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阻我,真想開戰不成?!”被一拳轟退之後,滔天怒吼,立刻從三十三天內傳出,震動八方,傳遍每一個修士耳中。
所有山海,都在這一刻震動,那一拳,乃是白凡揮出,他以這樣的方式……迴應了三十三天八源至尊的威脅。
在退讓與開戰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面對那八源道尊的憤怒咆哮,白凡平靜的收回拳頭,緩緩說道:“你們與山海界之間的戰爭,本尊暫時沒有興趣……”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環目掃去,只見入目之處,幾乎所有山海界修士都露出駭然與絕望。
如若白凡不插手,此時開戰于山海界來說是末日,因爲被覬覦厚望的年青序列們根本就還沒有成長起來。
然而白凡接下來話鋒一轉,卻又讓他們轉哀爲喜,甚至狂喜不已。
“不過白某也不允許你們這個時候降臨!”
“易古,你帶不走。山海界,你也進不來!若不想做無謂之爭,便帶着三十三天趕緊退回去,等你們都準備好了再來,那時本尊或許不會插手,否則此刻開戰,你們勝率不足三成!”
白凡神色不變,話語間,就連目光都沒有絲毫變化,好似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任何事情都無法讓他產生波動。
“狂妄!”
星空盡頭立刻傳來怒吼,那原本正在撕裂虛空的巨大蠍鉗,瞬間刺破屏障,如一條通天巨柱,威壓九天十地,隔着遙遠距離,便震碎了無數隕石,向着白凡猛然砸來。
“這一擊,將你打回三十三天,封禁兩界通道,你只要能不死,便足以白某刮目相看!”
那八源道尊以本體巨大蠍鉗猛擊而來時,白凡冷哼一聲,身前詭異之光一閃,祭出了夢魘之珠。
此時經過與易古和玄方的一戰,他對於自身的實力已經完全掌握,而且正須閉關消化時間本源,所以無心再與這八源道尊糾纏。
夢魘之門被打開,裡面傳出一聲更加森寒的冷哼,旋即一黑一白,兩道光芒陡然自那灰色幽冥中射了出來。
速度之快,瞬間臨近,在虛空融合在一起後,倏然化作一把大道之刀,瞬間斬去,直接與蟹鉗碰撞在一起,在刀鋒觸碰道巨鉗的剎那,便產生了可怕的湮滅,那巨鉗表面金剛般的甲冑如同紙片般,瞬間就直接碎裂。
甲殼在碎裂,血肉在絞滅,那長達萬丈的巨鉗,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刀鋒所向之下,一截一截的消失!
“這是……超脫的氣息?!!”一聲無法置信的,從山海界內傳出。
“你是超脫境界的無上至尊?這不可能,絕不可能!!!”一眨眼,這聲音就已是淒厲的嘶吼,但卻仍然夾着驚呼,可見這一刀,給他帶來了何等的震撼。
與此同時,四野八荒,星穹之下,但凡有修士的地方,便全部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神色駭然,看着白凡,心中發出瞭如那異族八源道尊一樣難以置信的驚疑。
超脫境,那是何等存在,當年至尊仙界之主九封至遵也不過是半步超脫,就已經幾乎無敵於天上地下了。
“武神天刀,斬虛空,碎星冥,寂亡之河,封兩界之通!”
隨着白凡淡漠,帶着蒼茫的聲音,一股寂寥的意境瀰漫,那天刀繼續向前,一路將那巨鉗全部斬滅,而後斬在了那之前被蟹鉗撕開的裂縫那裡。
登時,陰陽之力融合而成的混沌天刀,沿着縫隙,在整片星空一掃而過。
轟然巨響中,混沌之力肆虐,將一切都湮滅,那萬丈之長的巨大蟹鉗完全消失了,甚至連第一天大陸都在瞬間縮小了三分之一,那消失的陸地連同上面的修士全在方纔那瞬間被生生斬成虛無!
刀芒過後,那片虛空徹底崩潰,混沌之力駐留,使得那條裂縫看起來一片氤氳,無邊無際的空間輪流形成風暴,每一秒,都在瘋狂嘶吼,撕碎一切。
“不!你究竟是誰……竟然斷本尊一臂!!!”
星空另一端傳來淒厲而驚怒的咆哮,且夾雜着難以掩蓋的虛弱與驚懼,讓所有人都能感到,他並非只是被斬掉了一隻蠍鉗這麼簡單,而是本源都已經遭受重創。
要知道那可是古族聖祖的一擊,哪怕他反應迅速,提前將自己那隻巨鉗斬斷,本體只是擦到一點,也要承受無量鋒芒,他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十分不凡了,不可能只是受一點外傷這麼簡單。
旋即,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那原本是兩界大門通道的地方,生生被斬成一條死亡之河,成爲一切生命都無法通行禁區!
