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飛,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
從老道幻化出的人影喃喃自語,目中有迷茫之色,似乎此刻連他自己都在彷徨,還沉浸在過往的夢幻,沒有找回真實的自己。
“以夢入道,夢中輪迴,一個星點代表着一個夢印,最多三四十年的時間裡,就經歷了四段圓滿的人生麼?華雲飛,你的天資倒是的確令人驚歎……並且,這一式入夢輪迴甚至連我一開始都沒有發現,師姐啊師姐,除了你真的不會有別人了……”
白凡凝視着其眉心的光點,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那印記並不僅僅是光點那麼簡單,而是一個個不同的符印。每一個如果放大百倍之後,能都看到竟是如同先前的山河畫卷一樣,乃是自成一體的世界,亦夢幻亦真實,裡面有生靈繁衍,只是縮小之後被光華遮蔽,才讓人以爲其都是一樣的星點。
“收!”
就在華雲飛目光逐漸清明時,姬皓月神念一閃,收起異象,同時將虛空中的雷月召回,此月已經不僅僅是異象了,而是融入仙術根印後的本源,類似白凡本命法寶的存在,包括秦瑤在內,獲得仙術傳承的五人之中,至今也只有他做到了這一步,所以白凡對於他的偏愛與讚賞不是沒有道理的。
此時,姬皓月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不必要再鬥法,既然華雲飛已經被揪了出來,下面的事直接問他就可以了,想必這個時候,他再沒有拒絕的理由和能力。
不過就在那雷月化作源印,悠悠飛回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一震,像是被什麼禁錮了一般,突然停下不動,姬皓月當場神色大變,發現自己已經和其斷絕了聯繫,完全無法再操控!
緊接着先前那道姑身上也出驚變,只見其身上如之前的華雲飛一般,莫名的漣漪滌盪而出,形貌也是瞬間大變,老嫗不見了,一個清麗動人的女子從光華中走出,正是向來與華雲飛形影不離的李小曼,其眉心同樣有三個星點閃爍。
但與華雲飛不同的是,她並未出現仿若大夢初醒時的迷惘之色,而是一開始就很清明,很灑然,伸手一招,那雷月源印就乖乖飛到了她手中,被她像一個彈珠一樣上下拋玩着,並看向姬皓月很隨意地說道:“小傢伙,能打敗我的徒弟,你真的很行啊,極雷仙術……嘖嘖……是那個負心漢傳給你的?”
這話從李小曼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別捏,以她的身份,如何有資格以這樣的語氣說話?但姬皓月卻不敢發出絲毫異議,眼巴巴看着雷月源印在她手中危如累卵的樣子,他的心在一陣陣的觸動,生怕對方一不小心就將其一把給捏碎了。
不過很快,他旋即又注意到了另外一點,很是無語的在心中暗自嘀咕,“負心漢……師尊,這是在說你麼?”
有同樣疑問的顯然不止他一個,青犼、黑皇、秦瑤,甚至剛剛徹底迴歸現實的華雲飛都眼中露出狂熱的八卦之色,顯然,這絕對是一個可以驚爆整個北斗的秘聞。
感受到了身旁一人一狗異樣的眼神以及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白凡眼神挑了挑也很無言,沒有說什麼,神念催動造化之舟從虛空中顯現出來,就要朝下方落去。
“凡哥哥,不要去,那個姐姐……囡囡害怕”,就在這時候,小囡囡拉着他的衣角,畏縮在他腳下,餘光瞟向下方的李小曼,一幅很害怕的樣子,自從遇到白凡後,她已經很少有這樣的反應了。
“囡囡不怕,有凡哥哥在,誰都不能傷害你”白凡朝秦瑤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地走過來將小女孩抱在懷中,輕聲安撫。
“可是,囡囡還是怕……”小女孩弱弱的出聲,始終不敢直視李小曼,不過她很懂事,直到白凡離開神舟後才忍不住說出來,秦瑤驚疑之餘,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將手臂收得更緊一些,讓小女孩貼在胸前,感受到溫暖。
與此同時,白凡腳下一閃,便來到了李小曼對面,對着她的雙眼目不轉睛的凝視起來,神情複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久久不語,而對面之人也只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玩味地看着他。
此刻,其餘人卻盡皆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們倆,一個個心中閃爍着各種猜測,任誰都知道這時掌控李小曼身體的絕不是她自己,以她的修爲,不可能能讓姬皓月毫無還手之力,很顯然是被一尊未知的無上強者給附身了,而更顯然的是……白凡和此人之間絕對有不得不說的故事!
