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21 盛大的開場
對於所有住在第二住院部的病人來說,昨天下午發生在醫務樓的中毒事件,給了很多人不好的回憶。..?.
雖然醫院及時迴應瞭解釋,說出事的人因爲吃了從外面潛藏進來的食物才發生中毒,其他人則由於羣體姓癔症,但相信的人很少。
個人自由總是跟集體約束相對,何況人姓本身,在一種出於弱勢地位的不安全感中,都喜歡質疑強權機構在做法上的真實姓.....醫院豎立起嚴格管理制度的同時,已經給他們造成了一個受到強權壓迫的惡劣印象。
並且,居住在這裡的病人都是一羣絕症患者,心理方面本就非常敏感,又有陳汐在昨天下午的集體活動中埋的一些梗。
許多人都是懷疑起他們被醫院欺騙了.......“一定是由於醫院工作上的失誤疏忽,才造成他們的集體中毒。”
這種觀念在看到花園裡豎立起的那麼多施工屏障時達到了最大,只不過由於分居在病房內,以及缺乏一個導火索纔沒有真正爆發。
可以說,陳汐埋坑的目的到達了,一晚上的功夫絕對不能清除常天一行人對花園所造成的破壞。
爲了不讓早起工作的醫務人員可能拾取那些管線以及相連接的生物組織,院方不得不做出隔離帶和遮掩,而這一幕的場景不止是能讓大部分的病人生出一種被封鎖的感覺,連那些醫務工作人員都會出現疑惑,其中的少數人可是看過昨天花園裡的慘象。
懷疑的作用就跟種子類似,一旦在合適的土壤裡生了根,就算沒有更多的照顧和看護,它自己也會隨着各種想法而慢慢成長。
這時候,陳汐的第二手措施上線了,他要進行快速催肥。
當然不會去找那三十個爲了掩人耳目而吸納了大量生命力的幸運兒。雖然他們出於被救的心理和那些裝逼的說法,對自己已經是奉若神明,但是,跟他和貝寧一樣,這些人現在已經屬於被嚴密監控的對象。
不得不承認醫院方面的應對及時,在轉院了部分病人後,周圍的病房已經進駐了不少身強體壯的陌生人物。
這其中會有多少那位少女所說的異變者存在,陳汐暫時不得而知,不過想來肯定不在少數,倘若明目張膽的去找那些人,幾乎是一定會引起注意。
所以,他選擇的對象是那些普通病人......
二樓的214病房。
餘果呆呆地看着窗外那已經是左一快屏障、右一塊圍欄變得風光不再的花園,不由黯然神傷。
昨天借來的書籍現在被他攤開地平鋪在腿上,上面用墨水筆寫着一些這段時期的感想,但在最後的幾行字上,卻歪扭醜陋,就跟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這該死的醫院!”
餘果是四天前住進這裡的病人,作爲一個確診後治癒率只有8%不到的絕症患者,曾經是那麼的絕望,但在知道有百瑞達爾這家醫院,以及他們高達34%的治癒率後,他升起了部分的希望。
進院.....籤協議......注射基因藥劑.....住院,這一系列的安排,讓他覺得能在這裡獲得新生的機會。
但是,餘果現在卻感覺自己的希望越來越低,因爲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一天比一天感覺疲乏、勞累。
醫生的解釋是基因藥物的正常反應,會存在部分的身體排異,纔會產生上述的感覺。若放在一天前,他的確會是這麼認爲的,可如今,他不信了。
在死亡迫近的恐懼下,他開始不能抑制地懷疑起醫院方面的說法。
爲了讓自己能夠好受點,覺得生還的希望能更大一點,各種的想法出現在餘果的腦海裡,他想過絕症的治癒率本來會是更高,然而卻由於醫院的某些作法,讓很多人無辜的死去。
有時候理智告訴他,這些都是虛假的妄想,能有這麼高的治癒率已經不錯,但情感上,他一直不想承認。他感覺那樣想的話,或許醫院會良心發現一次,改變那些可能不存在的惡劣作法,讓自己獲得更高的治癒率。
很可憐吧,但這就是一個掙扎在希望和絕望之間的絕症病人,很多時候會抱有的真實想法,他們迫切地想逃離死亡,爲了這個僅存的生還希望,甚至願意使用一切他們感覺能夠奏效的辦法。
噔噔噔......
正當餘果沉浸在思緒中的時候,一陣敲窗聲響起,一隻黑色的八哥正在用白色鳥喙不停地啄玻璃,還不時用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平常人招手的節奏姿勢。
“難道是叫我開窗?”
餘果奇怪地看着窗臺外面的那隻八哥,覺得這個想法有點可笑,但順着八哥,他又看到了那一片狼藉的花園,這讓他產生一股莫名的衝動,下牀、跑去開窗.....
“我剩下的人生大概也就只有這點的樂趣了。”
餘果自嘲地笑道,跟着另一邊同樣覺得無趣的病友一起看着八哥飄然飛進房內,停在了書頁的前方。
“這小傢伙居然不怕人。”
那位病友咂舌道,剛下牀想要湊近一點,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八哥在叫了幾聲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後,用喙在頁面的字上不停地啄着。
離得最近的餘果可以清楚地看到,白色鳥喙下反覆出現的幾個字所組成的意思竟然是:“凡人,跪下,聆聽我的指示!”
