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原本只有一個碼頭,這是國家剛剛起步的時候建立的,用來運棉布、糧食等貨物,那時候還沒有集裝箱,所以整個碼頭完全按照魚貨規格建造的。
自從上游的新碼頭建立以後,現在的老碼頭就完全廢棄了,因爲一些政治問題,這塊地現在也沒有改造。
月色正好,破舊的漁船在地面的影子清晰可見,五六個人影慢慢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鍾先生~,鍾先生?”常山是“羅家班”傭兵團的團長,半個月前他們接到了一個十分特殊的任務。
“常班主。”漁船上的帆布被掀開了一角,鍾陽從裡面跳了出來。
“鍾先生,人帶來了。”常山側開身,露出了身後的“花娘”和其懷裡的小姑娘。
“花娘”年紀並不大,一頭短髮,乳白色短衫配上黑色的長褲,英氣勃發。她向前走了一步,將懷中的小姑娘輕輕放在地上。
“玲玲!”鍾陽激動的跑上前。
“爸爸!”小姑娘乖巧的張開手臂,抱住了父親的脖子。
父女兩人溫存了一會,鍾陽將女兒抱起來,“多謝諸位了,尾款就在船上,諸位跟我來。”
“嗚——”就在鍾陽轉身之際,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他立即憑藉常年生死間打滾的經驗抱着女兒臥倒在地。
“碰!”漁船的鐵皮被飛來的東西砸出了一個驚人的凹陷,鍾陽身後,五個傭兵已經熟練的找地方隱藏起來。
“哈哈!好久不見!老鍾!”一個大嗓門打破了老碼頭的寂靜,方鵬飛從不遠處另一個破漁船上跳下來,剛剛飛過來的,竟然是漁船上的鐵錨!
“方鵬飛!”鍾陽心裡五味雜陳,鍾陽是特勤處的王牌,但是沒人知道每個王牌都有一個暗中的搭檔。
身爲王牌的搭檔,他們的身份比王牌更加隱秘,就像潛入敵國的特工一樣,他們一生註定不能暴露在陽光之下,而方鵬飛就是鍾陽的搭檔。
“原來是獨狼方鵬飛,久仰久仰!”這時候常山抱拳走了出來,將鍾陽護在了身後。
“是羅家班的常班主吧!都是武林同道,方某今天不爲難你們,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幾位還請自便。”方鵬飛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哼!方鵬飛你也好意思稱自己是武林中人,現在武林中誰不知道你獨狼欺師滅祖,乃是武林之恥!”一個兩米多高的壯漢從常山身後的角落裡走了出來,指着方鵬飛大罵。
“三伢子,住口!”常山立即訓斥了自己的後輩,他轉過身來,像方鵬飛拱了拱手“後輩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讓您見笑了。”
說起方鵬飛,所有知道他的人都覺得他是個瘋子,十二年前他幹出了一件令武林轟動的事情,就是將方宋兩家的絕學錄成錄像,在想要在電影院裡播放! ωwш ✿ttκǎ n ✿c○
當然最後這件事被方家老館主及時制止了,而方鵬飛也被趕出了方家的家門,但是欺師滅祖的罵名是流傳下來了,這裡的“欺師滅祖”是指他違背了祖宗的規矩,而且打傷了自己的父親!
“羅家班三絕在武林中可是赫赫有名,班主常山,擅使打蛇棍,人送外號蕩山棍。臺柱花娘,一手飛到出神入化,聽說飛刀比子彈都快。不知此時是不是有飛刀指着方某呢?”方鵬飛微微一笑。
“呔!”此時在常山走出來的角落裡突然傳出一聲大喝,接着三個人飛快的從中撲了出來。
常山一看,正是自己的三個手下,此時的花娘胸前出現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鮮紅的血液染在了白衫上,觸目驚心。
“不愧是羅家班的人,果然好身手。”一個枯瘦的漢子提着刀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最令人注目的是他光禿禿的頭,暴露在月光之下異常的顯眼。
“破戒和尚!”花娘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和尚,剛剛要不是她常年培養出來的習慣,說不定就栽在對方手裡了。
“剩下的都交給你應付,怎麼樣?”方鵬飛對着和尚問。
“沒問題,我佛慈悲!嘿嘿!”和尚甩了甩刀上的血回答。
鍾陽再跑,拼命的跑,他和方鵬飛搭檔了將近十年,太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是不會出手的。
他現在非常後悔沒有把自己的裝備帶來,僅靠手裡的49式手槍在這種情況下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不用白費力氣了,老鍾。你在碼頭藏得兩艘摩托艇我都已經處理掉了。”方鵬飛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碰!”迎接方鵬飛的是一顆子彈。
“你老糊塗了嗎?咱們訓練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手槍這種東西對我沒用吧!”
人是躲不開出膛的子彈的,這是事實。但是預判開槍人的瞄準方向,在其開槍的一瞬間躲避,理論上是可行的。方鵬飛爲了達到這種理論程度,訓練了五年,渾身上下有九十多個槍眼。
“老方,我跟你走,但求你放過玲玲。”鍾陽乾脆利落的扔掉手槍,將懷中的女兒放了下來。
“嘿嘿,說實話玲玲是個好孩子,我也很喜歡,就讓她跟着我吧。”方鵬飛緩緩的走向老朋友。
“你知道用女兒威脅我是沒用的!”鍾陽死死盯着對方。
“可是你依然來平南了。”方鵬飛無所謂的笑了笑。
“那是我沒想到,你這個瘋子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拿來做誘餌!”鍾陽大喝道。
“兒子沒了,再生一個。老鍾,你還是不明白你手裡的東西代表了什麼。”方鵬飛嘆了口氣。
鍾陽咬着牙,看着方鵬飛一步步走進,他知道,一旦讓對方靠近自己三米之內,自己就完全沒有希望了。他看了看抱着自己腿的女兒,有些悲傷的笑了笑,左手的拉弦就要拉開,但是一個沉悶的腳步聲打破了此時的僵局。
“我等你很久了。”一個身穿白色練功服的中年漢子從拐角走了進來。
“宋橋?你來做什麼?”方鵬飛皺了皺眉。
“老館主臨死前讓我帶個話,他說即使方家絕後了,方家拳也不能落在外人手裡。”宋橋一步一句,堅定有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方鵬飛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我說宋橋,什麼時候你變得像那羣老不死的一樣了?啊?”
“在我妹妹死的時候!”宋橋大喝,欺身就是一個虎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