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向簡雍交代了劉備的命令。作爲臣子,簡雍對此雖然覺得有些彆扭,卻還是領命而行了。已讓劉焉舉劉備爲孝廉的他連夜啓程,奔向廣宗。一路風餐露宿,不過數天,他便已經風塵僕僕的抵達廣宗城外的盧植軍大營。
廣宗乃是冀州鉅鹿郡治下,眼下已經被黃巾軍所佔領。大漢中郎將盧植引中央軍五萬與黃巾軍張角的十五萬主力再此對峙。因爲兵少,盧植無法直接攻佔廣宗城,只能在城外立營,監視廣宗張角的一舉一動,伺機而動。這看似坐擁重兵而無功的舉動,卻使得廣宗城內的張角被老老實實的牽制住了。
面對盧植的虎視眈眈,張角龜縮於廣宗城內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大賢良師北上冀州接應四方黃巾軍的舉動,到此時成爲了一個徹底的泡影,整個河北的黃巾軍戰局由此而陷入了各自爲戰的窘境之中。
可以說,盧植的不戰卻是有功的。他的謹慎,對眼下的朝廷來說至關重要。但,這一點,朝廷裡的人卻看不明白——那些親近皇帝,只懂得對內吹噓拍馬,對白拼命撈錢的宦官們對於盧植這麼一位個性剛毅不知變通的將領實在是惱火的很。
就在簡雍抵達廣宗之前的不久,盧植便接到在京師洛陽的友人來的信件,說皇帝陛下準備派宦官巡視諸軍,探查戰局情勢,其間很有可能會來到廣宗向他索要賄賂,讓他早作準備。
“準備?”盧植嗤笑一聲。
已入中年的他,須隱隱有些白,儘管飽經世事,可他的性子並沒有被磨平,反而越的老而彌堅起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強硬很有可能會讓那些宦官不快,可自認一切都是爲了皇帝的他卻不在意宦官對他的惡感。文人的清高令他對宦官有一種天生的蔑視,而軍中現實存在的情況,又令根本沒錢奉送那些吸血的陰人。
在看到那封友人來信之後,他心中雖然感謝友人的提醒,但在實際行動上,他卻不可能因此而做出什麼改變的。對於他來說,與其考慮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天使,倒不如想想能夠再從哪裡調集一些兵馬來,以充實自己這稍顯有些薄弱的軍士。
“用五萬包圍十五萬……我這也算是過獨木橋了,當真是危險的緊啊!”盧植輕嘆一聲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此時,一名親兵快步入賬向盧植通報了消息:“將軍,營外有一名士子名爲簡雍的,自稱是您的學生,想來拜訪你。”
“簡雍?我的學生?”盧植微微一愣。
對於這個名字,他依稀有一點印象,似乎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聽過,可那好像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並不肯定來者一定是自己的學生。
不過,他還是決定見見對方。畢竟對方都如此自稱了,那自己作爲老師卻拒絕不見,這在士人之間的影響很不好。作爲一個愛好之人,盧植自然不會做這樣敗壞自己的名聲的事情。
“帶他進來吧。”盧植平靜的吩咐道。
很快,簡雍便被帶了上來。他直接站在盧植的面前,毫不怯場的看着自己的老師。雖然他身上穿着一襲灰色的葛布長袍,其上也有許多灰土的痕跡,顯得有些落魄,但他的風儀卻依舊那樣自然。當下他一個躬身作揖,朝盧植行禮,便有一股自如的大氣撲面而來。