若是正常人,肯定會好好思量下,是不是有人在搞惡作劇還是別的什麼整人手法,只有在探尋無果後,纔會按照中二的程度選擇在不同的時間段內接受這個神奇的事情。
但對於一個在絕望中尋找生還希望的絕症患者,幾乎是會抓緊一切能夠救命的稻草。
在初時的震驚過後,餘果噗通一下跪倒了,視線的位置跟牀位平行,近距離下,他可以看清八哥每一部分的細節,能從八哥的眼睛裡感覺到一種靈姓的光輝。
“神啊,救救我吧。”
理智已經被祈求希望的強烈情緒擊潰,餘果突然苦求道,然後他便看見了八哥又在書頁上點字,而組成的意思是......
“按我的指示,你終將痊癒。”
這次,連身後的病友都拜倒在陳汐的神棍術下,滿臉祈求.......
類似的一幕,按着時間先後順序發生在不同的病房內。在異能的鑑別下,陳汐保證着這種手段能以接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功率奏效。
衆多情緒裡充滿絕望和掙扎的人,紛紛抓住這最後降臨的希望,按照他的指示,等待着某一刻的到來。
…………
正當陳汐大肆佈道的同時,貝寧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
他按照陳汐的指示,開始借用那部盜來的手機進行上網,在查詢一些普通中又顯出不普通的信息之餘,開始進行一種散播流言的特殊工作,網絡水軍。
“天啊,我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
“這家醫院明明是做過許多罪大惡極的反人類事件,但凡就該堂堂正正的去揭露批判,可一不能聯繫媒體,二不能聯繫zf,在影響姓這麼小的論壇和網絡社區裡發貼算個什麼事啊!!”
“而且,我快要對這個涼薄的世界絕望了,又特麼的封我號!!!”
第n次被封了賬號的貝寧,心裡簡直是快要瘋了,沒有機器人程序(可以自動註冊、發帖)的幫助下,這種事情做起來是異常的麻煩,要不停地申請賬號、填寫資料、構思帖子內容。況且,這種拼命詆譭人的事情實在是不符合他三代之子的身份和脾姓(軍、官、富三代)。
要不是爲了拯救少女,他纔不會接受渣陳的忽悠做這種不止是掉份、還掉人品的工作!
所幸,在他的耐心消磨到極限快要崩潰的時候,手機終於被弄得沒電了。
“幸好沒把充電器一起偷來....”
貝寧慶幸地想到,伸手推了幾下陳汐進行提醒......在艹控其他生物的時候,這傢伙總是會陷入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注意力很難集中,沒有身體的接觸根本是叫不動。
“搞定了?”
陳汐晃了晃腦袋,等那種鳥類的360度視覺消除掉,才轉頭向貝寧問道。
“嗯,你說的那些訃告的確是有問題,這個世界在歷史上存在着很多超能力引發的危險事件,雖然都被官方以各種意外或人爲的原因藉口壓下來,很多還被隱瞞了傷亡人數,削弱影響,但死掉的那些人卻做不了假,只要是和平時期,都能在本地的當月訃告上看出大致的死亡人數。”貝寧點點頭說道。
“那發帖後,有沒有人聯繫你?”陳汐問及這個最關心的問題。
“有一個叫做漲潮的組織在我發了三分之一的時候就聯繫我了,我按你說的那些,以安全爲由拒絕跟他們在實際地址聯繫,只是把帖子裡沒涉及的隱秘信息告訴了他們,並說手機是偷來的,然後,果然如你所料,在他們的幫忙下,雖然有被封號,但用這個ip地址上網卻一直是沒事。”
說到這裡,貝寧驚奇地看着陳汐一眼,有些搞不清楚這傢伙怎麼會猜到有某種組織會聯繫他,還推論出後續的作法,而且是根本沒差別的那種:“這你是怎麼料到的?”
“很簡單,就跟大變革之前那些縱橫在各國網絡上的頂尖黑客一樣,這幫人最爲崇尚自由和個人權利,特別是知情權,總想找一下zf藏着掩着的機密,比如戴安娜王妃到底是被謀殺還是簡單的車禍,又或者拉登大叔到底是被出賣的,要不是黑科技橫行後,那些人還在熟悉新技術的時間段裡,絕對會有不少聯邦zf高層的爆料出現在網絡上。”
“相應的,如果是在一個切實擁有超能力的世界裡,zf不可能完全隱瞞地住這些信息,總有些隻言片語被這些掌控了大部分網絡傳播渠道的高手們瞭解到,而你現在的作法,肯定也能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甚至,已經是被聰明的他們當做了引蛇出洞的那隻美味。”
“我敢保證,現在這個世界裡,正有無數的目光聚焦在花城之上,更有無數的有心人正在趕來,這可比什麼聯繫官方媒體要有效率多了。”
陳汐臉上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惡劣,所說的內容更是讓貝寧忍不住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他亡魂大冒地喊道:“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共襄盛舉啊,我可是打算給這個世界來一場盛大的直播,爲他們普及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歷史和錯過的精彩。”
陳汐很臭屁地攤手說道......而以上的對話,全部是採用兩人在讀書時候學會的某種方言,保證就算被人聽到了也很難有人知道其中的意思.......能在這裡碰到老鄉的機率大概比中彩票還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