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林平之嘆息一聲,抓起面前的酒瓶,仰頭便灌了起來。
肖鵬饒有興趣的看着他的動作,想聽聽看,他又能說出些什麼來。
林平之一口氣喝乾瓶中的酒,放下酒瓶,喘了幾口粗氣,這纔開口道:“令狐大哥,我林平之是喜歡嶽姑娘,從她第一次救了我開始,我就已經喜歡上她。”
“你知道麼?那時候我福威鏢局剛剛被滅門,我們一家三口也被餘滄海抓住,那時的我,就像一條喪家之犬,待宰羔羊,我幾乎是萬念俱灰,我們一家看不到任何一絲希望,只能束手待死。”
“就在那個時候,嶽姑娘出現了,她以奇謀妙計將我救了出去,在我們即將被青城派的人發現,我抱着必死的決心,準備與青城派拼命的時候,又是她阻止了我,她告訴我,我還有爹孃等着我去救,然後她披上我的衣服引開了青城弟子。”
“你知道嗎令狐大哥,若不是嶽姑娘,我早就成爲青城派的階下囚,被利用完後,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殺死,棄屍荒野,根本就沒有後來認識公子的機會。”
“從那以後,嶽姑娘的身影,便牢牢刻在了我的心裡,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她,想知道她的消息,有沒有逃脫青城派的追捕……”
林平之越說越激動,握着的酒瓶的手不知不覺越來越緊。
“乓”
酒瓶終於被林平之握碎,瓷片在他手心被捏成碎末,他卻似無所覺,還在喃喃的說着,“後來在劉府見到她,我欣喜若狂,可那時她以爲你死了,受刺激過渡,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知道了你可能還活着的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根本沒空理會我,那個時候,我很失落,心裡對你充滿了嫉妒,她眼裡心裡,就只有你這個大師哥。”
“後來我要回老家,去取辟邪劍譜,你們也回了華山,本以爲這輩子與嶽姑娘,再不會有任何交集,可沒想到,公子受嶽掌門之邀,要來華山拜訪,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我喜歡嶽姑娘,從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能看出她對我也有好感,公子說得對,她對你,只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愛之情,你是公子的好友,按理說我不該跟你爭,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卻絕對不會退讓的。”
林平之盯着令狐沖,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宣言。
令狐沖茫然的看着他,久久無語。
“唉。”肖鵬一聲嘆息,輕輕道:“愛情本就是自私的,沒有誰對誰錯,都是有情人,都看開一點吧!其實真正的喜歡一個人,只要對方過的好,過得開心,自己也會開心的,愛情不是佔有,而是成全。”
“這件事嶽姑娘已經知道了,選擇權在她手裡,愛情是兩個人的事,還得看她自己的決定,你們都是愛她的人,都想對她好,所以不要讓她爲難,更不要爲了這件事反目,這樣只會讓嶽姑娘更痛苦,她夾在中間,會比你們更難受。”
肖鵬說完,再次輕嘆一聲,轉頭對東方不敗道:“董兄,我們出去走走吧!讓他們好好想想,冷靜冷靜。”
東方不敗看了兩人一眼,對肖鵬點點頭,隨即兩人並肩走出了山洞。
站在思過崖平臺邊緣,東方不敗轉頭看向肖鵬,微微一笑,道:“有時候真覺得,你不像是個年輕人,對世事看得那麼透徹,倒像是歷經滄桑,看遍了人世間恩怨情仇的老頭子。”
“呵呵。”肖鵬輕笑一聲,沒有回答,眼中露出一抹追憶的神色,古惑仔六年,少林五祖四年,驅魔道長十年,嚴格算來,肖鵬的心理年齡已經是三十七歲,雖然還夠不上老頭子的稱呼,但也算是經歷豐富了。
“唉。”肖鵬突然嘆了口氣,道:“其實他們兩個已經算是幸運的了,至少他們有明確的目標,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在哪裡,還隨時能夠見到。”
“跟他們比起來,最可憐的就是我了,連自己喜歡的人在哪裡,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每天都只能在腦海中想着她的樣子,誰能有我慘?”
東方不敗聽着肖鵬的述說,突然感覺自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俏臉微微一紅,看向肖鵬的目光變得溫柔萬分。
肖鵬卻沒有察覺到此刻東方不敗的異樣,突然開口道:“董兄,我突然很想打架,你陪我打一架吧!這裡除了風老頭外,就只有你能陪我打個痛快了。”
肖鵬說完轉向東方不敗,東方不敗立刻如觸電般將臉轉了回去,強作鎮定的道:“好啊!你想打架我奉陪就是,我也早就想知道,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哈哈,那就來吧!”肖鵬說完,單腳在地上一踏,直接躍出了思過崖,躍起的同時便轉回身來,面向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微微一笑,收攝心神,身形一動,便帶起一串殘影衝了出去,手中摺扇如長劍般刺向肖鵬。
肖鵬再次展開自由搏擊,拳腳如風般攻向東方不敗,這次他沒有像之前那樣試探,直接將法力附加了上去,真氣法力統統按照九陽神功的的搬運法門運轉開來,每一拳每一腳,都附帶上了足以開山碎石的勁道。
“噼噼啪啪……”
肖鵬拳腳與東方不敗相交,在空中形成一陣陣電閃雷鳴之音,兩人周身氣勁激盪,空氣都被扭曲,旁人從外面幾乎看不清兩人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團藍影與一團白影不斷交錯碰撞。
只是那道藍影飄忽不定,閃爍不休,經常都是從絕不可能的角度發出攻擊,肖鵬發現,自己與東方姐姐鬥了一兩百招後,慢慢的竟開始把握不住她的進攻節奏,她的身法實在太過詭異,每次都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攻過來,讓自己措手不及。
“好迅疾的身法,好詭異的招式,這就是葵花寶典的武功嗎?果然名不虛傳。”肖鵬不敢怠慢,再加了一層法力,太極勁急運,有了氣旋的牽制與感應,肖鵬總算能摸到東方姐姐的進攻角度與方位了,開始漸漸穩住。
兩人在空中一番激鬥,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一口真氣用盡便隨意在樹枝山崖上輕點,便又可以在空中鬥上數百回合。
南峰附近的山峰樹木再次遭了殃,被兩人的氣勁摧殘,成片成片崩塌斷裂,南峰下像是剛剛被地震侵襲過的山間一般。
肖鵬太極勁氣旋越轉越快,吸引牽扯之力也越來越大,對東方不敗攻擊節奏、角度、招式的感應也更加清晰靈敏,漸漸的,肖鵬將自己從被東方不敗壓着打的境況中扭轉過來。
肖鵬乾脆不再用自由搏擊與東方不敗拼拳腳,雙手划動,以太極拳配合太極勁,看上去動作雖慢,但實際上對東方不敗的壓制效果更加明顯。
單純的運轉太極勁,只是在周身附加上一層氣旋而已,而只有使用太極拳與太極勁配合,才能施展出太極勁的掤勁、捋勁、擠勁、按勁、採勁、挒勁、肘勁、靠勁、粘勁、崩勁、纏絲勁等勁力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