“不錯的氣質。”看着這張幾乎沒有印象的臉,盧植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是不認得簡雍了,可就衝簡雍眼下的表現,盧植便盤算:“就算他是借名來見我,我也不打算怪罪他。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本來就應該有些許任性的資格。”
不得不說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正因爲,簡雍給盧植的印象很好,所以盧植打算給簡雍更多一些的優待,讓他說更多的一些話。總之,就是給他更多的機會。
當下,盧植請簡雍坐下了,兩人寒暄了一陣。盧植試探的問起簡雍的求學,說起自己以前在幽州治學的事情,簡雍對此應答直如。盧植聞之歡喜,心中肯定簡雍就是自己的學生。
“那麼,你來此究竟是爲了什麼呢?”確定了彼此之間的師生關係之後,盧植直接詢問簡雍來此的目的。
他看出來簡雍是一個有些散懶的人,這樣人如果沒有必要是不會大老遠從幽州跑來的。
所以……
“他必然是有目的的,或許和幽州刺史劉焉有關?”盧植猜測道。
畢竟,幽州是劉焉的地盤。對於劉焉,盧植沒有深交,但從有數的幾次見面來看,劉焉卻是一個有野心的陰翳之人。對於這樣的人,盧植是有些厭惡的。
“說不得,還得勸說他一番。就算要當官,也得走上正道不是。”盧植如此想着,富有智謀的他轉念間就想了這麼多。
“其實我是爲了玄德的事情來的。”簡雍很是直接的說道盧植是自己的老師,簡雍當着他的面自然不敢雲山霧裡的繞。是以盧植問什麼,他就說什麼。很是老實的將劉備想要建功立業,欲來廣宗助戰的想法和盧植說了。
當然,爲了保證事情的成功率,簡雍在坦白之餘也還是有所取捨的,比如劉焉打算舉劉備爲孝廉的事情他就沒說,只言劉備眼下正在劉焉麾下聽令,手裡已有了數千兵馬,劉焉並沒有給劉備什麼官職,他還是白身,人馬是可以自由調動的。
“是嗎?劉焉這人不太地道啊。”聽劉備在劉焉麾下立了那麼大的功勞卻還只是一個白身,盧植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爲自己的弟子打抱不平。
只是在憤憤不平的下一刻,他想到劉備的意願和自己眼下的需求,他又微微興奮起來:“玄德想帶兵過來助我?這是好事啊!我這裡缺兵少將,玄德過來可正助了我一臂之力咧。”
當下他滿口答應下來:“嗯!我這就寫行文給劉焉,把玄德借調過來。”
“那就多謝了。”簡雍感謝的朝盧植作揖拱手。
雙方如此約定,盧植很快便將行文到了劉焉手中。
此時,劉備成爲“孝廉”的旨意已經從洛陽到了劉焉的手中,劉焉剛剛纔爲劉備慶賀一番,卻不想轉眼便收到了盧植的行文。
“借調劉備去廣宗?這怎麼可以?”劉焉此刻可是一肚子的惱火,他還想把劉備的義軍變成自己的武力呢。
眼下他恨不得將劉備留下,天天給他好處,拉攏於他,又怎麼願意讓劉備遠離自己的視線呢。面對盧植的行文他糾結不已,卻又不敢不正視此事。畢竟,眼下可是討伐黃巾軍的關鍵時刻,皇帝爲了平定內亂,可是讓三位中郎將擁有了調集州郡兵馬以爲助力的權利。
雖然三位中郎將更喜歡使用朝廷的中央軍,對州郡的兵馬不太看得上眼,可這不代表他們需要你州郡兵前往救援的時候,你州郡可以拒絕——這可是抗旨不尊的大事,劉焉即便膽大,也不敢認下這等禍事。在頭痛無比的左思右想了一番之後,劉焉最終還是放棄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自己可以無視朝廷的時候。
“只能認了!”挫敗不已的不已的劉焉派人請來劉備,與他說了這樣的事情。此時,劉備已然從歸來的簡雍口中得到了相關情況,心下明白劉焉找自己究竟爲何。
面對劉焉的詢問,得到了李欽提點的他,擺出了一副古怪的神情,其中有些不捨,又有些躍躍欲試。這讓劉焉看得有些奇怪:“玄德爲何有如此表情?你難道認識盧植大人嗎?”
