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下的基地內。
成排的柔和燈光佈滿各個區域,將整座基地上上下下各層照得透亮。
這裡就彷彿一家大型公司的總部一樣,各部門規劃有序,走廊、樓梯、大廳等地方到處都能見到來往的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男的大多都是西裝革履,女的穿着職業套裝,行走間彼此交流,甚至喝着咖啡,一點也不見緊張氣氛。
希特森和哈德利兩人正是其中一員,他們沿着走廊行走着。
哈德利抱怨着這次回家遇到的事,他的妻子想要個孩子,因此將啤酒全都鎖了起來,讓他很是苦惱。
他回來的正是時候,剛接到消息,這次的目標五個年輕人,今天就會達到小屋,時間剛剛好。
因此他們正要去往運行部總控制室,負責掌控全局,完成獻祭儀式,然後向主管彙報。
至於主管,是從來不會親自下場的,她需要的只是一個結果。
“等一下。”這時一名看起來像研究員的年輕女人,手上抱着一疊文件從後面追了上來說道:“斯德哥爾摩失敗了。”
斯德哥爾摩是瑞典的首都,在那裡同樣有一座基地,封印着上古邪神。
“真的嗎?”希特森回頭說道:“我還以爲他們狀況不錯的。”
哈德利問道:“他們出了什麼問題?”
“我還不知道。”女人跟在後面,“我還沒看錄像,也是才聽人說的。”
“沒有百分百成功的方案。”希特森加快了腳步,“地球人都知道瑞典人靠不住。”
女人擔憂道:“那意味着只有日本和我們了。”
到目前爲止,不止是瑞典,其他各地的獻祭也全都以失敗告終,情況有些不妙,如果他們也失敗的話,那就真的完蛋了。
不過希特森兩人卻毫不擔心,甚至輕鬆地笑了起來。
“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哈德利說道:“日本一直保持着完美記錄,我們則排第二,得加把勁了。”
“但如果我們失敗了……”
“不!我們不會失敗。”希特森非常自信,直接打斷道:“只有98年的時候,我們失敗了一次,但之後就沒再沒出過差池,我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林小姐。”
林小姐有些不滿,大聲道:“那你們最好不要搞砸了。”
針對獻祭的整個過程,是經過嚴格計算的,各部門分工合作,有着完整的計劃和備用方案,但真正開始實施的過程,卻是由希特森和哈德利負責指揮,並且各部門還要配合。
所以這種由其他各部門完成部署計劃,但最後行動卻要交給外人負責掌控的事情,實在讓林小姐無法安心。
而希特森和哈德利也是冷哼一聲,對林小姐的語氣同樣佈滿,不再理會,一直來到了一個停放電瓶小汽車的大廳。
坐上了車後,希特森才終於開口,冷着臉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想參加今年的賭博了嗎?好多錢呢。”
在基地內,每次獻祭時最大的樂趣,就是猜測被獻祭者在小屋地下室的選擇,那將決定了他們會被什麼生物殺死。
爲此所有的部門成員都會參與一場賭博,猜對者分掉其他下注者所有的錢,而這場賭博就是由希特森和哈德利兩人組織的。
林小姐聽到賭博,語氣稍軟,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說,這次的方案很重要。”
“你剛纔可不是這個意思。”哈德利面無表情,諷刺道:“98年那次是化學部出的錯,對吧?你是哪個部門的?哦不用說了,我想起來了……”
林小姐頓時無話反駁,不用說,她就是負責化學部的。
希特森和哈德利相視一笑,也不理說不出話來的林小姐,直接發動了電瓶車,駛離了大廳。
他們有說有笑,一路開到了主控制室的門口。
主控制室內佈滿了一面面顯示屏,還有各種各樣的按鈕和開關,這裡就是統籌大局,聯絡各部門的重要地方。
刷卡進入防爆大門,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名守在門內面色嚴肅的黑人。
黑人是剛從特殊部隊出來,被調到基地的警衛。
他嚴格地檢查了一遍希特森兩人的身份卡片,然後才放他們進入。
“你叫什麼名字?”
