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說過整整齊齊上路,現在裘幫主既然已經走了,你們也隨他去吧。”陸明看了看半空中尚未消散的龍馬狀的火焰,右手輕輕一點。
龍馬整個爆開,化爲五抹深黑色的流光,輕輕的拂在沙通天等人身上。隨之,便從他們身體毛孔鑽入體內,附在心肝脾肺腎上,無聲無息的燃燒起來。
五人臉上同時出現極度的痛苦和驚懼的表情,身體抽搐了下,便一言不發的倒在地上,眼珠凸起,皮膚肉眼可見的變得乾澀起來。
緊接着,深黑色的魔炎從他們眼耳口鼻中竄出,將他們焚爲灰燼。
原本他們倒是享受不到魔炎燒烤這種超規格的待遇,但陸明反正已經用魔炎凝出了龍馬之形,索性拿來清清場,省得魔炎自然熄滅,就白白浪費了。
說起來,實力差也有個好處。那就是死得快,少了很多痛苦。
若是次神級的高手,焚世魔炎要燒個半天,大家都很辛苦。
主神級巔峰的話,則要用法陣來練了,更是耗時耗力,結果還未必能讓雙方滿意。
當然這五個人是不是會享受這種高品質功法擊殺的樂趣,陸明就不得而知了。
“師父,這些人……”郭靖怔了怔,倒是眼露不忍之色。
“身爲漢人,助金人而欺壓大宋子民,自當殺之。”陸明道。
沙通天等人自然是漢人,至於靈智上人好像真不一定是漢人。
當然陸明也懶得追究這個小問題了。
理論上,吟上一句“殺生爲護生,斬業非斬人”之類的話,自然更有逼格。但陸明猶豫了下,覺得還真說不出口。
不過,在場人顯然比陸明更在意兩族間的立場,聽到陸明這句話,莫說洪七公,便是丘處機、王處一等人,也露出贊同附和的神色。
沒弄錯的話,這裡是嘉興府的華亭縣範疇,日後改爲松江府,便是上海灘的前身。
“這樣挺好,青山綠水的,是個好地方。”陸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圍,神色間有些懷念。
“前輩說的是……”
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雖然可能不太恰當,但丘處機、王處一等人腦海中都閃過這句話。
尤其是最後兩句極爲應景,“難知如陰”根本搞不懂面前的男子到底在想什麼,“動如雷霆”則是他一出手,那真是堪比雷霆爆裂了……
“陸……陸前輩,晚輩……晚輩可以走了麼?”楊康大腦一片空白,此刻方纔反應過來,只覺得後背如同被一瓶冰水澆過,整根脊樑變得冰冷,浮起一個個雞皮疙瘩。
“走前先問你件事。”陸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楊康。
“前輩請講。”
“傳你那三招劍法的人是誰?”陸明問道。
“這……”楊康眼神閃爍了下。
“不願說麼?”
“是家父,趙王完顏洪烈。”楊康又打了個寒顫,咬了咬牙,連忙說道。
當不當太子都是以後的事情,死不死是面前這人一個念頭的事。
到底該如何去選,楊康還是弄得很清楚的。
“是了,養父也算爹的。不過,說句題外話,你親爹就是被你九陰白骨爪擊傷的那個穆家老頭,如今聽起來是被你們趙王府的人害死了。
至於你願不願意報這個仇,那便是你的事了。”陸明淡淡道。
“什……什麼!”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楊康這次真的呆若木雞。
“陸……陸前輩,你……您怕是弄錯了吧,貧道查過了,鐵心老弟當年後心中箭,早就過世了……”丘處機猶豫了片刻,雖覺得有些尷尬,倒是硬着頭皮回道。
江湖上,雖然身份地位資歷都很重要,但一拳可以打死宗師高手的話,一切都不重要了。
雖然丘處機也無法理解自己的師父王重陽的武道境界,但是他也極爲懷疑,哪怕是師父,也接不下眼前這人的三招兩式。
達者爲先,既然到了這種層次,一句“前輩”自然是受得起的。
至於楊康找完顏洪烈學藝,丘處機倒是不太在意了,畢竟天地君親師,父授子藝更涉及獨門武功的話,倒也不用向外人解釋。
但問題來了,這幾招劍法聞所未聞,若真是完顏洪烈的劍法,那他武功至少也是宗師之境,自己當年又如何能傷他?
“楊鐵心死了?你當年見過他屍體了?”陸明問道。
“這個沒有,不過貧道找了幾名當年的狗賊詢問,都說楊兄弟後心中了一箭,拼死衝出重圍,但想必是不活了。”丘處機看了看楊康,嘆了口氣。
“楊鐵心背後中槍,受傷極重,伏在馬背上奔出數裡,摔下馬來,暈在草叢之中,被一戶農家所救,日後,楊鐵心傷愈之後,多次尋訪妻子而不可得,回到那農家,卻當地瘟疫流行,那農家一家四口,三個人在數天內先後染疫身亡,只留下一個出世未久的女嬰,這便是穆姑娘了。”陸明道。
“嗯?”丘處機又怔了怔,眼巴巴的望向穆念慈。
“……義父確實這麼跟我說過。”穆念慈看了看楊康,又看了看陸明,百感交集,垂下了頭。
“道長若是不信的話,昔日那楊鐵心的楊家槍可是傳給了穆姑娘,道長一試便知。”陸明道。
“這樣的話,呃,豈敢豈敢。”丘處機又怔了怔,慌忙告了個罪。
“嘿……”洪七公吸了口氣,正欲說話,想了想,又閉上了嘴。
雖然此事甚慘,但楊康也只能說是品行不端,罪不至死,倒不像是泯滅人倫,幹出爲榮華富貴滅親之類駭人聽聞的事情。
既然這樣,楊康師父丘處機也在場,那洪七公自然不便多管。
況且,洪七公面對陸明這種什麼事情都瞭如指掌的樣子,也確實亞歷山大。
“此事晚輩只會前去求證家母,不知前輩還有什麼吩咐?”楊康心下一橫,搖了搖牙,問道。
“不用了,你回去的話,幫我跟你那便宜老爹說一聲,如今金國跟蒙古大戰在即,我也不佔他便宜。三個月後,我去京城,尋他一戰。當然,如果他三個月沒打完這場仗,那就是他的問題了。”陸明淡淡道。
“晚輩定會告知。”楊康忙道。
“嗯,那沒你事了,你可以走了。”陸明笑了笑。
“……今日多謝前輩告知此事,父仇不共戴天,晚輩必當報之。”楊康牽住繮繩,突然心思一動,望向陸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