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乃絕代人傑,之前獨斬石人大聖,力抗強大的火靈,現在竟摧枯拉朽般的滌淨了遠古無上聖靈的惡念,當真是舉世無雙!”天地間,人族修士望向盤坐在巨大白蓮上空的白凡,深深吸氣的長嘆。
而白凡自己,元神坐於仙宇內不斷吟誦古經,神念便洶涌而出,轉動那五行仙山所化的八卦神圖不斷壓下,與那隻巨手和石令所散發出的威壓對抗,想要將之徹底封印!
此刻,白凡道花半開的時間已到,實力下降了一大截,所以眼下竟是十分艱難,先天八卦神圖很久才能壓下一寸,若非他元神強大,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就會神念耗盡。
這畢竟是一尊幾乎證道的無上聖靈肉軀,儘管僅留下一隻手掌,失去了生命,但依然可怕絕倫,時不時會揮動石令直接殺向白凡,想要從肉體上將之斬滅。
好在老瘋子一直守護在旁,驅動白凡借給他的造化青蓮才每次勉強在關鍵時候將之擋下,讓白凡能夠從容施展封印。在古路再次相見,他不但實力有所增進,思維也恢復了清明,不再混亂,只是不知白凡給他的‘斬我明道訣’在其中發揮了多大的作用。
與此同時,大月坡和人族第十城附近星域的戰鬥漸漸進入尾聲,聖靈和異族的大聖強者死的死,逃的逃之後,殘餘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人族抗衡,漸漸地全部被殺戮或者驅逐出去,使得第十城漸漸恢復平靜。
不過此戰的餘波卻如同星辰海嘯一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席捲了整個宇宙,果真如蒼炎所說,有更多的異族強者向着人族古路趕來,只不過暫時沒有人敢於直接出手,暫時都在暗中窺視而已。
而大月坡,也終於在一個月後徹底平靜。
隨着白凡窮盡心力,耗費了漫長的時間,將白蓮中的巨大手臂連同石令一同封印收走,這片生機全無的不毛之地再沒有被人關注的資格。
這一隻遠古無上聖靈的手臂經過道尊無盡歲月的漫長封印之後,雖還保持着原形,實際上血肉卻依然開始融化,被白凡封存後,這個過程也就停止,白凡需要的是完整的聖靈肉身,而不是一灘煉化而出的仙液。
不過在那白色蓮花的花瓣之間,已然有一些晶瑩的液體在流動,這……卻是貨真價實的聖靈仙液!
道尊鎮封神話時代的聖靈,由於壽命的原因沒有完全安排妥當,但終究是釀造出了一些無上寶液,對於任何生靈來說,這都是無價的寶液,數量極爲有限,可以使人脫胎換骨,突破修爲的桎梏!
對於這些仙液,白凡沒有動一滴,全部交由青凰道人處置,此戰他能得償所願,除了自己、神王、青犼和青凰道人、老瘋子幾尊大聖的苦戰之外,人族其他修士也功不可沒。
青凰道人知其意思,將這批仙液分賜給了大戰中表現卓絕的人族年青一輩的驕子。
這些仙液,每一滴都有拇指肚那麼大,神霞四射,像是一劑古神熬煉出的大藥,芬芳撲鼻,光聞上一口便強筋壯骨,骨節喀嚓走向,將要進行蛻變。
得到仙液的人激動得近乎顫慄,道尊釀造的仙液,竟然被他們得到了,這實在是一種大福澤,通天的大造化。
道尊留下的仙液只能服用一次,對於任何人來說一滴足矣,再用就會失效,所以,這一次得到仙液的人不多,卻也不好,足有數十人,葉凡、姬皓月、龐博和紫府聖女等人不必多說,自然皆在其中。
虛空某處,秦瑤始終佇立在那裡注視白凡,無論是他大戰的時候,還是鎮壓巨手的時候,她都只是默默凝視,沒有現身,即使此刻一切塵埃都已落定,她也沒有現身去與白凡相見的意思。
“師叔,現在不會再有意外了,咱們可以走了吧?”在她身旁,那對相貌與氣度皆是不凡的年青男女卻赫然是華雲飛和李小曼,他們不知在什麼時候,竟也來到了這條古路,並和秦瑤走在了一起!
秦瑤沒有說話,美麗而嫵媚的嬌容此刻收斂了一切情緒,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那雙深深凝視的雙眸,卻道出了她的留戀。
“師叔,我師尊曾說過,‘仙魂寄身大法’一旦修煉便不可逆轉,必有一人會捨棄肉身成全另一人,命運如此,那樣也是一種永恆,並且以師尊的本事,定然可以長伴白師叔身邊……如此,您又何必彷徨呢?”李小曼肅容說道,言語中所透露的意思,好像他們是專門爲秦瑤而踏上這條古路的,並選擇了一個白凡與秦瑤分開後的時機,才與她接觸。
“你是在教我怎麼做嗎?”等李小曼一段話說完,秦瑤淡淡地轉頭望向她,眼神一片冷漠。
“弟子不敢!”李小曼眉頭一凝,連忙低頭謝罪。
秦瑤若帝尊的仙鶴,展露出無盡高貴,淡淡道:“不敢最好,記名弟子而已,你以爲道宮真有你們的位置?”