“盧植大人是我的恩師……我曾經入他門下學習了一年。”劉備老實的回答了劉焉的問話。
“原來如此……”聽劉備爆出這個消息,劉焉心下有些恍然。
他總算明白,劉備會露出那樣表情的原因了:他不捨自然是不願意離開我的麾下,而他躍躍欲試自是因爲想幫主老師。
“玄德果然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哪。”劉焉對此感嘆一聲,隨即說道:“盧植大人已有行文於此,借調你去廣宗的事情已經確定下來了。誰也改變不了。我只希望玄德帶兵前往廣宗,務必要打出我們幽州兵的威名。讓天下都曉得天下的強兵在幽州。”
“諾!”劉備聞言站起身來神情嚴肅的朝劉焉一拱手,從他手中接過令牌領命而去。
劉備風風火火的走了,望着劉備離去的背影,劉焉心中忽然一痛。他覺得劉備這麼一走,卻是不會再回來。
“唉……罷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只希望,劉備今後能夠記得我的好,顧看我和我的子孫了。”劉焉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輕輕的搖了搖腦袋。
劉備得到了劉焉的允許,接了盧植的調令,當下便返回營地,領兵出征。這一次,劉備軍由河間郡穿安平郡直抵鉅鹿郡的廣宗,行徑六七百里,用了足足十天的功夫。一天行軍六七十里,在當時已然算得上是“神”了。
等到了廣宗城外的漢軍大營,由盧植接下,安排了宿地,劉備一行便算是正是加入盧植的大軍,接受盧植的統轄。
接下來……又是一段平靜的日子。劉備本以爲盧植和張角在廣宗相持肯定會有仗可打,倒不想盧植用兵謹慎,以弱兵對陣張角,在咄咄逼人之餘,卻是用了守勢。雙方在廣宗形成了靜坐的局面,彼此之間雖然日日都有流血事件生,但卻都是斥候們的獵殺追逐,根本就沒有讓劉備出場的打仗。
如此平淡的十天半個月下來,望着前面廣宗城裡那麼肥厚的一夥敵人而無法下的口去,不但是關羽、張飛,就連劉備自己也坐不住了。
終於,劉備悄悄的找到了李欽,小聲的向他抱怨:“元華,你說我是不是選錯了……本以爲來這裡有仗可打,有功勞可立,卻不想這裡根本就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在這裡這麼多天了,整天就是訓練訓練的,盧植老師連軍議都不曾召開一場。元華,難道我們就要待在這裡,直到黃巾之亂平定麼?我不甘心啊!”
“主公不要太過着急,事情必然是會有轉機的。如今除了這裡,其他兩路漢軍主力都進展頗順,兩相對比之下,盧植大人只怕也無法安坐釣魚臺的。他肯定會有所動作,主公只需安心等待就好。”李欽笑着勸慰劉備。
他同時告訴劉備,“盧植大人畢竟是主公你的老師,又是富有學士大儒。主公你眼下已經成了孝廉,日後進京受官怕也是要經過一番考覈。是以主公何不趁此機會,多向盧植大人請教學問?這會讓主公你今後的道路走得更好的。要知道沒有一個老師會討厭勤奮的學生。”
“這……”被李欽提點了這一點,劉備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會意過來:“唔,是了,我卻是要沉下心來治學了。這不單單是爲了孝廉之後的考覈,也是爲了進一步和老師拉近關係。老師手中是有很多人脈的,借住他們我才能走得更好,更穩。”
劉備很明白自己眼下欠缺的是什麼。有了目的的他自然有相應的時間去改正。
於是,營地裡的人都現劉備往盧植的中軍大帳裡跑得勤快了,幾乎每一次都帶了厚厚的書卷進去,帶着厚厚的書卷出來。至於自己軍中的事情,他完全丟給了李欽、關羽、張飛三人負責。作爲衆人的主公和大哥,他相信三人的能力和忠誠,自然是放心的很。
“跑得這麼勤快,是爲了討將軍大人的喜歡麼?”
“笨蛋,你沒看見他帶着書嗎?他是將軍大人的弟子,這麼來來去去想必是向將軍大人詢問問題的。”
“他年紀那麼大了,還在求學啊?”
“當然,你沒聽說過活到老,學到老麼!”
