白凡見狀心中不由冷笑道:“要不是怕丁春秋逃走,我用得着突施冷箭?像你們這種正面硬碰的武功,在爺的內力碾壓之下,都是渣。”他旋即看着包不同道:“包三爺,是你自己打,還是我讓人幫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