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雷獸逼近,茉莉已經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
這便是弱者的悲哀,沒有對與錯也沒有善與惡,唯有力量。力量纔是一切的根基,沒有力量一切都沒有意義。
“希望他們能夠完成任務……能夠活下去……”這便是茉莉最後的想法。
雷獸的喘息噴在了她的臉上,腥臭而灼熱的氣息讓人作嘔。茉莉可以看到怪物匕首般的牙齒間夾雜的碎肉殘渣,以及一些衣服碎片。
那是她的戰友的屍體……
在初遇雷獸的瞬間,他們就犧牲了兩個隊友,剩下來的五人心知不敵,只能一路奔逃。
茉莉想要擡起手中的槍械,但是兩隻胳膊都已經斷了,其中左臂的骨頭從皮膚裡刺了出來,稍微一動就疼得讓人抽搐。
“啪”
一陣勁風撲面,茉莉手中的槍械被雷獸一爪子拍飛了,順帶讓她的臂骨又斷了兩根。
瞪大眼睛,她斷斷續續的嘶吼着,兩行淚水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連同歸於盡也做不到……”
雷獸張開了它的巨口,只要幾秒鐘,英姿颯爽的茉莉隊長就會成爲雷獸的腹中美食。
然而,一個“小小的意外”卻發生了……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之前被雷獸撞飛的巨石竟然爆了開來。一塊塊潔淨透明的水晶滾到雷獸腳邊,然而突然散發出刺骨的寒氣,逐漸融化了。
那水晶般的石頭……竟然是冰塊?
冰塊……竟然在這密林深處矗立上百個年頭,不融化、不蒸發,就像是普通的石頭一般,被塵土覆蓋。
直到此刻逐漸融化,那冰塊才散發出寒氣,讓方圓三公里的範圍變得彷彿寒冬。
刺骨得嚴寒讓茉莉反倒舒服了一些,而雷獸卻轉過頭,焦躁的退了兩步,它彷彿忘記了快要到口的美食。邁動巨腿退了兩步,警惕的看向冰塊炸裂的地方。
白濛濛的冰寒霧氣已經覆蓋了這片林間空地,溫度已經下降到了零下40多度,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直到……
腳步聲!
從白霧深處,傳來了一個腳步聲。
雷獸猛然俯下身子,用尖牙和利爪對着那個朦朧的人影。
某種無形的壓力讓空氣凝固,比起零下四十多度的寒冷,那個人影散發出的氣勢更加讓人恐懼。
茉莉睜開模模糊糊的眼睛。然後看到一輩子也不曾見過的光景。
某種……白色的流光,從人影四周發射出來,像是在水中盪漾的波紋,將龐大的原祖雷獸籠罩其中。
下一瞬間,巨獸的動作靜止了。
細微的響動從巨獸身體各處發出,在茉莉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巨獸的軀體……開始崩潰!
先是那猙獰的頭顱,沿着脖子向一邊傾斜,雙爪墜落,四足斷裂。巨獸的每一塊身體都像是積木。就那麼簡簡單單的垮了下來。
數秒間,這顆星球的霸主已經變成了堆積在地上的一大坨不可名狀的肉塊……
在茉莉最後的視線中,那個霧中的人影向自己走來。
——
突襲者小隊的營地建立在森林邊緣,三天前他們七個人走進森林,此刻卻只有四個人活着回來。
其中有1名女性,3名男性。女性看起來三十多歲,正有些驚慌的給隊友包紮。被她的包紮的男人躺在草地上,一邊咒罵着一邊捶着地面。
另外兩個男人一個叼着煙,滿臉頹廢,另一個沉默着往彈匣裡裝填彈藥。
“好了。我要回去。”將最後一顆子彈壓入彈匣,男人站了起來。“張秀照顧好雷姆,我和查德回去找隊長。”
“開什麼玩笑!鄭炎!你這是找死!”名叫查德的男人一下子就吼了起來,他猛地把菸頭捻滅。
“你不去就算了。我一個人夠了。”鄭炎冷着臉。
“我們現在不應該去送死!應該想想怎麼完成任務!該死的,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了!”
“這時候還管什麼任務!查德!你他媽是認定隊長已經死了嗎!?”鄭炎再也壓抑不了了,大聲吼了起來。
“別跟我廢話!隊長一個人去引開雷獸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英勇!那時候你怎麼不留下來!?跑都跑了,這時候還充什麼英雄!?你以爲隊長她是神仙嗎?她跑得過原祖雷獸?”查德也來了火氣。
眼看着兩人就要打起來,名叫張秀的女人卻停下了治療,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你們……看……那邊……”
她伸出手。指向森林的方向。
就在這四人產生爭執的時候,一個人影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誰!你是誰?”
四個人立馬進入了戰鬥狀態,原本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也跳了起來,手裡端着一把科技感十足的雷射槍。
鄭炎的喊話並沒有得到迴應。那個神秘的人影只是彎下腰,將懷裡的另一個人放在了草地上。
“你們,認……識她嗎?”彷彿已經很多年不曾說話,那個人影緩慢的說道。
被他放在地上的人,正是瀕死的茉莉隊長!
一小時後,經過張秀的緊急處理,消耗了大量藥劑之後,茉莉隊長總算保住了性命。
而抱着茉莉歸來的神秘人,此刻正被衆人圍在了中間。
“你是誰?”
從鄭炎的角度看,眼前的男子看起來二十來歲,身材頎長,看不出明顯的肌肉,雙眼中有些茫然。
“不……知道。”男子扶着頭,對於這個簡單的問題卻無法回答。
“不知道!?”查德皺眉重複着,“你是怎麼救了隊長的?那頭雷獸呢?”他又問道。
“我醒來的時候,她就在旁邊。那頭雷獸……已經死了。”
“死了!?”
衆人被嚇了一跳,雷獸竟然被幹掉了?被誰?這個男人,還是茉莉隊長?
“是的。”似乎不想談論,神秘男子歪過頭,呆呆的注視着虛空中的某點。
他給人的感覺像是睡了很長時間,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對於甦醒之前的記憶則是完全沒有。
突襲者小隊的衆人圍着神秘人問了半天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直到了晚上,隨着一聲痛哼,茉莉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