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來拜訪一次後,便很少再來逍遙山莊,他似乎也看出了肖鵬對自己的不待見,至於原因,他心下多多少少有些數,但慕容復也是有着自己驕傲的,自不會幹那等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行爲。
不過肖鵬倒是有些疑惑,這蕭遠山是怎麼回事,莫非這半年來都沒撞上慕容博嗎?照理說如果兩人遇上了的話,那麼幾乎可以想見,慕容博絕對無可倖免,而慕容博一死,蕭遠山是不可能任慕容復再活在世上的,或許兩人一直沒碰面吧!
不過也無所謂,這兩個夙敵早晚有撞上的一天,反正現在蕭遠山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去打擾喬峰的生活,他也沒必要太過在意。
兩個月後,段正明無驚無險的平穩禪位給段正淳,肖鵬也帶着一衆人等前往道賀,段正淳登基大典後,冊封段譽爲太子,幾個女兒皆從郡主搖身一變成了公主,肖鵬自然也水漲船高,從郡馬變成駙馬。
段正淳登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宮中秘密會見了趙煦,並對趙煦表達了俯首稱臣的意願,趙煦自是欣然接受,表示只等自己日後得掌大權,便會對大理進行正式冊封。
之後肖鵬一行在被段正淳賜給肖鵬與阿朱作爲駙馬府的原鎮南王府盤桓了幾日,便即告辭歸去,回到逍遙山莊,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毫無意外的,阿紫與段譽仍是跟着肖鵬回去了。
……
春去秋來,一年多的時間轉眼即逝,十五元宵剛過不久,肖鵬正在指點段譽六脈神劍的施展要點,阿朱與阿紫則是在修煉葵花寶典的合擊之術,趙煦在以太極拳拳法與一名丐幫弟子家丁切磋,說是切磋,實則是那家丁在給趙煦喂招。
那些家丁在被肖鵬招入山莊後不久,就得肖鵬傳授了武當九陽功,如今一年多的時間,皆是有了些成效,資質好點的,都已經有了江湖三流高手的實力。
不要以爲才三流高手很弱,要知道,這才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啊!他們之前都是一些只學過拳腳功夫,不入流的丐幫底層弟子,就算是洪管家這個六袋弟子,也不過才三流而已,而洪管家如今,已經進入二流高手的行列,實力已經可以比擬鍾萬仇之流了。
“喲呵……公子爺你這套拳法的確是精妙絕倫啊!若是不動用內功,小的可打不過你,真不明白,莊主爲何不傳你內功心法,若是這套拳法配上內功,那肯定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絕學。”
那家丁被趙煦一招“海底翻花”差點撂倒在地,不過家丁身具內功,身法展開,一個翻轉便即站穩。
趙煦聞言呵呵一笑,看了看那邊正指導着段譽,以無形劍氣在幾根木樁上製造出一個個孔洞的肖鵬,道:“師尊這麼做自有他的用意,我照做即可,何須多問。”
趙煦自然沒有懷疑過肖鵬是對他有所保留,這一年多,肖鵬對他如何,他心中有數,那幾乎是視如己出,除了內功心法外,對他可說是傾囊相授,無論自己問他任何問題,他都一一耐心解答,直到自己徹底明白才罷休。
而且師尊曾說過,會送自己一場機緣,並保證三年內,讓自己成爲絕世高手,這纔過去一年不到,他絲毫不急。
“好了,咱們也練了小半天,歇歇吧!”趙煦拍拍那家丁的臂膀,微笑道。
便在此時,另一位家丁突然疾步進入後院,走到肖鵬身邊,道:“稟報莊主,外面來了兩位聾啞人,看他們意思,似乎是來送名帖的。”
“哦?”肖鵬心中一動,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轉頭對趙煦道:“煦兒,你的機緣到了,走,跟爲師看看去。”
趙煦眼前一亮,興奮不已,趕緊答應一聲,跟在肖鵬身後向前廳行去,段譽與阿朱阿紫姐妹徑自跟上。
到得前廳,只見兩名中年漢子靜立於大廳之中,也不坐下,肖鵬進入大廳,對兩名漢子和聲問道:“不知二位有何貴幹?”
那兩名漢子互相使個眼色,走上幾步,向肖鵬躬身行禮,呈上一張大紅名帖,肖鵬接過一看,見帖上寫着:“蘇星河奉請天下精通棋藝才俊,於二月初八駕臨河南擂鼓山弈棋。”
肖鵬看完,心中瞭然,隨手將名帖遞給身後的段譽,隨即對兩名漢子溫聲道:“請二位轉告聰辯先生,肖某定按時到場。”
兩名漢子面露喜色,躬身對肖鵬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此時段譽與趙煦也看過了名帖,段譽疑惑的對肖鵬問道:“二哥,擂鼓山在何處?那聰辯先生又是什麼人?是中原的棋藝高手嗎?爲何你又說這是宋兄弟的機緣?”