哈德利來時就聽說了剛調來的黑人警衛,進門後問了一句。
“丹尼爾·杜魯門,長官。”
“這裡不是軍營,不用叫我長官。”哈德利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並且詢問起來,“你知道這裡要發生的事嗎?”
杜魯門嚴肅道:“我來時做了功課,很充分的。”
“他們沒告訴你?”哈德利聽多了這樣的回答,想到了自己剛來時的情況,提醒道:“做過的功課和準備好了可大不一樣。”
“他們說過了。”杜魯門一絲不苟,“我會盡忠職守的,哈德利先生。”
他說着回到了門口,守護主控制室,是他的工作。
“不錯。”哈德利不再多說,坐到了屏幕前,對希特森道:“搜尋目標,讓我們看看現在目標的情況。”
大屏幕出現了一副地圖,隨着搜索不斷放大,很快就找到了在公路上疾馳房車。
而此刻房車內,衆人正氣憤地討論着剛剛遇到的一個人。
他們在上山的路上,路過一個門口有加油設備的老房子,原本是想加點油順便問個路的,但房子的主人卻是個有些古怪的退伍老兵。
這個老頭看起來一點也不好打交道,而且還稱呼朱莉爲蕩…婦,科特因此差點和對方起了衝突。
“那個老頭有問題。”馬蒂聽着其他人的議論,心裡卻與許靖交流着,“我感覺他應該知道山頂小屋的一些事情。”
許靖明知故問道:“那你剛纔爲什麼不出手,制服對方,然後拷問一下,或許能得到非常重要的信息。”
馬蒂想了想,自嘲道:“我以前常常幻想,希望這個世界的秩序徹底瓦解,然後重新凝聚,但現在想想,哪怕將來有了足夠的實力,如果沒準備好的話,我可能也不會任其分崩離析。
既然還身在這個社會中,有時候還是得遵循規則,我不想因爲獲得了強大的能力就失去本心,甚至胡作非爲。”
“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許靖覺得自己總算沒看錯人,不過還是提醒道:“但你現在已經不是個普通人了,一昧地遵守規則只會自討苦吃,或許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瞭解敵人的機會。”
馬蒂沉默不語,好一會才說道:“系統,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
“由於系統在穿越多元宇宙壁障的過程中受損,目前功能無法全部開啓,因此還沒有恢復到全知全能的狀態。”
許靖繼續忽悠着。
“系統只能根據掃描到的部分信息,然後生成任務,發佈給宿主,引導宿主的成長,而宿主在完成任務過程中,也會收集世界法則和能量,逐步修復系統功能。”
“原來是這樣。”馬蒂能夠理解,接着有些驚喜,“系統還有其他功能?”
“是的。”許靖平靜回答道:“系統功能很多,比如具現影視作品中的物品這樣的功能。”
馬蒂心中驚呼,隨即狂喜,堅定道:“我一定努力完成更多的任務。”
“宿主有上進心很好,但我還是要多提醒一句。”許靖緩了緩,打起了預防針,“系統目前掃描的信息存在遺漏,類似需要探知真相的任務,系統也是不知真相的,而這樣的任務往往代表着更多的危險,所以請宿主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自己多加小心。”
他心裡早就有了一個想法,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掌控了系統,也成長到了投放系統的那個存在曾經的高度,那是不是也可以學習對方,將系統投放出去,到時自己躺着就能收穫到本源能量和法則。
而且馬蒂看起來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可以當做預備成員先培養着,以後再看,這也是他打算留對方一命的最主要原因。
“我會小心的。”
馬蒂忽然意識到,這次可能並不會如自己想象的那麼輕鬆。
“還有……”許靖語氣變得有些猶豫。
“還有什麼?”馬蒂問道。
許靖沉默了片刻,纔回答道:“宿主如果遇到難以抵抗的危險,生死關頭時,只要宿主願意放棄對身體的控制,系統可以藉助宿主的身體,以釋放剩餘所有能量的代價,對宿主的敵人進行攻擊。”
馬蒂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接着問道:“那之後呢?”
