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阿狸睡得很壞,腦中不時傳來一陣火辣辣地疼痛,一睡着便開始做噩夢,夢見在體育館裡滿身是血的楊思泉,夢見那些在腦海中那些聲音和場景。
到了接近天光時分,她才慢慢地熟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送完櫻滿集後,阿狸不顧櫻滿集昨天的安慰和左情的勸阻,執意走回了教室。
上課鈴已經開響,學生們都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彷彿同往日一樣,卻給人一股莫名的惆悵。
阿狸深吸一氣,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方走進教室,但是,眼光卻還是停留在了前排那個空位上。
心頭忍不住又涌起一股悲痛,勉強一笑,將教案放回講臺,反過身子,才發覺黑板上寫着幾個大字。
“老師,別太難過,我們永遠支持您!”
眼淚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再也不顧自己的形象,擦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回過頭,哽咽道:“同學們,我知道你們都很難受,楊思泉同學雖然走了,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以有你們這樣的朋友而感到自豪。因爲,我相信,我教的每一位學生,都是最勇敢的,都是老師的驕傲。”
話音剛落,教室裡立刻響起了強烈的掌聲,每個人眼裡都噙滿了淚水。
一堂課下來,阿狸懷着沉重的心情走進了辦公室。
此時,偌大的辦公室內只有章蕊一個人在自己的座位上忙碌着,見到我,輕輕一怔,道:“許老師,怎麼不在宿舍多休息幾天呢?”
阿狸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道:“我沒事的,就是一些老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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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蕊站起身來,走到飲水機旁邊,安慰她道:“許老師,你不要想太多了,這樣的事,誰都不想發生。”
阿狸接過她遞來的水,微微一楞,道:“章老師,你昨天離開楊思泉,有沒有在附近看見什麼陌生的身影啊。”
章蕊略一思索後,道:“沒有啊,不過,我那時趕着回宿舍,也沒有注意太多。”頓了一頓,似是想起了什麼,續道:“噢,對了,我好象看見徐沙老師,好象有心事似的正獨自一人,向校園外走去,但是,他走的路線也不是去體育館的方向啊。”
“徐沙嗎?”阿狸輕輕地泯了一口茶水,細吟了一下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冷漠的目光。
“對了,許老師,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章蕊打斷阿狸的思路,問道。
阿狸回過神來,向她望去,疑惑地道:“什麼問題啊?”
章蕊向四周查看了一番,附到阿狸耳邊,方小心翼翼地問道:“昨天晚上大家都看見董事長和許老師關係非常密切,大家都紛紛猜測,你是不是董事長的女朋友。”頓了頓,接着道:“那個,其實,我也不是想窺探別人的隱私,許老師,你是知道我這個人,要是不方便說的話……”
阿狸頓了下,內心裡不知爲何十分抗拒承認自己是櫻滿集的女友,她眼珠一轉道:“章老師,這件事也早晚都會讓人知道的,其實,我是櫻滿集的妹妹,我叫佳晴。”
“啊,”章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道:“原來你就是傳聞中董事長那個神秘的妹妹,怪不得……”
兩隻眼睛開始在阿狸身上不住打量。
阿狸終是忍受不住她的眼神,放下了茶杯,“章老師,我腦袋還是有點不舒服,先回宿舍去了。”
“噢。”章蕊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的眼神,道:“許老師,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啊。”
阿狸重新控制住好自己的情緒,向她擠出一個微笑,便拿着教案走出了辦公室。
剛剛走出辦公室,心中忽覺有異,轉頭一看,似是有一個男子的身影,在樓道中一閃而過。
阿狸不禁一楞,吁了口氣,繼續向電梯處走去。
巍嚴的辦公樓內,一間辦公室卻被深色窗簾緊緊圍住,一絲陽光都透射不進。
歐陽亮雄偉的身軀擋住了電腦放射出來的大部分光芒,不時熟練地在鍵盤上敲擊着,餘下的白光微微透露,映射到門口。
阿狸緩步移到他身邊,半杯咖啡正冒着熱氣,端放在電腦桌上,問道:“你一晚上沒睡?”
歐陽亮也不反頭,凝視着電腦的屏幕道:“你不一樣,有病了也不好好在宿舍休息,跑到這來幹什麼。”
阿狸絲毫不惱怒他話中的責怪,拉過一條椅子,坐到他身旁,看着電腦屏幕,道:“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歐陽亮終是反過頭來,皺眉道:“你身上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香啊?”
“有嗎?”阿狸低下了頭,細細地聞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確實有一股淡淡的香氣,不解道:“好象是有一點。”
歐陽亮再次轉回頭,道:“畢揚香水,木香—龍涎香系列,你們富貴家的人真是有錢啊。”
聽到他語氣中似是一絲不屑的味道,阿狸心頭涌起了點點惱怒,忽地想起剛剛在辦公室內的情形,這香氣定是從她身上傳來,也不再解釋,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歐陽亮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咖啡,兩眼卻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屏幕,道:“這罪犯對你們學校非常清楚,身影完全處在攝象頭的盲點,而且,即使在攝像頭中出現,露出來的也只是模糊的黑色,連楊思泉的身形、體態都看不得不是很清楚,更何況罪犯了。”
阿狸看着屏幕上的錄象,確實如他所說,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身影,“看來肯定是學校內部的人做的了。”看着錄象中的身影,一股憤怒油然而生,續道:“那個東西拿去檢驗嗎?”
歐陽亮再次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重新將阿狸打量了一番,彷彿是第一次看到她似的,片晌後,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阿狸迎上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道:“你不用瞞我了,其實,你我心中都很清楚,誰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一絲驚異之色再次從歐陽亮眼中一閃而過,半晌後,他苦笑道:“知道又如何,我們都沒有十足的證據……”
阿狸打斷他的話,冷笑道:“我終於知道櫻哥爲什麼選擇走****,就因爲你們這些人,明明知道誰是兇手,卻僅僅由於拿不出證據,任由他們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