……
相關的流言在盧植的軍營裡流傳着,劉備勤奮好學的模樣就這樣被樹立起來了。
之後,又平靜的過去了數天,盧植突然派人來找劉備,與他分說:“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我牽制張角再此,張角的地底張寶在潁川與皇甫嵩、朱儁等人交戰。方纔我接到戰報,說皇甫嵩的情況不是很好,被黃巾軍圍困在了長社縣城之中。我唯恐皇甫嵩戰敗,令黃巾大軍失了牽制得以北上,所以想讓你帶領本部兵馬趕往長社,爲皇甫嵩助陣。”
這是商議,也是命令。作爲人家的屬下,劉備接到這個命令,頗覺得有些吃驚,但隨即興奮起來。這一刻,他好像嗅到了戰爭的味道。
當下,劉備帶着本部兵馬,並關、張、李、簡等人前往潁川。劉備軍行走的路線乃是由廣宗往南,經廣平郡、陽平郡,過館陶而入兗州,並由兗州東郡的渡口沉船渡過黃河。過河之後,劉備軍穿東郡、陳留郡而向西南行進,最終抵達了潁川郡的長社。
這一路行軍的路程大約在八百里左右,卻是比從涿縣前往廣宗還要遠一些,但劉備軍走這一路卻只花了區區六天的功夫。平均一天走一百三十多裡的路程,倒是比當初南下之時還要快上不少。
對於這件事,關羽、張飛算起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離長社還有十里路的時候,劉備軍暫時停止了行軍,士兵們就此盤腿暫歇,準備在休息一陣之後,儘快趕往長社縣城。
此事,劉備軍已然派人快馬加鞭的向長社城裡備報了。長社城中的皇甫嵩和朱儁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們都很期盼劉備軍的到來,並在城中開始了準備,以迎接友軍的來援。
一切都被安排的妥當了,眼見目的地就在眼前,劉備軍的高層們便有心思談笑。在說起這一路的行軍之後,關羽倒是顯出了幾分震驚:“怎麼會這麼快的?難道真的是走路練出來的麼?當初,你執意要在軍隊的訓練里加上行軍的訓練,我還以爲完全沒有必要。但,眼下看來,你似乎早就想到了會有今天?”
“沒那神!”李欽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行軍訓練本就是軍隊應該有的訓練,有是正常,沒有才讓人覺得奇怪呢。”
“可是,一天走一百三十多裡……這用雙腳走出來的度,已經很讓人驚訝了啊。”張飛適時的補上了這麼一句。
“這算得了什麼呢?有本事你在山地裡跑,穿山越嶺在七個時辰內行軍一百四十里——這才叫做本事了。”李欽揚了揚眉頭,說出了自己對行軍的要求。
“七個時辰走一百四十里的路?這可能嗎?如此高的要求,怕是沒有一支軍隊能夠做到吧。”劉備驚歎的搖了搖頭。
“嘿,我既然會說出來,就代表我知道有人能夠做到。那支軍隊可是在七個時辰裡走過這一百四十里的山路之後,還和強大的敵人打了一戰,滅敵八千呢。”李欽悠悠的回憶道。
“是嗎?那可真夠神的了。”聽李欽說得如此確定,劉備也有幾分相信了,當下他又是一番感嘆。
“哈哈……”李欽對此只是大笑一番。
休息了兩刻鐘之後,軍隊再開。劉備好生的做了一通簡要的演講,鼓舞了一番士氣,讓原本有些疲憊的士兵們在高昂士氣的振作下再次充滿了力量,迅的通過了這前往長社的最後十里路,抵達了長社城下,被長社城中的官軍引入城內。
當下,皇甫嵩和朱儁得知劉備軍入城的消息頓時大喜。此時,他們被黃巾軍壓制在長社城中着實是狠了。要以三萬的敗兵,迎戰十五萬士氣高漲的黃巾軍,他們也愁苦的很。是以,在接受了劉備軍的救援之後,他們纔算是鬆卻一口氣下來。
“有了玄德,我們這一遭怕是再也沒有憂患了啊。”皇甫嵩大喜,根本不以白身而看低劉備,甚至不顧自己中郎將的身份,小小的拍了劉備一個馬屁。
