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王城,上城區。
這裡是火焰王城所有貴族的聚居地,在這裡,沒有一處平民的宅院,這裡等級森嚴,大貴族居住在中央,小貴族居住在城區邊緣,然而,今天,一個消息讓整個上城區沸騰起來——
“父親,您真的要去送死嗎?您纔剛剛六十歲啊!或許——或許——”這裡是一所貴族的豪宅,這裡正在進行權利的交替,古力安家族六十歲的老族長準備將家族族長之位傳給他的大兒子。
“閉嘴,你這個廢物!你以爲我們古力安家族爲什麼能夠擁有這樣龐大的宅院?爲什麼能夠獲得種種特權?貴族之所以高貴,就是因爲每一次的祭火儀式都需要我們去祭火!”老族長憤怒的咆哮道。
“難道你想讓我們古力安家族毀於一旦嗎!”老族長指着大兒子的鼻子罵道,“別說我現在剛剛六十歲,就是五十九歲,也要參加儀式!否則,我們古力安家族將在整個上城區徹底除名!”
古力安家族的老族長迅速處理完家族中的那些雜務,然後趕在入睡鈴想起之前來到了火焰神殿,此時,在火焰神殿的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他熟悉的老傢伙。
屋託姆家族、凱利斯林家族、蘇德拉姆家族……這些家族有的地位遠在古力安家族之上,有的則是在上城區外圍艱難求生。但是,老族長知道,今天過後,一些小家族就有了翻身的機會了,特別是——有七八個家族沒有來人的情況下!
“儀式開始!”沒有華麗的讚美詩,也沒有歌舞,更沒有數以萬計的城民圍觀,這是一個獨屬於貴族的儀式,簡單而又直接,但是,需要的卻不僅僅是膽量!
費南德的話音一落,所有的老貴族都瞬間沉默,好像寒冬裡的枯樹,沒有一絲反應,費南德並不着急,因爲他知道,這些老貴族已經別無選擇!
“我先來!”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古力安家族的老族長毫不猶豫的走了出來,他知道,家族的振興已經和他綁在了一起,這個時候,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了!
古力安家族的老族長一步步走向祭壇,在他身後,所有人都在用複雜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有惋惜,有懊悔,還有幾分恐懼!
火焰之前,古力安家族的老族長頓了頓,隨後一咬牙,縱身一躍跳了進去,火焰閃過一道明亮的紅光,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這位勇敢的老族長化爲了灰燼……
“下一位!”費南德站在祭壇旁,呆呆的看着火焰搖曳,口中毫無感情的喊道,似乎剛剛在火焰中化爲灰燼的只是一片樹葉。
“我來!”這是凱利斯林家族的老族長,他拄着柺杖,一步步走向祭壇,在火焰之前連停都沒有停,直接走進了兩人高的火焰之中,紅光閃過,整個人瞬間消失!
“下一位!”
……
有一就有二,貴族,正是因爲享受到了特權,所以更加難以放手,一個個老態龍鍾的族長投身火焰之中,原本兩人高的火焰越來越大,甚至佔據了大半個神殿!
但是,人心善變,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爲家族獻身的勇氣,有的時候,明明就差那麼一腳,可是總有人邁不過去,就像現在,一個老傢伙站在火焰旁,躊躇不定,渾身冷汗——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這個老傢伙將手中的柺杖一扔,明明渾身乾瘦,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可是當他後退的時候,利索的令人難以置信!
這個老傢伙跑了,沒有人阻止,因爲這裡本來就沒有衛兵,主事的只有一個半隻腳邁入死亡的傳火者罷了,關於逃走的老人,費南德看都沒有看,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下一位!
當神殿內所有的老人都化爲灰燼之後,火焰已經籠罩了整個神殿,費南德看到如今的景象,如同枯木一樣的臉上終於泛起了微笑,他原本已經渾濁的眼裡,有一股名爲希望的情緒在跳動!
第二天一早,上城區再次混亂起來,城主下令,上城區的一些貴族違背祖訓,現在剝奪這些貴族的名號,將其貶爲平民!
八百衛兵開始在上城區抓人,當然,隨行的還有兩百戰士,以防那些貴族狗急跳牆,讓僱傭的戰士對衛兵動手,出了這樣的大事,瓦格利爾當然要坐鎮其中。
整個上城區一片雞飛狗跳,預想中的反抗並沒有發生,畢竟那些被僱傭的戰士是因爲貴族的名號而效忠,當城主將這些貴族貶爲平民之後,那些被僱傭的戰士就沒有效忠的理由了。
一個個原本高高在上的貴族被驅趕出了自己的豪宅,其中就有昨晚逃走的那個老人,還有昨晚未到的家族,都在被貶的家族之中……
這些人在士兵的押運之下進入廣場,城主在廣場上宣佈了他們的罪行,並且在上萬平民的圍觀中,將許多小貴族提拔成爲大貴族!
上城區的豪宅突然空了十分之一,這讓所有的平民都感到了興奮,因爲,上城區的空缺代表着,將會有一批下城區的平民成爲貴族!
果然,在城主提拔玩那些小貴族之後,宣佈將會在平民中挑選有威望的人成爲新的貴族,挑選的標準很簡單,那就是向所有的火焰之民展示自己的勇武!
三天後,廣場上將會舉行十場大型的角鬥,角鬥的勝利者將會成爲新的貴族!
當城主說出這個決定之後,所有人都興奮起來,火焰之民崇尚勇武,所以城主的提議他們毫無異議,幾乎每一個平民都接受過戰士訓練,所以,毫無疑問,三天後的角鬥,一定會很精彩!
“貴族,不都是天生的嗎?”當軍營裡的費曼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有些疑惑的對瓦格利爾問道。
“當然不是,你遇到的那些貴族,他們的名號都是從祖先那裡傳承下來的,然而那些貴族的祖先,是因爲爲火焰之民立下了巨大的功勞,才被冊封爲貴族的……”瓦格利爾耐心的對自己的弟子講解到。
“那麼,城外的貧民可以參加角鬥嗎?”費曼又問。
“這個……”瓦格利爾猶豫了一會兒,有些不忍的回答,“城外的貧民並不算是王城真正的子民,所以,他們是沒有權利參加角鬥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出奇的,費曼並沒有露出憤怒之類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後更加認真的訓練起來。
瓦格利爾看着勤奮的弟子,十分讚賞的點了點頭,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眼前這個八歲的男孩戰鬥技巧早就超過了他這個師傅,如今表現成這個樣子,只是突然明白了一個名爲“藏拙”的道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