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歲歲在教學大樓前觀望了一會兒。
整棟大樓因爲沒有人使用的關係沉寂中透着一絲詭異,整體氛圍比宿舍樓還要顯得陰森。
剛準備收回目光,安歲歲就瞥見教學樓裡某扇窗戶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沒等她細看,那光亮很快又消失不見。
“咦?”
是她看錯了嗎?
安歲歲揉了揉眼睛,再沒看出任何異常。
她不甘心的詢問身旁的元力,“你有看到教室的窗戶亮起來嗎?”
元力一直瑟瑟發抖的躲在安歲歲身後,聞言略微迷茫的擡頭看了一眼,又立刻低下頭不敢看再看。
“有,有什麼問題嗎?”
安歲歲懊惱的拍了拍額頭,這傢伙居然因爲害怕剛纔全程都低着頭,根本沒敢往教學樓的方向看上一眼。
輕嘆口氣,安歲歲沒在說話,揉了揉懷裡不安分的狗頭,鼓起勇氣往教學樓走去。
元力當然不敢一個人留在原地,匆忙跟上。
兩人一狗順着樓梯來到了二樓。
貴族學校果然奢侈,一個教室只有二十張桌椅。
也就是說,一個班內的學生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個。
教室裡的黑板是由普通的黑板和先進的電子面板的融合,教室的後方整面牆都是整潔寬敞的個人儲物櫃。
每個儲物櫃都有編號,並且大多數都上了鎖。
安歲歲對上鎖的地方尤爲執着,這麼多櫃子暴力拆卸顯然太過費時。
她記得這些導師說過,這些已經被淘汰的被動式門鎖,是可以通過一定技巧打開的。
安歲歲翻遍教室,最後從窗戶上拆卸下來一根細鐵絲,纏繞成想要的形狀,對着鎖孔一頓瞎折騰。
剛開始沒有技巧,無論怎麼撥弄都無法打開門鎖。
但不知道該說安歲歲天賦異凜還是怎麼着,在她長達半小時的堅持下,居然真的讓她找到了要訣。
只聽櫃子發初輕微的響聲,櫃門就真的打開了。
將櫃子裡的東西取出,安歲歲只是簡單看了兩眼,便沒有在意對面堆在一旁的桌子上,繼續投入到拆櫃子的事業中。
她拿出另一跟鐵絲交給元力,一邊開鎖一邊告訴他其中的技巧。
元力一點就通,兩人趴在櫃門前一個個將櫃門打開。
櫃子裡什麼都有,有時候是一些簡單的文具,有時候是保溫杯或者手套之類的隨身物品,但也有學生卡之類的有用東西。
這種開盲盒的感覺讓兩人上癮,全身心沉浸在開櫃子的樂趣中,完全沒注意到教室內的氣場不知何時已經變化。
頭頂的白熾燈不時閃爍着輕微的亮光,像是接觸不良一樣。
一團團灰色的影子也在不知不覺中成型。
而此時專心開櫃子的安歲歲並沒有發現異常。
安歲歲聚精會神的將鐵絲扎進鎖口內,咔嚓一聲,她撥弄的這個櫃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面那雙染血的球鞋。
安歲歲目光一頓,下意識往前伸的手掌也僵在半空中,刺目的紅色讓她從拆盲盒的樂趣中清醒。
她五感敏銳,意識清醒後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跟元力兩人一直面對教室後方的儲物櫃,而此時,她卻忽然有一種被無數雙眼睛盯着的窺視感。
安歲歲不動聲色的握住了一直放在手邊的鐵棍,同時朝元力使了個眼色。
元力還沉浸在快感中毫無所察,安歲歲雖然沒有回頭,但她敏銳至極的感官仍然能夠輕易的感覺到,已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通通轉移到了元力身上。
元力還在開盲盒,甚至經過練手速度比她還快。
安歲歲不得不小聲的提醒元力,同時右腳稍微用力,踹在元力的腳後跟。
元力莫名其妙被踢了一下,茫然的停下手中的動作。
轉過身想要詢問安歲歲原因,卻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般瞳孔一縮,臉色也是刷的一下變得雪白。
緊接着,一聲堪比殺豬般的嚎叫自他嘴裡溢出。
“啊啊啊啊啊啊——”
安歲歲被他這樣一喊頓時受了驚嚇,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元力身邊,然後才轉過身看向身後。
不知何時,空蕩蕩的教室裡已經都是人影。
這些人個個面色青白,四肢僵硬,眼珠如死魚一般直愣愣的盯着兩人的方向。
安歲歲何時見過這種場面,汗毛倒豎,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哆嗦着嘴脣下意識就想將狗子召喚出來抱在懷裡壯膽。
狗子救我!
可對方根本沒給她機會,只見前方站在講臺前的老師忽然用力地敲打了一下桌面,兩隻陰森森的眼珠盯着安歲歲和元力,緩緩說道:
“馬上就要上課了,還在四處走動的同學,請儘快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聽教誨的學生將得到懲罰。”
安歲歲和元力又不是這個班級的學生,哪有什麼自己的座位。
但她覺得鬼老師嘴裡所謂的懲罰是很危險的事情。
她還沒太搞清楚眼前是個什麼情況,暫時不要將對方激怒比較好。
安歲歲睫毛顫動,很快就平復了自己驚恐到顫抖的心。
其實這些傢伙最主要還是忽然出現的那一下比較嚇人,等完全看清之後情況就好了很多。
定了定神,她的眼神掃過整個班級的鬼魂。
學生們聽見老師的話也跟着露出了興奮的情緒,那快要溢出眼眶的惡毒安歲歲怎麼會看不出來?
遲疑片刻,在老師臺上老師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中,安歲歲走到一張離她最近的課桌旁。
班級裡沒有空位,這張課桌自然也是由鬼魂佔據的。
安歲歲看那鬼魂饞的都快流口水了,忽然抽出鐵棍打在那個穿着過校服的鬼魂身上。
看鬼魂連一點躲避的動作沒有,安歲歲還以爲自己的攻擊是無效的,誰知鐵棍一落到鬼魂的身上,鬼魂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那鬼叫聲比元力還要悽慘。
將鬼怪抽倒在地上,安歲歲看也不看,迅速坐上了他的桌椅。
解決完自己的需求後,安歲歲眼神示意元力快速入座,時間拖得越久越不好。
元力原本還在震驚於安歲歲的大膽行爲,但安歲歲落座後,臺上老師那涼颼颼的眼神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頓時覺得血液速度減緩,四肢冰涼的如同泡在的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