對此,劉備多少是有些受用的。他頓時充滿了鬥志,直接建議皇甫嵩和朱儁召開軍議,商量對付黃巾軍的辦法。
於是,大帳升起,衆將匯聚。氣勢高漲了劉備軍一方和氣勢低迷的皇甫嵩、朱儁一方的將領相對而立,在大帳裡顯出了鮮明的對比。
感受着兩邊氣勢的不同,皇甫嵩和朱儁多少也有些尷尬的,卻又沒有任何辦法……誰讓他們昨天又取得了一場與黃巾軍交戰的敗績呢。慘敗在前,他們實在沒有氣勢妄言和黃巾軍再戰了。
“唉……”皇甫嵩嘆了一口氣,在寒暄了一陣作爲這一場軍議的開頭之後,他果斷將軍議的權利轉到劉備那兒:“玄德……你如此着緊的召集大家,想必已有辦法大破黃巾軍咯。你切說說看吧。如果你的計策好,我們絕對會採納的。”皇甫嵩似笑非笑的看着劉備,他突如其來的提問卻是狠狠的將了劉備一軍。
“這個……”劉備被問住了。原本他提出召開軍議就是衝動之下的行爲,剛剛來到長社城裡的他,連黃巾軍的佈置都不太明晰,又怎麼能提出好的建議呢。一時間,他也尷尬在了那兒。
眼見自家主公尷尬無比,李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從劉備的身側走了出來,清了清嗓子,平靜的開了口:“皇甫嵩將軍,眼下黃巾軍的位置在何處。”
“城東洧水邊上的荒地裡,離我們這兒大約有五里的距離。”皇甫嵩很直接的回答了李欽的問題。
“我軍曾有探馬彙報,所那片荒地長滿了長草,不知是否屬實?”李欽微微的點頭,再一次開口詢問。
“屬實!”皇甫嵩重重的點頭:“事實上,黃巾軍就是被這悶熱的天給駭着了,所以躲進長草之中乘涼避暑的,他們的營地就在荒草灘邊。”
“既然如此,想要毀滅他們就太容易了。”李欽很是自信的下了這個結論。
“計將安出?”一言既出,大帳裡的所有人都吃驚的看着李欽。
這一刻他們的目光是震驚的、祈盼的、也有輕蔑的——其中也有一些人認爲李欽不可能顯出破敵的辦法,他只是在說大話而已。
“哼!”李欽心中冷冷的一吭,面上依舊風輕雲淡。在衆人的注目之下,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辦法:“黃巾賊衆不明天時地利,不懂軍法戰策。如今天氣炎熱,長草乾枯,他們爲了避暑結營於荒草之內,只以爲計得,卻不想乃是自尋死路。須知,天下至無情者不過水火而已。黃巾軍四周都是荒草,我們何不引火攻之。如此,只需一夜,十餘萬黃巾賊唾手可滅!”
“啊……竟然還有這樣的計策?”李欽一說,衆人不由得色變。他們在仔細的思考之後,卻現李欽的戰法並沒有任何錯誤。
“如此說來,黃巾軍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了。”衆人想明白了這些之後,看着李欽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同起來。
他們欽佩李欽的機智,其中有幾個會專研拍馬的將軍都朝劉備、李欽說起好話來。這一刻,他們似乎忘記了上一個瞬間,他們對劉備、李欽的不服。此時的他們只記得李欽的薦策之功和劉備的幸運。
感受這衆人看向自己目光的變化,看着劉備臉上笑出來的一朵菊花,看似冷靜的李欽心底卻是暗暗的搖頭:“長社火攻,這本就是歷史上你皇甫嵩和朱儁想出來的辦法。這個功勞原本就是你們包圓的。卻不想現在我們來得早了,你們還沒有想到這個計策,所以……這也成了我的功勞——嘿,世界上的事情早一刻,晚一刻,這變化可就大咯。”
李欽想着,心下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