“弟子知道,師妹向來心直口快,請師叔見諒。”華雲飛在一旁恭敬說道。
“走吧……”秦瑤一聲冷哼,身體不見了,秘術盡展,速度快若驚鴻。
不久後,白凡也和神王、青犼也登上造化之舟徑直離去,他沒有帶葉凡等人一起走,而是讓他們繼續沿着古路歷練,倒是老瘋子也在神舟上與他同行。
在葉凡衆人的注視下,神舟沒入虛空,進入了宇宙深處,消失不見。
“數十年時間,你的神通越發玄妙了,只可惜……距離那個境界仍然遙遠!”中年老瘋子站在船頭,目光凝視北斗的方向。
白凡知道他的意思,他們之間有一個約定,將來,他會幫老瘋子去荒古禁地中將淪爲荒奴的天璇聖女救出來,但那至少需要證道的實力,饒是這數十年白凡的進步並不算小,但距離老瘋子期待的那個境界卻着實還遠着。
“此次,我須要集齊古路上七口魔井中的所有無上聖靈殘軀,用以突破修行玄關。我亦知這很難完成,而且隨着古井一個個被打開,難度會越來越大,所以請求前輩相助!”一念及此,白凡一拱手,一點都不客套的求助。通過大月坡那一戰,他算是明白如果沒有老瘋子壓鎮,他想要再取幾個部位的殘軀不難,但要想包攬七口古井卻幾乎是不可能的。
聖靈族雖然敗了一場,但那遠非這一族的全部力量,將來勢必還會有其他強者出現,更何況,虎視眈眈的可遠不止聖靈一族。所以,知道老瘋子性格的他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什麼玄關,要完整的無上聖靈肉身才能突破……準帝這一步?!”老瘋子目中精光大閃,充滿了期待地問道。
白凡不知如何回答,他所修煉的仙道和這個世界的體系大不相同,境界根本難以對應。不過如果因他自身的實力來大致對比的話,如果他真正踏上大羅金仙的境界,應該就能與準帝抗衡了,畢竟他一路完美走來,越階而戰是家常便飯。
於是,沉吟了片刻後,他搖了搖頭道:“不是,但也不遠了,是準帝前的最後一道玄關,突破後,晉升準帝於我只是時間問題,指日可待!”
老瘋子沉聲道:“一具幾乎證道的無上聖靈肉身只能用來突破一個小境界,你是越來越讓我看不透了,不過都不重要……走吧,直接去第二口魔井……”
此刻,他眼中多出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柔情。
接下來的幾年,星空古路大崩潰,另外幾地的魔井全都被血澆灌,強行打開,有的是白凡指使的,有的是其他人主導的,相同的是,每一次開啓都是一場浩劫。
這一段古路大戰不斷,天崩地裂,幾乎被打成一片死域,徹底毀掉,而這幾片星域的強者全都出動了,搶奪無上聖靈肉身,尋找仙液,還有於聖靈族最重要的補天術,爭奪道尊留下的造化。
這是一段艱苦的歲月,對人族而言是,對白凡等人而言也是,充滿了血腥,一路征伐不斷,在無上至寶面前,哪怕九死一生,也會有人源源不斷地涌上來。
人族、古族、妖族、聖靈甚至星空最深處的神族都捲入了進來,白凡有進無退,一步不曾退讓,因爲他要的是完整的無上生靈肉身,只有這樣才能完整地窺探其一生孕育與修行的道理和經歷,卻一塊都不行,所以他不能妥協,只能不停廝殺。
連年征伐,隨着着一口的被破開,各族都損失慘重,連大聖都先後斃命十餘尊,人族也是護道者連番出動,這些都是真正有着守護之心的護道者,而非戚天那樣披着護道者外衣的無恥之徒。
前面幾口魔井,人族準備充足,所以白凡接連得手,只不過隨着損失越來越大,人族中的非議之聲也漸漸大了起來,因爲大半好處都被白凡一個人得到了,而且很多時候,人族都可以直接躲開,沒必要再和其餘種族硬碰,但白凡就是不肯退讓,令其餘護道者很是惱火。
所以越到後面,他們是越來越不想插手,而白凡等人的壓力便隨之陡增,好在老瘋子和青凰道人始終站在他身邊。
這樣的戰鬥,是白凡修行以來歷經時間最長的苦戰了,好幾次甚至差點隕落,憑藉“者”字秘和神液聖果才活了下來,連煉神壺都被他在一次血戰中自爆,當場滅殺了兩尊大聖帶領的一個種族的所有大軍!
尤其是最後一口古井葬有生靈的半截軀幹,內藏一部石經,更是引發了滔天血劫。各族殘殺,相互征伐,連許多族羣內部之間都翻臉了,讓各族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那一戰,白凡不得不派青犼去北斗將蓋九幽老人請來相助,以準帝攜帝兵而來的威勢橫掃諸敵,才終於將之奪到手中!
但無論如何,不管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和人情,他終於是將七塊殘軀合一了,以無上秘術修補,再仙了遠古無上聖靈的蓋世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