“竟然只被斬斷了一條手臂,看來八源至尊果然不同凡響……”白凡雙目閃動,望着那條橫亙星穹的死亡之河,喃喃自語。
與此同時,隨着那蠍族八源道尊和三十天一起被打回星空另一邊,山海界也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皆怔怔的望着這一切,心中巨浪翻騰,卻不知如何言表,全都石化當場。
戰局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誰都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結果就結束,一刀斬斷八源至尊一臂,更直接封印了星河。
不要說諸多修士,就是海夢、各大山海主這樣的道境,也都內心震撼不已,望向白凡的目光已然變得敬畏,他所展現的實力……太恐怖與懾人了。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個疑問——他是否達到了九源,步入當年至尊仙界之主,九封至尊的境界了……
孟浩神情恍惚,口中喃喃:“師尊……”在白凡背影的籠罩下,一種前所未有的自豪與信心,升上山海界每一個修士心頭。
“現在該你了,季天,這場因果……你我而起,你我而結。”這時候,白凡驀然回身,望向面色蒼白的季天,打破了整個世界的平靜。
“我願自裁於世,血灑妖仙古界,超度亡魂,只求饒恕我季家其他族人。”季天臉色平靜下來,露出坦然,彷彿已經準備從容赴死,他知道這一切都必須有人恕罪,而他自己必是其中之一。
白凡望向他,望向他身後那低沉着頭,目光閃爍的青年說道:“他與你一同去,季家其他人貶爲山海戰僕,鎮守山海入口,每人殺千名異族方可重獲自由。”
季天聞言渾身一顫,沉默半響之後,猛然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
然而他身後的青年卻立刻驚哮道:“不行,爲什麼要我一同陪葬?!”
白凡嘴角露出冷笑,這青年若不出意外,名爲季東陽,乃是這季天的轉世分身,只可惜後來分身反客爲主,竟反將本體壓制,所以如今這一切……與其所是季天所爲,不如說是這分身的主意。
他可以瞞過任何人,卻瞞不了白凡,當場一道神念斬來,立刻將之壓制,再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不必多說了,你以爲真的能瞞過至尊?你我也是因果糾纏,正好一同埋葬了這一切。”季天一聲低嘆,帶着那青年直奔南天星上虛空內的妖仙古界而去。
隨即,第九山內傳出驚天沸騰,季家全族被貶,山海內比會變天!
“道……尊,此戰海夢代山海界蒼生謝過!”
“白某非無私聖賢,今日我幫你們,來日你們也許要付出更多的生命來償還,有一戰……會比面對三十三天,甚至當年覆滅至尊仙界的兩個大敵更恐怖無數!”
面對海夢的道謝,白凡輕輕搖頭間,側身讓過。
這時孟浩恰好帶着許清上前,聽到了這句話,行禮之後,不由好奇問道:“師尊,真有這麼恐怖的大敵,連您都如此忌憚,他們究竟在哪裡?”
“等什麼時候,你能走出這片星空就有資格知道了……”
白凡低語一句,擺了擺手,雙目環視虛空,露出些許別離的感慨與悵惘,只見除了方家正在一代老祖的帶領下肅清支脈毒瘤外,其他修士都面帶敬畏的望着這裡,有一種虔誠的仰視。
白凡不太喜歡這樣的氣氛,本打算消化時間本源後再回歸仙界的,此時便打算直接回去後再閉關,於是拍了拍孟浩的肩膀說道:“爲師要走了,希望再見時,你已能站在爲師身旁一同征戰誅敵。”
“師尊要去哪裡?”孟浩當場大驚。
“仙界,唯一真仙界!當你有一日到了那裡便能明白一切,眼前的敵人對你而言,不過是滄海蜉蝣罷了……”
白凡一轉身,在虛空留下一道殘影,竟是毫不留戀的瀟灑離開。
“唯一真仙界……”孟浩沉着眉思索,種種疑問在心中流轉。
“浩,你看!”這時候許清的驚呼將他驚醒,順着她的手指看去,竟間一條黃色的死海河驀然浮現星空,幽幽而來,幽幽而去,其上一條石橋斑駁,一端生,一端死……
“黃泉、奈何橋……這是黃泉第十一步!”
孟浩心神巨震,立刻明白師尊這是在離開之前最後傳他強大之法,心中感動之餘,朝着白凡離開的放下深深一拜,旋即雙目一瞬不眨的盯着那片異象,領悟起來……
以他的修爲難以理解此招奧義,但卻可以將之強行記憶,因爲這是白凡特意留給他的,而其他修士雖也激動的觀摩領悟,卻只能得到一鱗半甲,不過也不乏有天資絕世者,能從其中觸類旁通,開創出屬於自己的無上聖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