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個...我...”傅雨曦身後,林龔羽扯起她那繞過肩頭,掛在臂間的水藍色紗羅披帛起,話語吞吞吐吐,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傅雨曦回頭看了一眼林龔羽,只見他正扯着自己那條纏在臂間的水藍色披帛,在素影劍的疾速飛行下,他的身子便如隨風搖擺的楊柳枝條般,搖搖欲墜。
見此情形,傅雨曦娥眉逐漸供了起來,自己尚未全速前進,林龔羽便已是這幅摸樣,若是自己全速前進,那還不直接被吹飛出去了?
林龔羽心下也十分不爽,本來在柳依依的天琅劍上,他還可以攬着柳依依的細腰,以至於讓身子保持平衡,可現在總不能讓他去抱傅雨曦的腰肢吧?雖然他也想這麼做,可是他有賊心沒賊膽。通過半年來與傅雨曦的相處,林龔羽也逐漸摸透了她的性子。
傅雨曦是個一絲不苟之人,做事循規蹈矩,且極重禮治尊德,身份尊卑,且爲一派之掌,威嚴久積。即便她對林龔羽百般善待,變着法門給林龔羽開掛修煉,但是林龔羽可不敢隨隨便便佔她的便宜,至少現在來說他還沒這個賊膽。
就在林龔羽想要開口徵求傅雨曦,讓她貢獻出一隻雲袖來當自己的扶手之時,卻見傅雨曦轉過頭,背對着林龔羽,說出了一句令他瞠目結舌的話語。
“龔羽,你且攬住爲師的腰身吧。”
“額,這...”林龔羽有些反應不過來。
傅雨曦又道:“俗話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我既是你師父,自然待你如如己出。如今這般情形,也無須過於顧忌禮法,還是趕路要緊。”
“哦,徒兒遵命。”這下林龔羽也不再矯情了,反正傅雨曦都不在意,自己還在意什麼呢?還不如好好享受這難得的豔福吧!
說完,林龔羽步子往前一移,雙手向前探出,撥開纏繞在臂膀只見的披帛,穿過那兩條凝脂如玉的藕臂,最終,他的雙手隔着傅雨曦那身潔白大衫,落在了她那光滑平坦,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之上。
林龔羽剛想要感嘆一下那極品的觸感時,只見二人上方的雲層倒退的速度頓時暴增,且速度越來越快。由於林龔羽比傅雨曦高出了半個頭,因此,一道道有力的氣勁打得林龔羽面上,吹得他睜不開眼,於是只好將身子緊貼在傅雨曦身軀上,雙手死命抱住傅雨曦的腰腹,來抵擋那一股股強勁得幾欲將他吹飛的氣流。
這也苦了林龔羽了,若不是他還未到‘塑身’境界,也不至於如此狼狽。想要御劍凌空的,除了了體內真氣量達到‘塑身’的標準外,還需塑身境界的代表——護體真氣。進入‘塑身’期後,每個人都會形成自己獨特的護身真氣,有了這個相當於半防護罩的護體真氣,自然可以抵禦御姐飛行時的強勁逆流。
感受着一個溫暖寬大的身體緊貼着自己的後背,一抹淡淡的紅暈在輕紗掩面的容顏下若隱若現,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與異性進行零距離接觸。
傅雨曦定了定神,臉上那抹紅暈壓了下去,專心地控制着素影劍全速趕往德陽鎮。
抱着傅雨曦仿若水柔弱的身軀,嗅着她身子散發出的幽幽蘭花香,這蘭花號稱“國香”和“天下第一香”,以其清香淡雅爲世人推崇和讚賞,嗅着嗅着,林龔羽不覺有些癡了。
但不知爲何,抱着傅雨曦的嬌軀,林龔羽腦海中竟然生不出一絲旖旎之念,反而有種莫名地誠惶誠恐,就如同手足無措地迷途在青澀初戀甜蜜中的小處男一般,在第一次牽起懵懂初戀對象小手時,想要握緊卻害怕,想要鬆開卻不捨的小鹿亂撞
這感覺發生在自己身上,在林龔羽看來實乃詭異無比,可是它就是這麼自然而然地從心底迸發出,心跳毫無頭緒的加快。
莫名其妙,無解。
傅雨曦表面上雖專心御劍,實則,她卻心亂如麻。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背後貼着的那顆‘蹦咚蹦咚’跳個不停的心臟,但這並不是破壞傅雨曦心境的主要原因。
最奇妙的是,隨着自己身後那顆心臟一下一下強有力的跳動,彷彿有一道無形的震波從林龔羽的心臟散發而出,襲向了與它遙遙相望、傅雨曦的那顆心臟。隨後,林龔羽的心臟便如同一個共振體般,以那獨有的震動頻率,竟然將傅雨曦的心跳也影響了。傅雨曦的心跳頻率逐漸與林龔羽那特有的頻率結合起來,最終,他二人的心跳終於到進入共振狀態!
