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知道中了楚河的算計,但是瘋人餘是個聰明人,所以不會因爲這點‘小事’而與楚河翻臉。
當然他也不會再總是以一種智慧高人一等的態度來看待楚河,或許有些事情上,楚河的思路沒有他‘廣’,但是有時候他又未必比楚河看的深。
還是那句話,智商不等於情商。
瘋人餘的智商無疑很高,楚河認識的人中,他首屈一指。但是從他那差到了極點的人際關係上來看,瘋人餘的情商堪憂。
“我可以去上郢,但是你要讓他作爲助手,協助我。”瘋人餘指着平頭哥說道。
楚河搖搖頭道:“不行!平頭哥我另有重用,不能跟你去。”
瘋人餘砸吧砸吧嘴道:“你是想讓他故技重施,拉着一隊騎兵,將西陽城附近的敵軍撕裂,打開糧道吧!”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公子晏精通兵陰陽家的手段,只怕現在已經在戰場上佈置好了兵煞陣。騎兵衝進去,很快就會闖入迷陣之中,不僅僅失去靈活機動的能力,還會變成活靶子。”
這一層楚河也考慮到了,平頭哥也出身兵家,還是有三分的可能性,反向利用兵煞,將迷霧劈開,衝破阻礙。
只是那需要隨機應變,找到兵煞陣的節點,這也正是楚河所擔心的。
平頭哥怕是沒有這股機靈勁,臨場應變不來。
倘若是江小白,楚河反而放心了,只是江小白卻並無兵家手段,除非將江小白和平頭哥二合一···。
“你就讓他隨我入上郢,供我調遣。左路開糧道的事情,怕是你要你親自去纔好。”瘋人餘說道。
楚河知道瘋人餘不會無的放矢,便問道:“怎麼說?”
瘋人餘道:“兵陰陽家最擅長的就是利用地利和天時,製造於自己有利的戰場環境。公子晏已經在西陽城佈置了那麼久,我想你現在除非能有數百戰車同趨而行,直接暴力的將對方的佈置碾碎,否則怎麼也討不了好。唯一的指望,就是將公子晏從早已佈置好的戰場中引出來。”
楚河沉吟道:“你是讓我去做誘餌?”
雖然不知道公子晏到底從哪裡來那麼大的怨氣,針對自己簡直已經到了不依不饒的地步。但是楚河也明白,只要他現身,卻是有一定的概率,將公子晏釣出來。
“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你必須要儘快打穿糧道,獲得補給。否則整個局面,會朝着更加不利的方向滑落。往唐城方向就不用想了,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伍奢已經在這條路上,佈置了重重障礙,骨頭硬的把你滿嘴牙都磕掉,也吸不到半點骨髓。”
“而我們給對方換‘帥’的計劃,畢竟也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去實行,這段時間最快也要一個月以上,時間拖的越久,楚平王對伍奢的猜忌也就越重,越有利於我們的計劃。而你現在的糧草···還能撐二十天麼?”瘋人餘質問道。
楚河苦笑道:“哪裡有二十天的糧草,再有五天,就該吃光糧庫了。”
瘋人餘詫異道:“怎麼會這麼少?”
楚河道:“兩個原因,其一是爲了搶時間,我們一直都在急行軍,而且缺少戰車的情況下,我們攜帶的糧草一直不多。其二便是,打到後來,往往城破之前,那些城中的貴族、豪強,就會先搬運空城中的糧庫。我們再前去索要,那就是一場扯皮,我現在還沒工夫,也沒能耐收拾他們···。”
說到這裡,楚河咬了咬牙齒,那些貪婪的貴族,確實都太過可惡,但是說要懲治他們,楚河一時又拿不出好辦法。
甚至可以說,楚河之前的勢如破竹,未必沒有他們的‘貢獻’。
他們指望的就是發一筆國難財,等到楚平王將楚河剿滅,一切的罪狀黑鍋,就能統統扣到楚河頭上。
貴族還是貴族,豪強還是豪強,悶聲發大財。
“既然如此,這個風險,你就更應該冒了!”瘋人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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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分析的透徹,楚河也知道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便點點頭道:“那好!等到將士們吃過午飯,我便親帥一軍,突襲西陽城,引公子晏出戰。”
“平頭哥!你帶領三十個好手,和二十個擅長口舌之士,與瘋人餘一起潛入上郢,此戰能否勝利,就全看你們了。”
商量妥當,沒有時間給他們再過多的猶豫,待到午飯過後,便紛紛行動。
平頭哥和瘋人餘帶領着五十人,化整爲零,藉助一定量的甲馬符,迅速繞開了敵軍的大部隊,朝着上郢進發。在進入副本前,楚河製作了上百張甲馬符放在儲物戒指裡,只是這也已經是極限了。
用以小股部隊趕路還好,無法應用於大軍作戰之上。
同時楚河也將如何聯繫他以往手下的方法交給了瘋人餘。
雖然那些雞鳴狗盜之徒,說不準若不是被楚平王絞殺,便是已經背叛。但是難保還有一些殘留,交給瘋人餘楚河相信他會妥當的處理。
隨後,楚河讓薳啓疆坐鎮隨城,繼續牽制伍奢麾下的主力。
而楚河自己則是已經帶着一萬精兵和三千騎兵,駕着一共十架戰車,趕往西陽城。
西陽城外,本該是一片開闊。
但是通過望遠鏡,楚河卻能看到濃濃的陰霾將整個西陽城都籠罩起來,滾滾的煞氣就在那裡翻騰,同時也封鎖住了通往四方的交通要道。
楚河他們確實可以繞過陰霾,直入山林蠻荒,通過未曾開發的野蠻區域,去往陽城。
但是這樣做毫無意義。
沒有一條通暢、完好的大路,大量的物質根本無法運達楚河的大軍處。
單單靠人力來負重運輸糧食,耗費時間精力不說,還只是杯水車薪。
即便是楚河將儲物戒指清空,全部裝上糧食,也不夠近十萬人的大軍三兩天嚼的。
看着那深深的陰霾,楚河將一卷帛書纏繞在長箭之上,手挽長弓一箭飛射。
長劍帶着尖銳的哨音,破風而出,直入西陽城。
沒過多久,就聽見濃霧之中的西陽城城牆上,傳來了公子晏的聲音。
“熊頦!你終於來了!我在這裡恭候你多時了!有膽量的話,可敢到我十方兵煞陣中走一遭?”聲音中充滿了得意和驕傲,以及濃郁到極致的挑釁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