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謙信醬的迎擊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這是美麗的越後,
是我生長的地方。
……
朋友來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來了,
迎接它的有刀槍!
這是強大的越後,
是我生長的地方。
在這片溫暖的土地上,
到處都有燦爛的陽光!”
此時的越後已經進入盛夏,不管是信濃川還是阿賀野川的兩岸,田間的水稻都已經進入了開花期。
因爲出雲神社和春日神社的巫女們都爲越後百姓舉行了祈福消災的儀式,所以原本會出現的旱災和隨後的蝗災都沒有出現,青青的稻苗都順利地茁壯成長了起來。
但這個時候,閒下來的農民們卻都要面對另一個威脅——那就是戰爭。
雖然說農閒時被領主拉出去給武將們加油助威已經是日本農民的傳統活動之一了,大多數時候“農兵”們只需要出點力,不需要出血,但這次樓下的……不,地圖下方——也就是南面的那隻老虎貌似是打算來真的了。
據說“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已經和“東海道一弓取”今川義元、“相模的獅子”北條氏康結成了“甲相駿三國同盟”,解除了後顧之憂,這次將提舉國之兵侵入越後。
而且她還說動了被上杉家的上兩代家主持續壓制並追放到了越中的一向宗勢力,從南面和西面兩個方向共同向越後發動攻擊——而一向宗勢力就是以狂熱的僧兵和人海戰術著稱的。
可是,越後的人民卻無所畏懼,現在她們,渡過信濃川,打算越過飯山城,禦敵於國門之外!
“我們只有十五名武將和七千士兵,真的沒問題嗎?”
騎在異常高大的名馬“松風”上的前田慶次看着正意志昂揚地高唱着保家衛國的漢語歌曲的士兵們,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現在的她並沒有穿上那張豔女的畫皮,而是露出了自己平胸小蘿莉的本來面目。手裡還拿着一把巨大的硃紅色長槍,唯有身上的白狐狸皮、蛇皮、老虎皮和掛得滿身都是的小飾品和豔女版的前田慶次如出一轍。
不過對於看慣了那個半裸豔女的上杉家衆人來說,看到這個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的傢伙,心中多半會想“這難道是前田慶次的孩子嗎?”
更何況。現在“孩子的爸爸”——也就是“那個”前田慶次的丈夫,正眼鏡反光地和女兒一起坐在異常高大神駿的“松風”上,好像感情很好的樣子。
“應該……沒問題吧。
就算楚軒的秘密武器沒有想像中那麼好用,不是還有我們嗎。”
騎在一匹體形較小而骨架均勻的阿拉伯馬上面的綾御前遠遠地望了下走在行軍隊伍正中間的那三百名身爲男性的“越後人民軍”成員們,說話的聲音好像稍微有些沒底氣。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眼神一直不自覺地向着小蘿莉前田慶次的身後飄去,看得難得露出真面目的前田慶次生起了氣來。
“可、可惡,我、我纔不想要和楚軒共乘一騎呢!
只不過這個傢伙的塊頭太大了,除了松風之外別的馬都馱不動他!”
小蘿莉前田慶次臉蛋泛出了一點紅暈,氣呼呼地將她的小腦袋往後一仰,撞了楚軒的胸口一下。
不過她其實根本沒有用力,否則以武將的力量,楚軒無疑會被直接從馬上撞飛出去。
“放心吧,等到戰鬥的時候我就會下去。”
坐在前田慶次身後的楚軒面無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鏡,淡淡地說道。
沒有準備好馬匹這一點並非楚軒的失誤。而是因爲在日本很難找到適合身高一米八的“偉男子”楚軒所騎乘的馬匹,絕大多數有資格騎乘馬匹的不是武將就是高級的女性武士,因爲很少有人注意到日本馬體型很小的問題。
同樣的,由於亞洲女性的身材普遍嬌小,像“松風”這種高頭大馬,在日本乃至整個亞洲都不常見。
“哼,就算你到時候不肯下去,我也會把你踢下去的!
馱上了你這個大塊頭,就算是‘松風’,速度也明顯慢了一大截。”
小蘿莉前田慶次好像有些不愉快地嘟囔着。不過如果異常高大的“松風”背上只有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孩子的話,一定可以跑得像是要飛起來一樣吧。
而在這匹高速衝鋒的駿馬上,小蘿莉前田慶次舞動起巨大的朱槍,一定可以如同斬瓜切菜一般將面前的衆多雜兵們削成兩截。
“前面就是信濃的地界了。小心武田家的戶隱忍者衆。”
騎在愛馬“放生月毛”上的謙信醬一臉嚴肅地對混血女忍者春日吩咐道,於是混血女忍者春日便瞬間從自己的馬上消失了,應該是親自前去探查周圍的情況了。
“主公,到了前面的善光寺之後,我們要不要去參拜一下?”
揹着一匹普通的小黑馬的黑長直蘿莉直江兼續提醒道,但謙信醬考慮了一下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我們不到善光寺,就在信濃和越後的交界這裡與信玄正面對決。
即使懷疑我們有什麼陰謀,但人數比我們多一倍的信玄絕對會迅速趕來和我們決戰。
《孫子兵法》有云:‘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但信玄一定自信無論我們有什麼陰謀,她都可以利用武將及士兵數的巨大優勢在‘正’的階段打倒我們,不給我們用‘奇’的機會。
——事實上,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那些‘秘密武器’的威力,我也同樣會這麼認爲的。”
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謙信醬就非常瞭解她的對手武田信玄,而武田信玄過去也同樣瞭解她。
不過現在不同了,有了“楚軒”這樣一個巨大的變數,不知道武田信玄能夠想像得到他所帶來的超越人類想像的變化嗎?
——想到這裡,謙信醬的嘴角不由得輕輕翹了起來,遙望着遠處羣山林立的信濃,好像要一直看到甲斐那裡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