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小旅館內,中國隊之間的氣氛已經被降至冰點,可以說是劍拔弩張也絲毫都不爲過。
樑濤身上燃燒着濃郁的鬥氣,青銅聖衣散發出陣陣光輝,仿宙斯盾流光旋轉,全神戒備,那種不惜和麪前的席城一戰的架勢已經徹底擺了出來,而且他眼神之中的那抹堅決更是顯露無疑。
地上,斜躺着已經是重傷狀態的李凌,他的眼睛微微顫抖,也不知道他此時是否還保持着清醒狀態,畢竟他身上那一道道抓痕幾乎是深可見骨,若非他兌換了奧術師體質,身體正在進行着自我救治從而不至於讓傷口繼續惡化下去,說不定他此時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李強的目光在席城和樑濤之間不斷轉換,他對此時的情景覺得很震驚,也很無措,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做什麼,即使他也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性格,但是眼前的局面,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先前還好好地一個隊伍內的隊友轉眼之間居然起了內訌。
如今的中國隊是經過兩個團體的內戰而形成的一個新生團體。
這個新生團體很冷酷,因爲面對新人,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去屠殺以此賺取積分,絕不會有絲毫地憐憫,《飢餓遊戲1》之中團戰時中國隊的資深者就將只能成爲累贅的新人全部斬殺只留下一個李凌。
在行事風格上,如今的中國隊也可以說是肆無忌憚,不介意也不在乎爲了自己任務的完成會殺多少電影世界的人,他們是一羣冷血的人,是一羣自私的人,一羣利益至上的人。
但是,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的,一個人就算是再冷血,也不可能一直冷血下去。就算是殺人狂魔也可能在面對一隻流浪貓時流露出一抹在他身上極爲罕見的憐憫,興許也會摸一摸這隻流浪貓的頭再給它買點吃的。
因爲,一個人再冷血,也不可能一整天、一整年、乃至一輩子都保持着冷血的狀態,或許是惺惺相惜,或許是最後的一種堅持,中國隊這個團體之間,其關係的堅韌度其實可以說是非常之高。
上次團戰之中,因爲席城的昏迷,中國隊情願固守在一處地方死戰。也沒有拋棄席城轉移;等席城甦醒後,他也是守在受傷的隊友身旁,保護着正處於昏迷狀態的隊友。因此,中國隊成員之間的那種關係乃至於隊友情誼,其實是很堅固的。也正是因爲這樣,此時的內訌,來得又是這麼的突然,那麼的突兀。
徐帆的目光則是注視着自己的腳下,對於這一幕。他的心裡也是有些驚訝,但是也有一些釋然,但是他依舊沒有去做任何的反應,只是情不自禁地用手指使勁揉捏着自己的太陽穴位置。也不知道他此時究竟在想着些什麼。
席城伸出手,指着樑濤的臉,淡然道:“你,是想死麼?”
這句話。符合席城一如既往的霸道,也符合席城的性格,但是樑濤卻直接笑了出來:
“呵呵。其實,你學的真的很像,非常像,你演得也很逼真,我甚至不知道你爲何能夠演得這麼逼真的,但是,有一點,你無法去掩飾,那就是,你的影子!你的影子,比真實的你,瘦削了一些!”
樑濤伸出手指,指着席城此時的背影。
與此同時,徐帆的精神力迅速爆發,在瞬間就探測到了席城的影子,但是對比起來,卻發現完全一致,按照光線角度來計算的話,是全部吻合的。這一切,徐帆都是靜靜地完成的,並沒有擡頭,也沒有聲張,他就像是一個看客,在故事走向沒有真的清晰出現前,他不想先踏進去。
“我的影子?”席城低下頭,看着身側自己的影子,“我的影子,怎麼了?”
“在我從地下室出來,打開樓道開關時,那時的你正站在窗臺那邊,我清楚地看見,燈光下,你的影子,比真實的你,瘦削了很多,而且你的影子和你的人,完全是兩種氣質,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你,不是席城,不是我的老大!”樑濤吼道。
影子,氣質,截然不同?
