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師妹還不撤開禁制,讓我進去拜見老師?”打發黃龍真人後,白凡踱步來到上清天禁制前。
“啊……金靈見過太初師兄,請進罷”,道場內的女子正盯着白凡,被他一問嚇得叫了一聲,急忙撤開禁制,讓白凡進了道場。
白凡入得上清天,就見另有天地,巍峨道宮懸於虛空,晶橋長虹凌空而起,清幽古靜,不愧是道家源流,虹橋前站着一女子,穿青淡黃宮裝,面容清秀,少女般婀娜嬌麗,頭戴金冠,手持一尊仙寶玉如意,一雙明澈慧眼正好奇打量着白凡。
白凡聽得“金靈”二字,就知她必是金靈聖母,本應是通天二弟子,卻由於他的緣故,當世排行第三,成爲他的師妹。
而今洪荒正值巫妖大戰,處於秩序未定的混沌初期,故而二代弟子們的修爲皆不是太高,當然多寶之類的大弟子除外,大多早已是大羅之境。
白凡意外的是金靈聖母似曾見過自己,倒是他忘記了,當初被冥河老祖追殺時,他曾以星劍傳書崑崙求救,正是金靈幫他送信,後者因此被通天收入門下,也不知這場因果該如何論。
而金靈聖母對白凡這個二師兄也是着實好奇,千年以前就傳聞他以半仙修爲鬥法時擊敗了真仙的赤精子,今日一見,同樣真仙的黃龍真人不是其一合之敵,連怎麼被打飛的都不知道,似乎比傳聞中還要厲害許多,那麼定是這千年內修爲的大進了,只是不知究竟到了何種境界?
白凡與金靈聖母上了虹橋,片刻來到道宮前,門口童子認得白凡,言稱師兄終於回來了,可讓老師和多寶師兄好一頓擔心,喜笑顏開的稽首問安。
入得大殿,白凡擡頭就見殿首端坐一人,頭現道光,坐下祥雲,正是通天,正滿目慈祥的笑望過來。
白凡連忙上前作揖行禮,道:“弟子云遊歸來,拜見老師!”
通天擡手命他起身,溫和笑道:“你是雲遊,還是跑路回來了?”
白凡眼皮挑了挑,知道他說的定是自己當初被冥河老祖追殺之事,剛要開口卻見通天擺了擺手,說道:“冥河老匹夫仗着血海竟敢動我三清門人,若非你的結拜兄弟蚩尤主動現身說你確未被冥河抓住,只是不知所蹤,爲師絕不會與冥河罷休。”
“哦……敢問老師蚩尤如何了?”白凡正一直心中盤桓,什麼時候去看看當初在輪迴海分別的蚩尤,當初在自己直接回歸,只留了一道神念給他,算是不辭而別。
“他說明情況後便又回血海最深處的輪迴海了,不過爲師已警告冥河,不可再打他的主意。”通天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笑道。
白凡聞言按下此事不再提,話鋒一轉,露出憂容道:“多寶師兄的修爲……”
“大羅巔峰!”通天從雲牀上站起,打量着白凡怔立半晌,突然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好,好,好,爲師沒想到短短千餘年間你就能連破三道大關,臻至如此修爲,可喜可賀,看來這些年你也經歷了不少。”
通天沒有多問白凡當初如何離開血海,這些年又去了哪裡,在他看來,白凡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也不必多問,大凡修煉有成的生靈誰還沒有幾分奇遇?
“如此說來,你所走的這條仙道乃是可以走通的大道,卻爲何多寶不能前行?”話鋒一轉,通天陷入沉吟。
多寶自重修白凡詳述給他們的仙道後,一切皆按照白凡所留的功法修行,由於曾經本就是大羅金仙的緣故,所以前面精進神速,而這一仙道的戰力強大也果然沒讓他們失望,然而來到合體巔峰,只差最後臨門一腳便能再獲仙身時,卻停滯不前了,沒有任何辦法邁過仙凡玄關。
“無法成仙……應當是天劫出了問題!”
白凡目光連連閃爍,進來之前他心中就已經有所猜測,而今更加確定了幾分,由凡入仙,需要天道降下天劫磨礪淬鍊,然而洪荒的天道是誰?鴻鈞!
他是煉氣士成仙這一脈的道祖,如何會爲仙古的仙道降下天劫,給予賞賜?當初他自己也是回到修仙界才渡劫成仙的。
直接點說,就是仙古仙道在洪荒世界屬於野路子,得不到天道認可,所以仙路不同,若要強求,便是逆天而行!
這個問題極爲棘手,不僅是多寶的問題,更關係到白凡爲洪荒人族所規劃的崛起之路,若渡不了天劫,成不了仙,那麼談何取代巫妖二族,成爲天地之主?
