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在府門外停下,王離下車時看着門外停着一隊馬車,看那馬車的行制,卻不似尋常,王離略微思考,隨即臉上一笑,這馬車可不正是當日在鎮南關碰上鳳菲歌舞團的馬車?
看着鳳菲的馬車,王離便想起先前在雅夫人府中與紀嫣然那番話,卻是要建一個大大的宮苑,將世間一干如紀嫣然那等女子盡攬懷中,只說得紀才女臉上都是無比錯愕,然後臉紅。
王離如此想着,臉上不由流露出一線微笑,就行到門房去,與門房微微打聽了下,卻是鳳菲聽說他回來了,又準備辦晚宴,她最近又刻意在邯鄲尋些劍手學了些基本劍術,這時有名劍在手,又有些劍術基礎,所以過來湊個趣,與他捧個場。
“鳳菲到邯鄲,如今已經演過幾場了?”王離聽着與門房問了句。
“回司禮,鳳菲大家到邯鄲之後也就於宮中與大王和諸公卿獻了一場歌舞,如今整個邯鄲都在說她的歌舞。”門房興奮道:“不過如今邯鄲傳的更多的卻是司禮與鳳菲大家的事情呢。”
“與大王的一場啊!”王離心中微微有數,隨即往府內行去。
“拜見司禮。”書房之中,王離並未久候太久,平原夫人就引着魏文和和朱亥到了這裡,然後帶進書房。
“先生代表的是信陵君,卻是無須這般多禮,快快請坐。”王離起身將魏文和扶起,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然後自己先行坐下,平原夫人也坐到旁邊。
魏文和來自魏國,還不知道桌椅,不過看着王離和平原夫人各自落座,當下和朱亥有學有樣的坐了下來。
“文和先生,這些時日,王離一直想找個機會與先生一談,今日終能成行,過多的虛言王離就不說了,開誠佈公,王離今日只想問問文和先生,關於三晉歸趙的議題,信陵君到底是何意思?”
“司禮大人既是如此直言快語,文和也不遮掩,君上既是託了文和前來,自是有所意向,文和此來,主要是親身來見司禮,然後拜會貴國國君,除此之外再無他事。”
魏文和與王離一禮,笑着與王離說道。
王離點了點頭,心道這魏文和說話也有些水平,這話說起來是來見兩個人,實際上卻是來窺趙王和王離的虛實,看他們的誠意,看計劃是否真的可行,是否可以完全落實。
要知道計劃雖好,若是不能執行有何意義,能夠執行,若無誠意又有何意義?信陵君豈是被一個計劃忽悠的人,自是要將整個事情看清楚了再說。
“明白了。”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簡單,王離略微一想就明瞭:“文和先生,王離於此事也有考量,今日特邀了我大趙新任的龐相以及大將軍廉頗,此兩人乃是我大趙軍政兩大柱石,晚宴過後,一些事情我們可以直言。”
“今日之後,我明日有些事情需要閉關一日夜,不見任何客人,到時候可由龐相引薦先生去拜訪大王,文和先生你看此事如此安排如何?”
“龐暖和廉頗!”
魏文和驚訝的看着王離,龐暖和廉頗乃趙國軍政柱石,王離隨意就可請動,顯然關係不差,而王離此時無疑與他們表明一個態度。
王離表明的態度正是整個趙國朝堂軍政兩放已然是一個聲音,他們有實力執行,而邀廉頗和龐暖過來,與他們商議,明日再安排他去見趙王,這也是體現自己和整個趙國的誠意。
“既是如此,一切但憑司禮安排。”
“好,另外,我與龍陽君到時候會談起關於合縱破秦一事,此事提前與文和先生通個氣,以免生出誤會。”
魏文和與平原夫人一行人先離去之後,王離看着窗外的雲天,心中一件大事算是了卻,三晉歸趙問題已經不大,關鍵就看合縱了。
“司禮,有一位董淑貞姑娘欲求見司禮。”略微靜思,王離準備離去,就在這時,烏卓敲響了房門,在外邊稟報道。
“董淑貞?”王離心中微微疑惑,這鳳菲歌舞團的二號人物找他做什麼?“傳!”