席城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真可笑,樑濤,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別擋着我,等我先將夢境中的李凌殺了,讓夢破碎了,到時候我再讓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我。”
殺機,已經在席城身上流露出來,他已經對此時自己眼前的樑濤自己昔日的隊友,動殺機了,魔元的氣機開始不停醞釀,震盪起陣陣波紋盪漾開去。
“李強,準備攻擊。”徐帆的聲音出現在李強的腦海之中,李強的眼睛之中閃爍出一絲震驚,眉頭也輕微地皺了起來,他不清楚徐帆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也不清楚他要自己去準備攻擊誰,但是他在下意識間將手指觸碰到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去,空間戒指內裝着他的所有武器。
“樑濤,撐住席城第一波攻勢,然後你揹着李凌,走!”徐帆的聲音又出現在樑濤的腦海之中。
樑濤的手指微微一顫,但是在明面上依舊沒有絲毫地變化。
樑濤依舊面對席城絲毫不退,李強依舊左顧右盼,徐帆依舊低着頭目光微閉,但是席城的眼神之中卻閃現出了一抹疑惑,因爲他已經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的氣氛在悄然之間發生了變化。
不過,徐帆沒有給他思考下去的機會,意念力發動,整個旅館內所有的燈光開關在這一瞬間全部被徐帆以意念力按了下去!
“啪啪啪啪!”燈光亮起,雖然這只是下午,但是燈光依舊能夠透射出一抹淡淡的人影來,而徐帆、李強和樑濤的目光則是全部死死盯着席城的影子。
此時,席城的影子在地上顯露出來的有八道,但是,有一道影子,的的確確和其它七道影子有着明顯的不同,因爲它顯得很瘦削,很單薄。顯得有些文弱,這,的的確確是一種不同的影子,也的的確確是一種不同的氣質!
樑濤,說的沒錯!而且,影子,在此刻,真的具備了一種氣質,彷彿看的不是影子,而是看着一個人。看着一個思想,看着一個人的人生,從影子身上,真的流露出了這種感覺。
就在這一刻,席城動了,樑濤動了,徐帆動了,李強動了!
裹挾着渾厚魔元之力,席城這一拳。直接打向了樑濤,樑濤身上的聖衣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同時仿宙斯盾在豎起,身上的雷屬性鬥氣瘋狂爆發!
“嘭!”
魔元撞擊在仿宙斯盾上。宙斯盾當即炸裂,化作片片星輝,隨後一道道魔元如同蛟龍出海一般衝撞到樑濤身上,被聖衣擋了下來。不過聖衣也在此時崩碎得七零八落。
不過席城這一拳,經過仿宙斯盾的削弱,再經過聖衣的削弱。真正落到樑濤身上的其實也沒幾分力道了,但是席城居然就以一拳的李凌就徹底破去了樑濤所有的防禦依仗,他的強大和恐怖,已經可見一斑了。
而樑濤身上的鬥氣更是在此時凝聚在一起,狠狠地衝擊到席城身上。
在席城胸前,一道道骨刺出現,和這股雷屬性鬥氣碰撞到了一起,骨刺不斷被鬥氣崩碎,卻又不斷生長出來,待得樑濤的這一波鬥氣消耗一空後,席城身前的骨刺也迅速收回了體內。
正當雙方正準備進行第二輪交鋒時,李強的火神加特林準備就緒,扳機扣動之下噴射出一連串彈舌,在如此近距離之下,子彈的穿透力將達到一種駭人的層次,就連席城也不敢對此無視,只能放棄對樑濤的繼續進攻,骨甲迅速覆蓋全身,一連串子彈擊打在骨甲上,強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席城逼退在地面上滑行了七八米。
“樑濤,帶李凌走!”
徐帆衝着樑濤喊道。
“可是,你們?”
“我有精神探查,可以找到你們!”
