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酒吧”。
被包裹得像是一個木乃伊的老湯姆癱坐在櫃檯的後面,有一口沒一口地喘着氣,不時地以一種古怪的目光,看着櫃檯後面那個忙碌的傢伙。
在幾天前,可憐的老湯姆被一場鬥毆波及,在混亂中捱了一記石化咒,好在經過及時的醫治,他活了下來,但是這次的石化咒卻和那些巫師們平時所用的有些不一樣,其中蘊含了可怕的黑暗魔力和詛咒。總之,老湯姆賣掉了破釜酒吧,才搞到了足夠的醫療費用,要知道,在魔法界並沒有保險公司這一類組織。
雖然那位“仁慈”的新主人依然讓老湯姆繼續經營屬於他的酒吧,但是看着自己開了一輩子的酒吧卻在老來的時候換了主人,總讓他不怎麼痛快,尤其是這次的傷害給他留下了不輕的後遺症,直到現在,他都感覺到關節的地方不怎麼得勁,只要一動,就像是砂紙在磨擦一樣,好在他還能說話,於是這成了他眼下最好的消遣。
至於那個櫃檯上忙碌的傢伙,老實說他第一次看到這玩意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一具鍊金魔偶!
這個看上去有三五分像人的東西有着如同常人般的靈活手腳,卻沒有人類該有的自我意識,而且只要有充足的魔力,就不需要休息,當然,也不需要工錢。
事實上老湯姆不是沒想過去弄一個這樣的夥計,但那昂貴的價格讓他不知多少次望而卻步,其中所蘊含的知識更是高不可攀,而這位新主人無疑是這方面的大能,事實上這具魔偶應該是出於那位主人的手筆。簡單而實用,去除了那些無用的花哨,卻結實得像一頭牛。
“啊,博金先生,還有金礦先生,您怎麼有空過來啊。”
在老湯姆正在享受午後的休閒時光的時候,進來的兩人卻如同夾着冰屑的風,吹走了他的睡意。
一高一矮的兩個人,那一頭油得連蒼蠅都站不住腳的頭髮,黑色的長袍,還有那種隱隱的居高臨下的威壓,清楚地告訴了他來人的身份。
“呵呵,老湯姆,我最近太忙了,倒是忘記了好好和你聊聊,另外找個時間吧。”博金先生道。
他從長袍的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放到了櫃檯上道:“我想,你對這東西不陌生吧。”
“額,當然,博金先生,這是德庫拉先生的東西,我這就領兩位過去。”老湯姆恭敬地道。
在關節不斷髮出的咯吱聲中,老湯姆帶着兩人推開了櫃檯後面的一扇門,露出了後面的房間。
這是一個四面有圍牆的天井,正是通向麻瓜世界的門戶所在。
“先生們,我想你們需要一些裝扮,尤其是金礦先生。”老湯姆道。
“哦,我知道。”博金先生揮了揮手中的文明棍,呯地一聲,他身上的法袍變成了套古板的西服,接着他隨手一抓,一頂寬檐禮帽出現在他的手中。戴上禮貌的他,看上去像是一個標準的帶着些古板的英國紳士。
至於金礦先生,他直接拿出一瓶複方藥劑喝了下去,立刻變成了一個衣冠楚楚的光頭老人,額,看上去很有錢的那種。
“呃,金礦先生,我建議你不要用這個僞裝。”老湯姆叫道。
“怎麼了?”
“麻瓜前首相丘吉爾先生已經於1965年,也就是30多年前就回到上帝的懷抱裡去了。”
“哦,真該死。”金礦先生道:“賣給我這瓶藥劑的人跟我保證說這可以讓我成爲一名麻瓜世界的大人物的。”
“好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陳平皺了皺眉,取出一小瓶藥水,遞給了金礦先生。
這一次,一個堪稱英俊,卻帶着無比邪惡的魅力的青年站在了兩人面前。
“梅林在上。”湯姆倒吸了一口涼氣,上了年紀的人,都對眼前的這張臉有着足夠深刻的印像。
“湯姆-裡德爾。。。。。。”
走出了破釜酒吧在麻瓜世界的門,博金和金礦兩人出現在了一家大型書店的門口,在這家書店和邊上的一家唱片店之間,便是通向英倫魔法世界的入口。
取出那枚像箭頭一樣的道標,這枚魔法標記上正閃爍着淡淡的紅光。
在金礦還在東張西望的時候,一輛加長型的林肯轎車從後面駛了過來,在兩人的身邊停下,車窗徐徐降下,露出了一個年輕人的臉。
這是一張年輕而英俊的面孔,蒼白色的皮膚,鮮紅的嘴脣,帶着那種傳統的貴族的高貴和驕傲。
“是博金先生麼,還有這位先生是?”