傅雨曦同林龔羽的心跳達到共振頻率,那是怎樣一種感覺?就彷彿,若是林龔羽的心跳靜止下來那麼自己的心跳也會隨之消逝一般。荒誕,卻很真實......
一路上,傅雨曦和林龔羽兩人各有心思,因此,兩人皆是一言不語。
大約飛行了半個鐘頭後,傅雨曦將劍尖角度猛一偏轉,從高空俯衝而下,隨後,一個逐漸被放大的城鎮輪廓初現在林龔羽與傅雨曦的視線中,那便是德陽鎮!
“龔羽,咱們到了,你可以將手收回去了!”將飛行軌跡矯正以後,傅雨曦清冷的聲音便從林龔羽身前傳了過來。
“哦,哦,好的。”林龔羽趕緊將攬着傅雨曦柳腰的手收了回來,胸膛離開了傅雨曦的身背,擡起手一看,只見自己手掌早已滲滿了汗滴,林龔羽不由在心底暗罵自己看見仙子就走不動道了。
林龔羽收回手後,傅雨曦也終於鬆了口氣,隨着林龔羽身子的離開,傅雨曦只感覺自己的心跳也慢慢恢復到正常頻率,於是憑藉自身對真氣的感應,搜索起其他門派掌門的所在,不一會兒,傅雨曦便感應到了兩股強大的真氣,於是她趕緊駕馭飛劍,往目的地飛去。
在德陽鎮之北不遠處有一座小山丘,傅雨曦駕着素影劍徑直朝那座小山丘飛去,就在兩人距離山丘不到百米之際,只見一黑一紅兩道流光從山丘上直衝而起,停在山丘上方,與流傅雨曦二人遙遙相望。
隨着素影劍越飛越近,林龔羽終於看清了那一黑一紅兩道光芒的真面目。只見一名頭帶牛角盔,裸露出肌肉虯結上身、腰圍獸皮,腳踏一柄兩米來長的火紅長刀的魁梧男子,那紅光便是又這名魁梧男子腳下的長刀發出的。
在魁梧男子旁邊,一名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踩着一柄黑色寶劍,那黑色的光芒便是由他腳下的黑劍發出的。
傅雨曦架着素影劍飛到他們二人面前,抱拳道:“司徒宗主,汗帛明王,好久不見。”
汗帛明王對傅雨曦抱拳重重‘嗯’了一聲表示迴應,讓不清楚狀況的林龔羽還以爲漢帛明王正在發怒了。不過這也怪不了漢帛明王,荒火教教衆的特別點便是皆是敢愛敢恨,豪爽仗義。這些地處南蠻的荒火弟子也許不通風雅,有時候衝動魯莽了一些,但卻個個都是重情重義的豪傑。而荒火教的教宗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些個滿腔熱血的荒火健兒隨時都能爲了心中的道義拔刀,爲了自由與光明的未來而戰鬥。所以,從他們的眼睛裡永遠看不到怯懦,退讓和屈服;這些南蠻的荒火教弟子們即使戰鬥到最後一刻,也決不會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
“傅閣主客氣了。”司徒鍾抱拳回禮,呵呵笑道。
傅雨曦也不扯客套話,直接切入正題道:“怎樣,各個門派的掌門都到齊沒有?”