樑濤也不是扭捏的人,當下直接抓起躺在地上的李凌抗在肩膀上直接向旅館外衝去。
席城的骨甲被李強的火神加特林打得坑坑窪窪,但是卻無法對席城造成太大的傷害,就算是偶爾有幾發子彈擊中了席城,即使打穿了他的身體,他也可以瞬間恢復。
而在下一刻,席城的後背上長出了兩隻黑色翅膀,身形一頓,順勢飛起。
徐帆死死抱住自己的頭,似乎在繼續力量,在席城背後長出雙翅飛起來的那一剎那,他猛地睜開了眼睛,雙眼之中血絲密佈,眼角之處更是有着鮮血流出,意念力傾瀉而出,整個旅館在這一刻,徹底塌陷,並且所有尖銳的房樑和鋼筋全部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席城。
早有防備的李強用自己健碩的蠻人身軀護住了徐帆,而席城則是在措不及防之下被掩埋了下去。
“快……走!”徐帆感覺自己的頭腦此時空空蕩蕩,意念力消耗過度,似乎隨時都會昏厥過去,但是他還盡力保持着最後的清醒,向着李強喊道。
李強將徐帆夾在肩膀下,從廢墟之中衝了出去,蠻人的速度雖然不是很快,但是在李強不惜一切地奔跑下,還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消失在街區的盡頭。
少頃,廢墟炸裂開來,從中走出了一個渾身都是傷口的席城,只是他的傷口在他一步一步走出廢墟時就已經徹底恢復完畢,除了衣服有些破碎外,其他的傷勢幾乎沒有了。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陰冷的笑聲從席城身後傳出來,席城轉過頭,看着的居然是夢魔弗萊迪,這個《猛鬼街》恐怖片世界的真正的惡魔!
“這是真的你麼,弗萊迪?”席城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弗萊迪,因爲真的弗萊迪他已經見過了,而假的弗萊迪,他也見過了。
弗萊迪用陰狠的目光盯着席城,大笑道:“桀桀,我明明記得,在你們進入夢的世界的那一刻,我就向你發動了攻擊,將你拖入了我設計的夢的世界之中了,但是,令我驚訝的是,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在這裡,我居然還能見到你?你不是應該在一個特定屬於你的夢之中麼?”
弗萊迪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齒輪在不停地摩擦着,尤其是那一串“爲什麼”更是猶如惡魔在黑夜之中尖吼一般。
席城動手,拍了拍自己身上還殘留着的塵土,以一種很是淡然的語氣開口道:“你拖進去夢中的,纔是真正的我,而現在的我,只是一個被真正的我故意封藏了的一段記憶。其實,在不久前,我本來可以藉着真正的我因爲修煉魔功而產生的心魔反噬反客爲主的,但是因爲一場意外,心魔居然被破除了,我也只得繼續被掩埋下去。但是,當你這次將真正的我拖入你設計的夢境世界之後,我終於得以再度出現,可以毫不費力的,掌控他的身體,他的記憶,以及,他的夢。”
“桀桀,原來如此,不過,在我眼裡,你真的只是一個可憐得不能再可憐的可憐蟲。”弗萊迪用他那鋼爪手指着席城笑道。
席城的臉上依舊保持着淡然,接着又自顧自地鬆了鬆自己的筋骨,輕蔑道:
“我可憐?呵呵,現在的我,只是一段純粹的記憶,因此,你沒有辦法將我拖入我自己的夢中,所以你,根本就拿我沒辦法,你的能力,對我無效,只要這個夢破碎,我就會掌握到那具身體,成爲一個新的我。即使夢不破碎,我也可以在夢中等待到主神規定的時間結束,我……贏定了。”席城的話語聲中有着一種充足的自信。
“不不不……桀桀,你連一個夢都沒有,這樣的一個你,不是很可憐麼?有的人,即使生活再不如意,再困窘,再悲慘,再痛苦,但是他們至少還有一個夢,而你,連擁有一個夢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你還能說你自己不可憐麼?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