“拜見司禮大人。”董淑貞一身如那天在鎮南關酒肆中的打扮行了進來,與王離盈盈比拜行禮道。
“起來吧,卻淑貞姑娘過來不知有何要事,可是鳳菲大家有什麼要事讓你轉達的。”王離略微打量了她一眼,然後隨口問道。
那日在酒肆他心中念着鳳菲,倒是並未仔細看這美人,此時單獨於書房來看,這董淑貞的一身姿容竟隱約比田氏姐妹都不差,又擅歌舞,確實是有些資本啊,可惜跟在無論相貌與氣質都足以碾壓她的鳳菲面前,只能當綠葉陪襯了。
董淑貞緩緩起身,仔細的看了王離一眼,但見王離看他視若常人,臉上微微閃過一絲不忿,只是畢竟是做表演的人,這縷不忿演示的極好。
“司禮,淑貞卻不是爲了轉達鳳菲大家的事情,而是有另外一件要事情與司禮商量。”
“哦?另外一件要事?”王離笑問道,這女人,王離只一看她此時肚子裡怕就是一肚子壞水,不過他卻也不揭穿,倒看看她賣的什麼藥。
“那究竟是什麼事情呢?”王離故作好奇狀,然後與董淑貞問道。
“鳳菲大家的終身大事,不知司禮大人認爲這是否要事呢?”見王離心生好奇,董淑貞臉上微微一笑。
“鳳菲大家的終身大事?”王離略微震驚,仔細的看了董淑貞一眼,心中隱約有了猜想:“這確實是要事,只是淑貞姑娘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呢?”
“那日司禮贈與了鳳菲大家一柄稀世寶劍,淑貞就知道司禮大人喜歡鳳菲小姐,以司禮大人待女子之好,若有女子能得司禮喜歡,那定是世間最幸福之事。”
“淑貞與鳳菲大家情同姐妹,唯願大家能夠得嘗幸福,所以淑貞今日此來是想與司禮大人和鳳菲大家做箇中間人。”
只聽董淑貞一說,王離心中一樂,這女人,當真是逗,若是沒看過原書,沒能洞察她的神色,王離只怕她真是爲鳳菲好了。
這等人,將人賣了還要說是爲人家好,王離心說,鳳菲給留在了我家,歌舞團中沒了鳳菲,是不是你就以爲自己能出頭,取代她的位置?。
心底如此想着,王離卻是不動聲色:“那淑貞姑娘這個中間人想要如何個做法呢?不瞞淑貞姑娘,本司禮確實對鳳菲大家頗爲心儀,若淑貞姑娘能助我抱得美人歸的話,定不會忘了姑娘之功。”
“淑貞只望鳳菲大家能收穫自己的幸福,其他別無所求。”
董淑貞盈盈與王離一敗:“若是司禮一意想要報答的話,不如如那日爲鳳菲大家的《周禮》譜得一曲般,贈淑貞一首類似的音律如何?”
授人以魚不若授人以漁,王離聽着董淑貞的話心道,他一時酬功,不過給她些金錢,這女人想的卻不是這些,要一首如那天那種音律,尤其還是他親手贈送的。
這看似是不要錢,不收回報,可是卻比要錢來的更厲害。
音律既好,而又是他這位聲名在外的王司禮爲她而作,說不得董淑貞還要宣揚此曲是她爲姐妹撮合,使其得幸福,他王離爲了感激她而作,如此就更加傳奇了。
有此傳奇一曲,她本身歌舞也不差,說不得還真能混上去。這女人,卻也不可小覷呢。
“真的是爲了姐妹的幸福,真的是別無所求?”聽她說完,王離忽然眉目一肅,先前輕鬆的氣氛盡去,威嚴的氣息直壓在董淑貞心頭。
董淑貞本道王離已經上鉤,越說越是興奮,怎知到這時候王離眉目一肅,那威嚴平和的目光看過來,又是連聲兩問直問入她心間,一瞬間只讓她生出渾身心思都被看透的感覺。
她何曾經歷過此等情況,一瞬間只嚇得腿腳俱軟,差點站都站不住,只呆若木雞,滿是恐懼的看着王離。
見董淑貞如此,王離心說我不這樣來一遭,你還以爲真能將我都玩弄於股掌之上。
“淑貞姑娘,你的心思我已盡知,本司禮對你的心態不予置評,也不想過問,不過若你真能撮合本司禮與鳳菲大家,我成全你又如何?”
正當董淑貞整個人都驚恐得呆了的時候,王離忽然如此說道,董淑貞呆呆的看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司禮大人此言當真。”
“若你覺得是假的現在就可以離去,沒了你,我追求鳳菲大家也不過多花費些力氣罷了。”王離擺了擺手,似作趕人道。
“司禮大人,別,淑貞相信,淑貞相信。”董淑貞見王離欲趕人,急忙說道。
“相信就好,那便將你準備如何撮合與我說說看。”
“是,司禮大人。”有過先前王離那一威嚇,董淑貞再不在王離面前玩花樣:“司禮大人,淑貞和鳳菲大家情同姐妹,大家有什麼心思都瞞不過我。”
“淑貞可以告知鳳菲大家與大人的諸般想法,可以在大家身邊與司禮敲邊鼓,可以爲先生與大家相互傳信,還可以爲司禮和鳳菲大家創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