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51 深化
與陳汐慎重的表現不同，位於菲爾德蘭市總警署大樓的一間會議室內，氣氛卻是一片輕鬆。
在場的除了古伯納領導的二十餘人和局長範德比克外，就是趕過來的警務處長、處長助理，以及即將走馬上任的【城管部隊】總隊長尤森特。
此時，他們已經瀏覽完畢送過來的檔案資料，都感覺到籠罩在心頭之上的陰雲已被一掃而空，前景是非常的光明。
藉由zf部門便利的查詢渠道，資料中包含了所有城管部隊入職人員的全部身份信息，而對他們最重要的便是那些使用超凡能力的部分。根據聖徽起反應的次數，一共有236人使用了不屬於常識認知的能力，佔據了總人數的近五分之一，每個分局接近三十人。
這已經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了。
如果在場有人把這個消息漏出去的話，直接就會引動一場關於非凡勢力之間的大震動，要知道，僅這部分聚集的人數，就等同於聖公所一半的實力。
難怪古伯納在看完的第一時間裡便感慨說：“擁有如此實力的我們已經不需要再擔心那些異類有什麼陰謀了........只要將這部分獵魔人運用好，一旦找出它們的藏身之所和爲什麼聚集在菲爾德蘭的原因，直接就可以平推過去，像四百年前的那場讓黑暗議會分崩離析的大戰，統共也才動用了四百多人，在這樣相差懸殊的力量下。什麼陰謀詭計都是虛妄，當然，個人實力方面，跟四百年前肯定會有所差別。”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能夠聚集這麼多的圈內人，不過對於我個人來說，還是有一點擔憂，該如何領導他們........面對這麼多刺頭兒，我肩上的壓力很大啊。”
贊同之餘出言苦笑的是一個看起來強壯無比的威猛大漢。
渾身紮實而鼓漲漲的肌肉讓他看起來像個拳擊手或是摔跤運動員。還頂着一個滕亮的光頭。僅在眉毛、下巴和上嘴脣的位置上有着一圈的毛髮，若不是從眉角上沿一直到下巴位置的那道幾乎將整個腦袋都劈掉的猙獰疤痕存在，幾乎可以將他認爲巨石強森的翻版。
這個人就是即將上任爲【城管部隊】總隊長的尤森特，少數供職於zf部門的獵魔人。
“不用謙虛。尤森特。只要把你曾經的那個稱呼【血手人屠】透露出去。他們一定會變得服服帖帖，說不定還有人會找你簽名。”範德比克刻意地恭維道，態度不比面對在場的幾個主要人物要差。顯然，這個尤森特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而在範德比克話音一落，立於古伯納身後的二十多人，立即用一種齊刷刷的驚異目光望了過來。
其中絕大部分是含有仰慕和敬畏的部分。
很明顯，這個外號在獵魔人的圈子裡是相當的有名，而且尤森特如今的形象也符合他們對這個外號在傳說中的印象......一看這兇悍虎氣森森的外表就知道不好惹，根本不會出現某個綽號魔鬼筋肉人的傢伙卻是個慈祥老頭那種刻意賣萌的反差感。
“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久遠到似乎都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面對這番敬仰加崇拜的目光，尤森特謙虛地答道，很符合一派高人前輩的形象，只不過身上那股不經意透出的沒落滄桑感還是深深滴出賣了他。
這種傳奇人物活到現實中的感覺，已經讓那二十多個人中有不少是兩眼冒着星星，臉上掛着一副求知若渴的好奇表情。
他們非常想問，前輩爲什麼會隱退，然後進入到很多獵魔人不願意屈就的zf部門.......對於其中的故事，想必絕對是能寫出一部曠世大作.......
可目前的場合明顯不是用來討論這種話題的。
“咳咳....！”
古伯納用聲音提醒着手下們注意話題的真正方向，然而在心裡，他也同樣是比較驚奇。
傳聞中，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尤森特便已經用這幅四十多歲的中年猛漢外表創下了【血手人屠】的偌大名聲，成爲獵魔人中少數幾個達到五星等級的傳奇人物，沒想到二十年後，他還是這樣一幅四十多歲的外表，這多少讓古伯納有些豔羨。
傳奇人物不愧是傳奇人物，不知道是使用了什麼靈丹妙藥或神奇物品，才能讓身體一直保持在巔峰狀態。
像他已經七十多歲了，雖然精神力量還在增長，但逐漸衰老的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可發揮的實力看起來增加了不少，然而，如果真的發生生死相鬥的局面，他絕對打不過二十年前的自己。
帶着淡淡的嫉妒，古伯納轉回到之前的那個話題上：“最近這短時間出現異常事件的地點多是在偏僻的小巷或城郊的廢棄場所，這種地方菲爾德蘭有很多處，若是放在之前我們人手不夠的時候，很難看顧的過來，但現在我們人手多了，便可以在維持城市的大體秩序之餘，將城管部隊的剩餘人輪流使用，對這些地方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控。”
“那古伯納大主教閣下的意見是？”之前一直沒有出聲的警務處長詢問道。
別看聖公所並不涉及世俗權力方面，但長久以來控制的民衆信仰，和從千多年前開始便有的加冕權，讓他們的地位非常超然，像大主教的職位就掌管着由數個教區組成的教省（等同於一個省級單位控制的範圍，教區類同於市），其地位、權勢甚至比市長還要高一點，容不得他不小心應對。
“我認爲這一部分的工作比較危險，很可能會遭遇到異類的襲擊。對於普通人來說太危險，只有那些被聖徽標記的人才能夠勝任。”古伯納說道這裡時停了一下，眼光稍微地往外偏了偏，觀察了一下尤森特的反應。但奇怪的是，對於這個讓曾經無比熟悉的普通獵魔人做炮灰的決定，他並沒有什麼同情或不憤的神色，反而是相當的平靜。
“看來歸化的很徹底啊，不知道那些以他爲偶像的新一代獵魔人，看到現在的這一幕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這一刻，古伯納莫名地想了很多。有對尤森特這麼強力的人物居然投靠zf部門的不屑。有對自己一直存身的強大勢力聖公所的自豪，也有對比實力、名氣不如，但在權勢、影響力範圍上遠遠超出的優越感，不過這都並不影響他把話說完。
“身爲總隊長的尤森特雖然威信很足。也有足夠的實力能讓那些性格桀驁不馴的傢伙聽話。可總不能每次行動都越過中間的部分直接指揮這些基層的單位。所以這就必須靠那些晉升爲中間管理層的人幫忙........我當初建議設立這個考試的目地便是在此，桀驁不馴的性格不等於愚蠢，智慧也算是實力的一種。其中若是有非常出色的人物，尤森特可以多倚重一點，這樣能夠方便進行調遣......”