“該來的差不多都來了。”一旁的漢帛明王粗聲粗氣道。
司徒鍾插口道道:“冰心堂、翎羽山莊、就連天安門都來了”
“天安門?莫非那門主是毛、主席不成?”林龔羽一聽這門派名字,頓時惡寒起來。
“甚好。”傅雨曦點點頭,“現在殭屍蔓延的情況如何?”
司徒鍾嘆了口氣,惋惜道:“陰山山脈附近十幾個鄉鎮都已被殭屍入侵,能逃的村民都已經逃了出來,那十多個鄉鎮早已變成了殭屍區了......”
“具體情況我們還是到下邊去談吧。”漢帛明王建議道。
“好。”
隨即,三人各自駕馭着自己的武器,向地面一羣數十人的人羣的地方落去。
傅雨曦才一落地,地面上的各派掌門皆是上前向她打抱拳打招呼。然傅雨曦卻只是輕輕頜首,並沒有抱拳回禮。她這番作爲實乃無禮之舉,可是那些小門派的掌門卻毫無感覺,反而更加熱情的上去攀談起來。畢竟傅雨曦可是這天下間第一大修仙門派的掌門人,況且,實力更是無人能出奇左右,他們巴結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爲對方的高傲而動怒呢。
“不知這位是?”一位眼尖的掌門看見傅雨曦身後,一名穿着弈劍玉塵閣一代弟子服飾、一頭雪發的陌生男子後,不由開口詢問道。現在在場的衆位皆是各個門派的掌權大佬,修爲最低也是塑身期的修仙士,他們皆是按照傅雨曦的吩咐,先門下弟子一步來此商量對策,待大家商量妥當之後,門下弟子也恰好趕到。如此也省下一番時間。因此,在場每一位掌門所帶之人皆是自己的心腹。
“他?他便是我的親傳弟子——林龔羽。龔羽,你且過來見過各位掌門。”
“是,師父。”一直站在傅雨曦身後打醬油的林龔羽也走到前頭,對衆位掌門一一抱拳行禮。
“呵呵,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道觀你林少俠不過弱冠之年,若是擺在傅閣主門下,日後必然鵬飛千里啊!”一名山野小派的掌門恭維道。
“過獎過獎。”林龔羽笑呵呵的抱拳迴應道。
於此同時,在林龔羽身側大約七百米遠的方位上,三名奇裝異服的男子細細打量着林龔羽。
“親愛的紫,主角是他嗎?”羅蘭德指着林龔羽的背影對身旁的李紫月悄悄問道。
李紫月咬了口,道:“沒錯,白色的劍匣,雪白的發現,他應該就是這仙劍九中的主角!”
“我們要怎麼找機會上去結識他?”一旁的鄧純純忽然問道。
“待會兒殭屍包圍這座小丘便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我們定要藉此機會與主角大好關係。”
“嗯嗯,明白了。”羅蘭德拍了派自己的胸膛,“打好關係什麼的人家可是最擅長了......”
林龔羽不鹹不淡地與這些二流門派扯了幾句後,傅雨曦便直接將話題切入到了除屍行動上。
“哎,沒想到血妖皇竟能衝破三星鎖仙陣而出,這三星鎖仙陣本就是專門用於封鎖飛仙的頂級陣法,就算是飛仙也難以破陣。如今,血妖皇能破陣臨世,是在大出本座所料,只怕她這一出,恐怕修爲不減反增啊!”
傅雨曦話一出,在場的掌門頓時沉默下來,垂首嘆息。
傅雨曦又道:“在場諸位可有良策對付那血妖皇?”