就算華雲飛也知道白凡素來冷絕清傲,世間能入他眼者寥寥無幾,更惶論這樣久久凝視,且欲言又止了。
而青犼、姬皓月和秦瑤他們對白凡更瞭解,卻也更加驚疑,哪怕當初面對準帝蓋九幽老人時,也沒見他這樣啊,這其中……究竟是何淵源?
片刻後,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白凡終於開口了,他嘆了口氣後,幽幽說道:“師姐,好久不見了”,
這一開口,李小曼還未有所迴應,衆人就已經震驚得無以復加,當場石化在那裡,一個個心中巨浪滔天,只覺這天都要塌下來了。
“師姐?!!!”
這個本是很平常的詞語,但從白凡口中說出,卻讓衆人有一種難以承受的震撼,他們千思萬想,怎麼也沒料到今日會見到這一幕。
終於,神秘無比的道宮出現第二個人了,白凡既稱其爲師姐,顯然就比他入門更早,而且從華雲飛和李小曼甦醒之前所展現出的神通來看,必然也是擁有着道宮的無上傳承,否則何以令姬皓月都祭出了難以掌控的最強之招。
這個消息一旦泄露半點風聲,此地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各大聖地大教的人淹沒,無論如何,人族又有一尊很可能是大聖,甚至之上的蓋世人物出世了,沒有人能不關注。
“也不久,才三十多年而已,不過凡弟你在外面風流快活,姊姊我可是獨守空閨,望穿秋水呢!”幽怨地輕笑中,一名女子的朦朧的身影從李小曼的身體裡走出,一頭如絲緞般的黑髮隨風飛舞,鳳眉細長,一雙杏眼如星辰如明月,晶瑩剔透勝雪般的雪肌如冰似雪,婀娜多姿,完美得彷彿自天上謫落人間的仙子。
她白衣飄然,紗裙旖旎,望着白凡嘴角含笑,美眸卻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高貴而美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螓首蛾眉,顧盼生輝,即使明知道她只是一道神念凝聚而成的魂影,也仍然讓人不覺迷戀,這個女子能讓天下任何男人爲之傾慕。
“師姐說笑了,師弟一心向道,修煉都沒時間,哪有閒心紅塵嬉戲,倒是師姐……距離凝聚出完整的香火道身爲時不遠了吧?”白凡雲淡風輕地將她的話揭過,同時問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也是最關心的問題,這個女子出世的時間,將決定他接下來在這個世界的安排。
“你不希望我出來麼?”美麗極致的白衣女子似笑非笑。
“不敢!”白凡連忙否定,開玩笑,他要是敢承認,這女人絕對會當場發飆,他自己不一定會有事,但周圍的人絕對要遭大殃了,“師弟日夜期盼師姐歸來”。
他說此話時,臉不紅,心不跳,一幅真誠的樣子,落在姬皓月等人眼中,還真以爲他們姐弟情深,與此同時,他們一個個也全部噤若寒蟬,不敢發出半點異響,連白凡都恭恭敬敬的,這女子不用想就知道絕對恐怖絕倫。
但無論如何,臉上再平靜也熄滅不了他們的好奇之心,這兩人的關係……好像不只是師姐和師弟啊,看起來倒好像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耐人尋味。
白衣女子揹着雙手朝前走到白凡身前,眼對眼的凝視,鼻尖都差點觸碰在了一起,白凡甚至聞到了一股沁人的幽香,如同道韻一樣,隨着呼吸擴散。
“就當你是真心了,但要凝聚出能夠承受我元神的道身,至少還得上千年以上,不過……要是有凡弟相助就不一樣了,能夠縮短一半的時間哪,凡弟一定會幫姊姊的,對吧?”片刻後,白衣女子笑吟吟道。
“那是自然”,白凡哪敢說不,連忙應承下來,暗暗鬆了口氣,還有數百年的話,卻是足夠他完成遮天世界剩餘之事而後離開了,下次再回來的時候他必定已然今非昔比,再面對這女子時便能從容許多。
“不過師姐還是先把那枚仙術源印還給他吧,他剛纔出手,乃是受我示意,並非有意冒犯。”
白衣女子將縮小成彈珠大小的雷月漂浮在眼前,用修長如玉的手指彈了彈,哧啦作響,瞟了眼神情緊張的姬皓月一眼後,說道:“你對他很關心啊?”
“他是我的弟子,我這個做師父的自然不能讓徒弟來背黑鍋。”白凡將事情攬在身上,反正無論如何,這女子都不會把他怎麼樣的,但他沒有發現的是,聽到他的話後,對面女子反而笑得更冷了,他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針,其實不能以常理來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