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鉅鹿侯府,雖然也是深宅大院,卻非是烏家那等小城,此時侯府正廳之中,趙穆滿臉嚴峻,他手下一文一武兩員大將,郭開和樂乘都被他召集了過來。
“侯爺,我剛纔來時看見那方士王離出宮,竟是乘的大王車架。”樂乘一身鎧甲,看起來似個將軍模樣。
此人姓樂,卻是燕國名將樂毅的族人,本是燕國大將,近年來,燕國見趙國於長平之戰後又遭秦昭襄王兵圍邯鄲一年,國內青壯去半,都是些孤兒寡母,勢力日衰。
燕相粟腹於趙國窺探虛實後,隨生出趁火打劫之意,慫恿着燕王喜竟是兵發兩路,一路燕相粟腹統軍四十萬,另一路將軍樂乘統軍二十萬,舉國六十萬來撿死魚。
卻哪知趙國雖然勢衰,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昔日趙國戰鬥力足以與秦爭鋒者,又豈是弱燕可比?
燕國趁火打劫更是使得趙國上下舉國同仇,趙國名將廉頗領軍連連戰勝燕軍,盡破燕國六十萬大軍,甚至反攻燕國國內,而率軍的燕國國相都被俘虜,樂乘絕路之下,爲廉頗招撫率領麾下軍隊投靠,更化身帶路黨,又給燕國來了個雪上加霜。
樂乘接受招撫,棄燕歸趙,來到邯鄲投入深得趙王寵幸的鉅鹿侯趙穆門下,此時靠着鉅鹿侯於朝堂與王前活動,他帶軍受撫和帶路有功,如今堂而皇之的成爲趙將,擔任邯鄲城守,竟是混的風生水起來。
“大王的車架,便是我也沒這般乘坐過,真是可恨。”趙穆與趙霸一會後足不出府,這事也是才得知,聽了原本強壓下去的火氣更甚。
“早就知道他可能成爲我們的敵人,卻不想他這麼快就謀得上位,大王將王車送他出宮,其中的意義再鮮明不過了,正是爲了告訴我等他對王離的重視。”
“那侯爺豈不是危險了?”樂乘一臉緊張道,他本是燕國降將,靠了趙穆纔有如今地位,日子過得正好,自己的後臺卻出這等事,也由不得他不緊張。
似他這等出身,本就不大容於趙國軍方,若是趙穆在大王面前失勢,他沒了趙穆這座靠山,叫他如何在趙國立足?
“這個王離絕不能留,侯爺。”郭開也是一臉嚴峻,他卻也是靠着趙穆上位,同時心中卻也未嘗沒有謀算。
後來趙穆死後,趙穆的班子卻是全由他接下,徹底取代趙穆在趙國的地位。最後,秦國破趙幾次爲李牧所破,正是借他的手行了反間,使趙王誅殺了李牧,此後,趙國再無人能領軍破秦,趙國遂滅。
此時郭開卻還非是後來的郭開,現在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趙穆身上,若趙穆失勢,那他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能留又如何?這王離,卻是如曹秋道那般人物,便是趙氏武士行館的趙霸館主,竟然是不敢當他的面拔劍,想要殺他可不容易。”
“哼!只要是人,哪有殺不掉的?”郭開陰狠的說道:“只要將他引入一處絕地,到時候埋伏上百弓弩手,萬箭齊發,管叫他亂箭穿心而死。”
“到那時候,王離就是再得大王看重又如何,大王也不會爲了一個死人與我們計較,一個活着的王離纔對他有價值。”
“呵!”趙穆冷笑一聲:“這話趙霸也說過,但是這種計策,卻也非是百分百的把握,怕就怕在於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我與王離,哪怕是到現在,說到底還未真正正面衝突過,一旦我率先動手,卻沒能殺死,反而撕破臉皮,這樣的人物不折手段的盯着我,到那時候怕是睡覺都是難安啊。”
“那侯爺打算就這麼眼看着王離日日權重,然後徹底失勢不成?”郭開忽然指着侯府外道:“侯爺如今有大王撐腰權勢滔天,可是卻不知惹下多少人嫉恨,一旦失勢,身後沒了大王,那必定是牆倒衆人推,死無葬生之地啊。”
郭開這話說的趙穆渾身都打了個冷戰,這正是他做惡夢的影像。
“侯爺,至於絕地,上百弓弩射殺,若還不夠,再引趙墨鋸子嚴平入局,他麾下有着無數墨者劍手,皆是不弱,我就不信王離他不是人,這樣都不死?”
“是啊侯爺,只要是血肉之軀,弩箭總能射透,他總會有力竭之時,曹秋道那般強橫,也要屈居王權之下,王離也是如此,可見他們並非無敵。”聽郭開如此說,樂乘也在一旁補充。
“侯爺,只要有好時機,我身爲邯鄲城守,更可調動邯鄲士兵參與圍殺。”
趙穆聽着兩人的話,連連點頭:“好,好,你們果然是我的左右手,這次若能除去王離這個大敵,你們功不可沒,到那時,本侯定有重賞。”
“如今便是需要好好設計一番,如何擺下一張可以置他於死地的大網了。”
郭開眸光閃爍,又對趙穆說道:“放網之前,我們不妨先緩和一下與王離的關係,稍作麻痹,也好行事。”
“侯爺,今日趙封乃是擅自行事,王離殺得好,侯爺管教不嚴,不妨派人送他些禮物以爲賠罪,日後再邀請他一會,當面道歉,就讓他一會無命。”
“哈哈,郭開,你果真是我的智囊。”趙穆先一聽郭開讓他賠罪,先是惱怒,隨即又聽到後續,頓時大樂。“好,就按你說的辦。”
“郭開,我最近新得一對越國美女,美貌不凡不說,更難得的是兩人乃是一母雙胞,相貌身姿一模一樣,你便替我去往王離那走一趟,將這對美女送去,就按你先前所言代我去賠罪。”
“越國雙胞美女?”樂乘眸中流露出一絲興奮:“倒是便宜那王離了。”
“哈哈哈哈。”趙穆聽罷笑了起來:“又豈會便宜他?只要他一死,他的一切還不歸我所有。到那時候,玩王離的女人才更有趣嘛,若是隻是重傷他,偷偷抓起來囚禁,到時候當他的面,豈非更是有趣?”
“哈哈哈!”郭開與樂乘聽罷都哈哈大笑起來。
烏家堡前,烏氏與諸子諸孫,家族成員在城門吊橋前列隊歡迎,這時候陶方的身份已經太低,連迎接的資格也是沒有。見的趙王車架過來,烏氏率先走向前來。
“聽聞先生要到來,烏某已經在城內備下歌舞酒宴,還請先生賞光,另外,先生的侍女以及行李,我都着陶方安排好了,先生今日初到邯鄲,想必還沒有落腳之地,不如這幾日便在我烏家暫住幾日?”
烏氏踏步前迎,王離也自車架上下來,目光落在這位烏家大爺身上,這位烏氏卻非同尋常。
在尋秦一書中,他的最終下場是撤離趙國時戰死,但是在現實的正史上,卻是《貨殖列傳》中被司馬遷作過傳的,另外正史中他卻未在邯鄲戰死,本身卻是秦人,還被後來秦始皇詔同封君,非是尋常人。
當然,這裡是尋秦的世界,烏氏與那位烏氏卻非是同一人,但是正史中烏氏無疑是他的原型,這位烏氏在這個時代的畜牧業中,同樣有着舉足輕重給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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