“師弟遠遊歸來是大好事,該歡喜纔是,何故愁眉苦臉?”多寶聞訊出關走來,灑脫笑道。
白凡行禮問安後,感受到他果真只有半仙的修爲,登時露出悵惘之意,對於這個師兄,白凡滿懷感激,“師兄的修爲……”
“無妨,無妨,你的修爲已經超過我當初,足以爲本門支柱,我這裡卻是無關緊要了”,多寶擺了擺手,高興的拉着白凡盤腿坐下,好似對自身修爲渾不在意,有些迫不及待的遞上一物,道:“這些年爲兄修爲雖不見長,煉器一道卻大有收穫,你看此物……”
多寶遞來之物是一枚圓珠,白凡拿在手中,神念沉入進去,片刻後,驚呼出來,“這……裡面封的是神通?”
“不錯”,多寶大笑道:“這枚劍丸裡面封的乃是一道老師的誅仙劍氣,乃爲兄以封妖煉器訣的手法加以變通而成。”
“好寶貝,好手段,師兄大才,師弟佩服之至!”白凡心悅誠服,多寶的煉器天賦當真冠絕洪荒,昔日他還只是有這個想法以神通取代妖獸陣法,封入法寶中,沒想到今日再見他就已經成功了。
“玩物喪志,你若不是沉迷於煉製這些身外之物,荒廢了不少清修的時間,說不得已經突破仙門玄關了。”通天喝道,臉上卻帶着笑意,顯然並非真的責備。
多寶訕訕一笑,對他而言,若是不煉製寶物的話,只管清心苦修,修仙問道又有何樂趣呢?
“多寶師兄,此等上乘煉器手法,你也教教我罷”,金靈聖母也在一旁嬉笑道。
白凡心中一動,他自然也想學一學,多寶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開口邀白凡一同去探討煉器之道,師兄妹三人便即拜別通天,往多寶修煉之殿而去。
正所謂仙道無歲月,回首不知年,隨後的日子裡白凡一邊隨多寶修煉新的煉器之法,一邊研究如解決天劫的問題,幫多寶重新踏入仙門。
煉器之法脫胎於封妖煉器訣,不難掌握,只需勤加練習,不過由於涉及法則本源的緣故,白凡始終無法將仙術封入法寶之中。失敗多次後,白凡漸漸放棄,轉而有了另一種想法,若是將九秘分別封入法寶,而後匯聚在一起,卻不知會有何等變化?
修煉,就是修心,讓念頭通達,白凡一旦起了這個心思,便一定要竭力試一試,得到一個結果方能罷休,只是而今他掌握的九秘不全,且封入這樣的無上聖法對載體的要求極高,白凡一時沒有頭緒,所以暫且按下,專心解決多寶的修煉問題。
問題的關鍵與癥結,始終是在天劫之上,想要請鴻鈞通融是絕無可能,那無異於要推翻他所代表的天道對這洪荒修行之道的絕對掌控,乃是叛逆!更何況鴻鈞雖以身合道,卻並非時刻關注着天下所有事,大多時候都自有天道自有的規則處置,未必會管這些小事。
“師兄,咱們恐怕只有欺天一途了!”這一日,思考了十數年之久的白凡忽地肅容說道。
多寶正向金靈講解煉器中的幾個難點,這位師妹沒有基礎,掌握的速度自是遠不如白凡。
此刻聽得白凡的話,多寶想了想將金靈屏退,認真看了過來:“師弟,欺天非可輕言……你想要做什麼?”
多寶目光連連閃爍,他實際上已經猜到了白凡想要做什麼,只是難以相信,白凡竟會生出這樣大膽的想法。
“師兄,既然天道不予,我們也只能向天道強取!”白凡看着多寶,沉聲說道:“天道非一個人,乃一道意志,有分念千千萬萬,分別掌管宇內諸事,鴻鈞道祖也不過是代表其中大部罷了。我們可以截取其中之一控爲己用,以之演化出仙道天劫!”
多寶呆了半晌,搖了搖頭道:“茲事體大,還是先問過老師再說吧。”
“不可,吾等如此做畢竟有違抗鴻均道祖之嫌,老師爲道祖弟子,不好叫知曉。師兄放心,師弟已有八成把握的計劃,出不了亂子。”天道分念雖強,但白凡身掌命劫大道,天生對天劫分念極爲敏感,想要抓取一絲並非沒有可能。
就在這時,洪荒天地突然震動,連清靜無爲的崑崙山三清道場亦不例外,天降異象,金蓮萬朵,化作功德金輪,更有縹緲仙音直入耳中,那威嚴的女聲說道:“吾乃女媧,爲鴻鈞道祖坐下弟子,習得玄門大道,今順應天機,悟得上乘道理,以造人功德修成大道,是爲聖人道果,證道混元,聖位功德至聖女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