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八駿,一直名傳於後世,每一匹都有日行三萬裡的能耐,比起大聖爺的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當然是差了老遠,但是這速度已經非同凡響,八匹駿馬拉着神車疾行,那速度更是該比閃電還快。
而這八匹馬以馬的毛色命名分別是: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華騮,綠耳。
此時楚河再細看這八匹神俊之馬,見它們額有龍鱗,尾似鳳尾,背脊處還有麒麟紋,很顯然乃是不可多得的上古異種。
內心深處,楚河還是有些踹踹不安的。
能夠把到西王母這樣的遠古女仙,又能降服八匹如此神異的神馬,拉風的拉着神車,滿世界浪的周穆王,他就真的消亡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嗎?
倘若他將‘魔爪’伸向這神車,將周王室最後的藏寶據爲己有,會不會引起某種不可測的反彈?
壓下心頭的些許顧慮,楚河跟着姬貴踏進了神車之中。
果然如楚河所預想的一樣,神車外表看起來雖然很大,但是也最多隻是相當於一棟別墅大小。但是內裡的空間,卻簡直令人嘖嘖稱奇。
這完全就像是一個可移動的小世界。
端莊秀麗的山巒,溫和潺潺的溪水,浮動的流雲,清揚的微風,以及掛在頭頂上空的一小輪溫暖的白日。
河畔有靈樹成林,林中有奇花瑞草遍地。
各種素食的靈獸自由的奔跑在空曠的草地上,時而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楚河和周王姬貴。
周王姬貴卻好像早已見怪不怪,醉醺醺的,搖搖晃晃的帶着楚河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對楚河介紹着四周的各種靈植,以及它們的來歷。
龍魂樹、鳳鱗花、神血果、天妖草、睡仙藤、巫手竹····。
隨便拿些出去,都價值連城,可惹得百家轟動,爭相奪取的靈植,就長在那裡,一簇一簇的,就像路邊的雜樹野草一般隨處可見。
楚河自然也是心跳加速,熱血沸涌。
不過整體而言,他還是保持着理智的。
畢竟這些對他而言,都是虛幻的。
是不存在的。
他現在接觸到了,只是代表日後副本結算之時,有一定機率獲得,並不是百分之百。
就在溪流的源頭,山路的盡頭,一座華貴中帶着一種別樣浪漫氛圍的宮殿,矗立在山巔。
浮雲如棉花一般,環繞着這座美麗的宮殿。
宮殿的四周,還有大大小小不同材質的雕像,充滿了藝術感,幾乎大半都雕刻着的是一個面容英武,身材挺拔的男子。
可以猜想,那雕像所模仿者,定然是周穆王姬滿,這位仁兄倒是十分的自戀。
宮殿的大門僅僅只是用薄紗擋着,風一吹,楚河頓時便瞪大了眼珠子。
恍惚之間,彷彿可以看見大殿之中,有無數絕色佳人,身着薄紗的嬉戲奔跑着,那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純真無邪,但是若隱若現的身姿,卻又讓人心中慾念疊生。
即便是楚河這個‘閱盡天下教育片,心中萬物皆無碼’的老司機,一瞬間也被打蒙了。
看到楚河臉上的震驚,姬貴得意一笑,撥開門前的薄紗,再看大殿之上,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楚河不免悵然若失。
姬貴卻手捧着手裡的薄紗道:“公子請細看。”
楚河定睛看去,就將那薄紗之上,以無雙的繡工,以若有若無的一種神奇絲線,繡着一位位風姿綽約,容貌無雙的美人。
她們巧笑嫣然,栩栩如生,似乎有靈魂。
“這是穆王三十七美人,不過卻也僅僅只能作爲門簾掛在這裡。如此美人···卻連名號都不曾留下,當真令人惋惜。”姬貴嘖嘖有色道,突然又有些黯然。
顯然又想到了自身的處境,同樣是周王,做王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想想周穆王坐擁天下的風流瀟灑,再想想自己,蝸居於周王宮,還要每日戰戰兢兢的在夾縫中求活,姬貴便滿腹的委屈。
踏入大殿,腳下的冰玉折射出清晰的人影,一絲絲微帶涼爽的氣息,從腳底滲透上來,令人渾身舒坦。
“本來還有一套溫玉作爲替換,可惜···。”可惜什麼,姬貴不說,但是原因和結果,都可以猜到。
大殿的中央,擺放着一尊威嚴十足的大鼎。
鼎上亦有銘文。
楚河仔細辨認,便急忙將這些銘文銘記在心。
這銘文所載是與《呂刑》齊名的《臩命》,乃是昔日周穆王命令大臣伯臩向朝廷官員重申之執政規範。
這樣的重要文獻拿出去,無論是交給儒家還是法家,都可以獲得極大的支持,交換到足夠的利益。
鼎外是銘文,鼎內竟然還有火,在虛無之中燃燒,沒有任何的燃料,卻似乎萬古不滅。
“這是西荒之火。穆王遠征犬戎,蕩平蠻夷,便將其神殿之中,世代叩拜的神火拘拿回來,投入了這臩鼎之中。”姬貴見楚河盯着西荒之火,便爲楚河解釋道。
不用姬貴過多的說,修煉了鳳凰不死術的楚河,能夠感覺到這團西荒之火的強大與萎靡。
他甚至能通過一種模糊的感應,看到一些畫面。那是在一座聳入雲端的山巔上,亙古聳立的神殿之中,熊熊的大火無所顧忌的燃燒着,釋放着自己的威嚴。
它是犬戎子民們信奉的神,而突然有一天,神車駕臨,從神車之上飛出了代表秩序和統治的鎖鏈,將它強行拘拿到了這大鼎之中。
最強大時的西荒之火,甚至不比鳳凰涅槃火要弱。
而現在楚河最想的卻是,一把將它吞進肚子,化作鳳凰不死術的一部分。
雖然此術需百種不同的火焰便可修成,但是火焰品質的高低,直接決定了每一次融合後的力量增幅和對身體的強化程度,以及日後涅槃火重生的概率。
往大殿深處走,楚河在姬貴的帶領下,又見到了許許多多的周朝藏寶。
幾乎每一樣都來歷不凡,但是同樣也標籤化極其嚴重。
很顯然,那些不‘扎眼’的,都早已被沒落後的周王室,悄悄的置換出去,用以維持王室的開銷,以及數量不多的軍隊軍費開支。
失去了土地的周王室,也唯有以這種方式,才能稍稍保留幾分餘力。到了姬貴這裡,便已經有了油盡燈枯的錯覺。
“公子看上了什麼,且可取去!只是還請公子,留下更多日常可用之財物,以作交換。”猛然的姬貴忽然扭頭,對楚河說道。
下一刻,楚河也感覺到了一種極其強大的危險,他彷彿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兇物盯住了,一旦他企圖妄動,就會被這種力量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