“沒錯,是我們。”博金先生點了點頭道。
年輕人笑了笑道:“吾名阿魯卡多(alucard),在此等候兩位大駕,並迎接兩位前往本次的集會地。”
“阿魯卡多?”博金先生微微一愣,隨即問道:“弗拉德-德庫拉伯爵是你的什麼人?”
“那是家曾祖,不過他現在已經是公爵了。”年輕人靦腆而又驕傲地答道。
“哦,弗拉德先生還健在麼?”博金先生有些吃驚地道。
“是的,在80年前,家曾祖被梵卓親王從沉睡中再次喚醒,而後敝族便併入了梵卓,而後,我們去了美洲,直到一年多前,敝族纔回到歐洲。”年輕人道。
“阿魯卡多先生,這次的集會地點在哪裡,還是在倫敦麼?”金礦問道。
“啊,不是,因爲這次來的客人很多,而且有不少好東西,爲了避免意外,本次的交易會的地點是巴黎。爲了讓本次的客人能夠有舒適的旅途,敝族在倫敦機場爲各位準備了專機。
加長版林肯開得格外平穩,在交談之中,三人已經到了倫敦機場,不同於尋常的安檢程序,阿魯卡多帶着兩人直接推開了一扇門,從一條走道直接走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停機坪了。
“雖然用掃帚,坐騎之類的東西,或者直接飛過海峽會更快一些,但是這些年來,我們和凡人世界的一些聯繫愈加緊密後,凡人的一些東西也被我們所採用和吸收了,這飛機就是一個代表,只要我們坐着不動,不需要消耗任何魔力,也不需要忍受那撲面而來的寒風,它就會把我們送到巴黎,既輕鬆又不會有麻煩。”阿魯卡多很有些自豪地道。
“哦,你說的麻煩是什麼?”博金先生道。
“呵呵,很多方面。”阿魯卡多道:“在我小的時候,我只以爲那些凡人只是一些低賤的,如牲畜一般的食物,但是在我混入美洲的大學學習後,我才知道那種看法是不正確的,至少是不全面的。這些凡人當中,同樣有一些具有非常傑出智慧的個體,他們學習並掌握一種叫做科學的強大力量,並用這種力量不斷改變着世界。這種想法在我們這一輩中很有市場,所以我們選擇了和他們合作,提供他們足夠的金錢,來換取他們的成果。結果證明,我們的決定是正確的。”
“不過,同樣掌握了這種力量的,還有那些我們的敵人,雖然現在教廷和獵魔人的勢力大不如前,但在凡人之中仍然具有相當的影響力。而因爲科學這種強大的力量的存在,凡人和我們之間的力量差距被縮小了,藉助於科學的力量,那些傢伙們甚至可以傷害到我們中間的一些強大存在。所以,在一般情況下,我們會盡可能避免顯露我們與他們間的區別,以免不必要的損失。”
“真沒想到你們高傲的血族當中也有這樣的墮落者,我還以爲這種現象只存在於那些墮落的巫師當中。”
一個充滿了輕蔑與不屑的聲音從前方的機艙中響了起來。
“那是因爲他的母親也是個下賤的泥巴種,呵呵,我越來越喜歡這個稱謂了。”另一個年輕的聲音道。
阿魯卡多蒼白的臉上泛起了憤怒的紅暈:“比斯特-布魯赫,如果你不想再要你的舌頭的話,我不介意把它從你的嘴裡拔出來。”
“而在那之前我會先擰斷你的脖子。”一個同樣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和阿魯卡多相比,他足足高了有半個頭,同樣穿着西服,阿魯卡多給人的感覺是個文質彬彬的公子哥兒,而比斯特就有些像是那些大戶人家的黑衣保鏢,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彪悍血腥的氣息。
但是這場口角並沒有演變成一場真正的鬥毆,只因爲比斯特身邊的三個人看到了博金先生。
“博金,我的老夥計,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中間的一個高大的中年銀髮男子帶着幾分矜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