趙煦亦是不解的看向肖鵬,等着他的解答。
“擂鼓山在河南嵩縣之南,屈原岡的東北方向,而聰辯先生,想必你也聽說過,便是江湖人稱‘聾啞先生’的那位,至於爲何說是煦兒的機緣嘛……呵呵,天機不可泄露。”肖鵬神秘的一笑,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段譽恍然,點頭道:“聾啞先生之名,小弟曾聽伯父與父親說起過,知道他是中原武林的一位高手耆宿,又聾又啞,但據說武功甚高,伯父提到他時,語氣中頗爲敬重,卻沒想到,他竟還是一位棋藝高手。”
肖鵬微笑點頭,道:“姑蘇到擂鼓山有近兩千里路,我們明日就出發吧!免得錯過了時間。”
……
六日後,肖鵬一行已至河南境內,這日午後,一行人在大路旁一座涼亭中喝水歇息,便在此時,對面路上一個光頭和尚大踏步行來,到得涼亭之外,雙手合什,恭恭敬敬的道:“衆位施主,小僧行道渴了,要在亭中歇歇,喝一碗水。”
阿朱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師父忒也多禮,大家都是過路人,這涼亭又不是我們起的,儘管進來喝水吧!”
那和尚聞言合什一禮,道:“阿彌陀佛,多謝了。”隨即走進亭來。
這和尚二十五六歲年紀,濃眉大眼,一個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容貌頗爲醜陋,僧袍上打了多補釘,卻甚是乾淨。
肖鵬看到他,目光閃了閃,這傢伙……莫不是虛竹?沒想到這劇情慣性當真如此之大,他還是來擂鼓山附近送信了,只不過,有我在這,珍瓏棋局可就沒你什麼事了。
那疑似虛竹的和尚走到放置在涼亭內的一個清水缸旁,用瓦碗舀了一碗水,雙手捧住,雙目低垂,恭恭敬敬的說偈道:“佛觀一鉢水,八萬四千蟲,若不持此咒,如食衆生肉……奄縛悉波羅摩尼莎訶。”念罷,端起碗來,就口喝水。
阿紫瞧得有趣,站起身來走到那和尚身旁,道:“小師父你嘰哩咕嚕的念什麼咒?”
那和尚見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醜臉一紅,忙低頭順目不敢看她,合什道:“小僧唸的是飲水咒,佛說每一碗水中,有八萬四千條小蟲,出家人戒殺,因此要念了飲水咒,這才喝得。”
阿紫聞言眼珠骨碌碌一轉,轉向肖鵬道:“姐夫,有這說法嗎?怎麼我見你喝水時從未唸咒?難道你們道家不戒殺生嗎?”
那和尚聽聞阿紫此言,好奇的轉頭順着阿紫的目光看向肖鵬,見對方是個俊朗不凡的年輕公子,卻哪裡像個道士了?
肖鵬見和尚看過來,微笑着對他點點頭,道:“小師傅,這水乾淨得很,一條蟲子也沒有,何須唸咒?”
那和尚搖了搖頭,道:“施主有所不知,我輩凡夫看來,水中自然無蟲,但我佛以天眼看水,卻看透水中小蟲成千成萬。”
段譽與趙煦阿朱幾人聽聞和尚將肖鵬說成是凡夫,皆是失笑的搖了搖頭,段譽好笑的開口道:“小師傅,我這位兄長可不是凡夫哦!佛祖能看到的,他也能看到,既然他說沒有蟲子,那就一定是沒有蟲子。”
小和尚愕然的再看了肖鵬一眼,訕訕道:“施主說笑了,身在凡塵俗世,如何不是凡夫?”
肖鵬哈哈一笑,道:“小師傅莫非沒聽過‘入世修行’一詞嗎?小師父信不信,我只消掐指一算,便可知你身份來歷。”
和尚愣愣的不說話,顯是不信,肖鵬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掐起手指,算計起來,他雖基本已能確定這和尚就是虛竹,但爲了不出意外,使自己的算無不中之名破裂,他還是運用了一絲法力與心力,當真算了一算。
卜算之術,知道的信息越多,算得越清楚,肖鵬本就基本確定了他的身份,再來卜算自然沒有多少消耗,但這樣卻能讓他百分百保證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