“若是宿主敵人過於強大,那系統也無法改變什麼,宿主可能會被殺死。”許靖頓了頓,“若是宿主敵人被消滅,那系統接下來會因爲失去能量而陷入沉寂狀態,只有再收集到足夠的能量時才能重新激活系統。”
“也就是說,如果贏了,我會沒事,但會暫時失去系統?”馬蒂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的,但不一定是暫時。”許靖聲音毫無波動,“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宿主得到的強化和能力,不會消失,但以後就需要自行努力了,以系統需要的啓動能量,或許宿主一輩子都難以等到再次開啓之時。”
當聽到一輩子可能都無法再次啓動系統之時,馬蒂心情瞬間就變得沉重了,他再次認真道:“我會小心的,希望不會出現意外。”
許靖總算是鬆了口氣,他能感應到,馬蒂基本相信了自己說的這番話,有了這個前提,當上古神靈出世,對方無能爲力之時,會做怎樣的選擇也能預料到了。
他們交流的功夫,科特駕駛着房車,已經來到了山腰處的山體隧道內。
長長的隧道內沒有任何照明設備,周圍一片漆黑。
到了這裡,許靖神魂悄悄地掃描了出去,他通過電影,知道除了這條隧道,整個山頭到山腳都被一道透明的結界包裹,任何撞在結界上的生物,都會受到震盪的能量攻擊。
弱小的直接會被衝擊變爲齏粉,其他的也會被撞得暈頭轉向,甚至當場死亡。
而恰在這時,他正好看到了一隻蒼鷹,盤旋飛翔在懸崖外,沿着隧道通向山頂的方向飛行。
當其飛到隧道中段距離的懸崖上空時,忽然響起了嘭的一聲,空氣中泛起了一道波瀾,同時一張明黃色的光網乍然閃耀出現。
這張光網只出現了一部分,而且一閃即逝,但這對許靖來說,已經足夠了解到這能量結界的性質了,也省去了他浪費精力試探。
“居然是神力結界。”
許靖也是有些驚訝,神魂掃過,卻是沒有感應,心中確定了下來。
不過他暫時也弄不清這結界是出自誰手,可能是當初封印神靈,並擁有神靈血脈的人類佈下,也可能是科學家們研究發明出了抽取被封印神靈力量的裝置,另外提供這結界的神力來源也有待考究。
“終於到了!肯定是這裡了!”
就在許靖試着給馬蒂發佈任務的時候,科特將車子開到了路的盡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四方的木屋。
衆人紛紛下車,打量着周圍的景色。
落葉鋪滿地面,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在地面撒下斑駁的光影,再加上這麼一座林間小屋,讓人有種遠離塵囂的清靜感覺。
“上帝啊,這裡真是太美了!”
戴娜環視周圍,忍不住讚歎。
而朱莉則和科特膩歪在一起,撒嬌着:“只要看到蜘蛛,我就回車裡睡,我是說真的。”
“蜘蛛?”馬蒂忽然道:“不會有蜘蛛的,事實上這裡可能什麼都沒有,你們仔細聽聽,不覺得太安靜了嗎?”
他臉色有些凝重,閉上眼睛,精神力散發了出去,但沒有感應到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
明明是綠意盎然的森林,卻給他一種死氣沉沉,陰森恐怖的感覺。
其他人聞言紛紛看向了他,但沒人說話,全都露出了傾聽的樣子。
沒有蟲鳴,沒有鳥叫,除了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整個森林裡一片寂靜。
“我們……”戴娜感覺心神不寧,看着不遠處的小屋,忽然覺得有些恐怖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她這話一出口,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但他們所在之處地下基地主控制室的希特森和哈德利兩人,卻是臉色驟變,差點跳了起來。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這劇本踏馬的不對啊!”
“別慌,我們還有王牌武器!另外再通知各部門,讓他們重新檢查一遍各自負責計劃有沒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