衆人沉默了一會兒,不知是誰先開口道:“我等聽從傅閣主的號令,爲這天下蒼生盡一份綿薄之力。”
隨後,衆人紛紛附和,表示願意聽從傅雨曦的號令。就連荒火教教主漢帛明王以及鬼靈劍宗宗主司徒鍾也表示願意將指揮權讓給她。
傅雨曦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甚好,那麼,所有門派長老級以上人士隨我一同突入往生殿,力鬥血妖皇,門下弟子則均勻分配,以陰山山脈爲中心,方圓二十里範圍內的區域進行搜索,殲滅殭屍,防止卷式病疫席捲整個神州大陸。諸位可有異議?”
“我等聽從傅閣主的號令。”衆位掌門也覺此法可行,於是紛紛點頭表示贊成。
“好,接下來便分配各個門派負責的區域吧。”
傅雨曦雲袖一會,輕聲道:“那麼我弈劍玉塵閣弟子便負責陰山山脈以北的這塊地區,荒火教負責東面的地區,鬼靈劍宗負責西面的地區,至於其他門派則一同負責南方地區!。
將任務分配好厚,衆人又開始閒聊起來,等待着各自門派弟子的到來。
終於,見傅雨曦將任務全都分配好厚後,忽然見一枚風度票票,英俊瀟灑的男子從司徒鐘身後走出,擠開人羣,來到傅雨曦面前。疑惑問道。
“傅閣主,怎麼沒見柳仙子與您一道前來?”說起柳依依,這男子的眼神中忽然亮起了。
傅雨曦偷偷瞥了一眼林龔羽,只見他正在與某個小門小派掌門客套着,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二人在說些什麼。
“依依還在後頭,待會兒會隨着其餘弟子一同趕到。”傅雨曦淡淡道。
“哦...晚輩打擾了。”那英俊男子抱拳行了個禮後退下身去,重新回到司徒鐘身後,心下想道待會各個門派按照區域劃分進行除屍,自己想要碰到柳依依也是難事一樁,想到這裡,他不由嘆了一口氣。
這英俊男子正是鬼靈劍宗的少宗主——司徒影!鬼靈劍宗是個十分特別的門派,不僅因其魔修聞名於天下,而且,鬼靈劍宗掌門的繼任模式走得也是子嗣繼承。不同於與弈劍玉塵閣和荒火教‘能者上位’的模式,鬼靈劍宗只重視血統,而不重視能力。這倒有點像人間的皇位繼承般,就算繼承者有多麼無能昏庸,只要他和上一任掌門具有血緣關係,那麼掌門之位非她莫屬!
將身邊的煩人蒼蠅終於打發走後,林龔羽徑直走到傅雨曦身邊,在傅雨曦耳邊悄悄道。
“師父,徒兒感覺這其中似乎有些不對勁。”
“哦?此話怎講?”傅雨曦聞言頓時轉過頭,盯上了林龔羽的雙眸。
“師父,大家都認爲殭屍疫現便是代表着血妖皇現世,是也不是?”林龔羽神秘一笑道。
“沒錯,既然陰山附近再次出現殭屍病疫,那定然是代表着血妖皇已經衝破了三星鎖仙陣,不是嗎?”傅雨曦絕美的眸子中帶有絲絲疑惑。
“是,也不是。”林龔羽搖了搖頭,“雖然殭屍病疫能證明血妖皇已經衝破三星鎖仙陣而出,但是,血妖皇衝破三星鎖仙陣的具體時間我們根本無從得知。”
“具體時間?不就是在近幾日嗎?”傅雨曦眼中的疑惑加重了些許。
林龔羽搖搖頭道:“不,如果血妖皇是個意氣用事,毫無心悸的大傻蛋的話,那麼他在破開三星鎖仙陣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集結殭屍大軍,然後找我們三派尋仇,將自己背封印多年的怒火發泄出來。”
“可是血妖皇真的有那麼傻嗎?雖然徒兒沒有接觸過血妖皇,但是,她好歹也曾是一方霸主,怎能沒有點心計?”
聽林龔羽這麼一說,傅雨曦頓時垂下螓首,細細思考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擡起頭,看着林龔羽道:“你說得有道理。”
“所以,徒兒認爲,血妖皇有可能在更早之前便已經突破了三星鎖仙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