就在其餘人齊聲應是的時候，處長助理出去接了一個電話，等回來時，卻是報告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不久前纔來的通知，八個分局招納的城管部隊裡面，已經有六個是對職位安排的問題產生質疑和不滿，其中有五個在勸告彈壓不果後，發生了抗議行動........”
後面的他沒有去說，但對於在場的衆人而言，很容易就想到會是個什麼樣的抗議行動，無非是那個屬於弱勢者的無奈之舉——罷工，通知的意義也是想找市總署求助。然而，關於這個不好的消息，在場的人卻沒有什麼擔憂的反應，似乎是早有預料和準備的樣子。
“尤森特，看來該我們出場的時候到了。”
範德比克信心滿滿地笑說着，完了，又對處長助理吩咐道，“告訴那些鬧事的人，如果有意見可以跟我當面來談，還有那些沒出事的人也一起通知，順便讓他們見見未來的頂頭上司，尤森特總隊長。”
…………
當命令傳達到分局局長曼特拉這裡的時候，陳汐這才進行到對第七個例子的分析講解中。
“我面前的這個人其實跟第三個例子很像，都是屬於人羣中只有極少數的特例，不管性格還是思維方式，都與普通人不同，他們更富有攻擊性、特殊性以及行動力，難以用普通的歸納方法去推演他們的各種信息，不過這並不代表着他們是無解的，跟第三個例子一樣，我們一旦掌握住屬於他們的某條獨有思路，還是能夠得出他們背後所隱藏的信息，這就要用到我之前交給你們的演繹法......”
“從普遍性結論或一般**理推導出個別性結論的方法，讓我看出了第三個例子所具有的某種對他人超乎尋常的求知**和掌控**，這是他成爲偷窺犯的主要成因，同樣的，在這個例子上，也具有這一條獨有思路......”
他注意到曼特拉接電話的動作，也通過脣語的解讀，瞭解到打電話過來的是上面的市警總署，但他已經不怎麼在乎那邊的事情了。
事實上，他已經玩嗨了。
經過前幾個案例的肆意拿捏把場下的衆人馴得服服帖帖後，在接下來的過程中，陳哥已經不再急於追求該怎麼宣揚自己的實力，而是將現場變成了關於自己一套犯罪理論體系的教學會。
這是他幾年做義工（幫助刑滿釋放人員走上社會）時所總結的規律經驗，再結合看破情緒的異能得出的結果差異，然後統一起來所得出的最佳理論指導方法.......真正瞭解一個行業的永遠都是自己人，最初是用來找合適的潛力犯罪者的這套理論，用在另一反面上後，那便是罪犯的剋星。
不過，對於他在這個世界的同行會在未來遭遇到什麼惡劣的狀況，陳汐一點都不感到愧疚。
作爲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犯罪者，陳哥一向是將自己與那些沒追求的低品位傢伙區分開，就像現在這樣，如果這裡面有心思活絡的人，在幹完這十幾天的城管工作後，有致力於參與到撒播恐懼這項偉大的事業當中的想法，那麼，自己的這番教學會就算沒有白講。
他也可以驕傲地大聲宣稱一句：“吾道不孤也！”
至於其他人的死活，管他鳥事？
只可惜，曼特拉突然上臺搶鏡頭的舉動打斷了這個“傳道授業解惑”的過程。
迎着兩邊都深感不滿的眼神，曼特拉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水，壓力甚大地說道：“我很抱歉打斷了大家學習的過程，但現在總署那邊緊急來了通知，要求中層以上職位的城管人員過去......我想大家現在應該都不用懷疑陳法拉就任三道槓的問題了吧，那麼剩下的部分，可以留到後面再來進行，還有十幾天共事的時間，大家有的是請教、聆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