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爲兄另準備了一件寶物贈予賢弟。其神妙靈異之處,相較於師兄的那柄魔劍,只強不弱!”
白起一邊說着,一邊很有領導氣場的拍了拍段譽的肩膀,一副“跟着大哥混,大哥絕不會虧待你”的磊落表情,段譽這才收起了那副詭異扭曲的苦情寡婦臉,瞬間換上了一副老屌絲見到昏迷御姐的驚喜表情,變臉之迅疾犀利,堪稱一代表情帝。
“爲兄此次離去,雲遊天下,一方面乃是爲了參悟天地玄機,看看是否能夠參悟出剋制我師兄‘天魔輪迴’之術的法門來,以圖一勞永逸的解決此事!”
白起一邊說話,一邊搖頭不止,彷彿對於此事亦是無甚把握,長嘆一聲方自繼續說道:
“不過,此事爲兄亦無十分成算,終歸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二來麼,就是爲了採集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給賢弟煉製這件寶物。待得時機成熟之時,爲兄自會將之贈予賢弟,賢弟自可安心治國安民便是!”
段譽雙手抱拳,對白起一揖到地,恭聲說道:
“大哥如此厚愛,小弟沒齒難忘!大哥放心,小弟必定勤修政事,將大理國治理的蒸蒸日上,造福天下百姓,不負大哥重託!小弟只希望大哥此行萬事順遂,馬到功成,能夠早日歸來,好讓咱們兄弟團聚,全了你我兄弟情義!”
段譽說到後來,已經是虎目含淚,聲音亦是有些嗚咽沙啞,顯然是知道自家大哥即將遠行,歸期未定,心中很是不捨,濃濃兄弟之情天地可表,正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饒是白起道心通明,纖塵不染,此時也不禁心中暗歎一聲,上前攬住了段譽的肩膀,重重的拍了幾下。
是夜,白起與段譽這兄弟二人,就在這大理城的城樓之上席地而坐,開懷痛飲,指點江山,談古論今,好不快意!
這一頓好酒,直喝到月滿中天,晨星破曉,兄弟二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以白起與段譽的一身絕頂內功,本不至於如此,不過二人各有心事,均未以內力化解酒氣。段譽乃是因爲自家尊敬的兄長即將遠遊四海,心中不捨纔要借酒消愁;白起則是想要祭奠一下自己在天龍世界之中陽光燦爛的日子。
“今日之後,也不知還能否有這番閒情雅緻,與你共謀一醉。兄弟,珍重吧!”
白起知道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自己還將要孑然一身,獨自上路,在長生久視的大道之上孤單一人踽踽而行,身邊則盡是風刀霜劍,陰謀算計,除了自家這一身的本領道法,更無任何可以依賴,信任的事物。
下一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會遇到哪些人,發生哪些事兒,甚至於自家還能否有命回到這‘天龍八部’劇情世界,都是未知之數。
白起想到也許只有等到自己證得長生不死,逍遙無極的無上功果,超脫了這‘輪迴空間’的藩籬束縛,自己才能夠真正的縱情暢意,自在逍遙。而在此之前,任何的鬆懈怠惰,都不啻爲取死之道!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這句話說起來就容易,做起來可就難比登天了!
在‘輪迴空間’之內,很多‘輪迴士’的死實際上並非是因爲自家本領不濟,命運多舛。
只是在縱橫無數位面,經歷了無窮廝殺爭鬥之後,有些‘輪迴士’就厭倦了這朝不保夕,每天盡是勾心鬥角,血雨腥風的日子。
由厭倦到懈怠,由懈怠變爲麻木,最終爲無盡的孤獨蕭索,寂寞黯淡所籠罩纏繞。
順行成人,逆行成仙。修真練氣之士,乾的就是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逆天改命,超拔自身,進而成仙成佛,長生逍遙的事情。
然而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優勝劣汰的生存法則自古已然,生存在‘輪迴空間’之中的‘輪迴士’們更是如此。
大道無情,寂寞如刀,那些個耐不住超脫路上孤獨寂寞的‘輪迴士’們,在變得對於生死漸漸麻木,失去了前進的動力之後,自然就會慢慢湮滅消失在‘輪迴空間’之中,連半點浪花漣漪也不曾濺起。
翌日清晨,白起便向大理段家諸人一一作別,在段譽等人的陪同護送之下,緩緩行出了大理城門,段譽一行人直苦苦送出了十里開外,衆人這才互道珍重,灑淚而別,目送白起打馬遠去。
此時旭日初昇,溫潤如玉的陽光並不刺眼,宛如最上等的紅色瑪瑙一般,明澈無暇,普照萬物。赤紅色的陽光,給天邊鍍上了一片好似游龍長虹一般的朝霞彩雲,雄奇瑰麗,令人甫一見之就覺得心神一曠。
在美輪美奐的旭日朝霞映襯之下,身着一襲月白色僧衣的白起,端坐於同樣通體雪白,更無一根雜色毛髮的‘玉追’馬上,倍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若是再領上仨跟班的,挑上擔子傢什,揣好通關文牒,幾可以冒充唐長老西天取經去也!
“諸位請回吧,不必再送了!先賢有詩云:‘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白起與諸位傾心相交,引爲平生知己,即便是遠隔千山萬水,但咱們情誼不散天涯就仿如近在咫尺一般。況且,白起也並非一去不回,只要有緣咱們終能再聚!諸位,珍重了!”
白起牽着‘玉追’馬的轡頭,向前來相送的大理段氏一門諸人抱拳說道。
即便是白起離開的時候並不想大張旗鼓,弄得滿城皆知,但是以白起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大理段家在得知‘玉佛’尊者將要離開大理,雲遊天下之時,仍舊是傾巢而出前來相送。
段譽,段正明,段正淳這爺仨兒自不必說,王語嫣,木婉清,鍾靈,阿朱,阿碧,秦紅棉,甘寶寶衆女同樣隨侍在側,巴天石等大理三公,高君侯高升泰,褚萬里,傅思歸,古篤誠,朱丹臣等四大侍衛,也均是悉數到場,一個不落。
正所謂,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衆人心中也都是明白這個道理,而且如今大理國百姓安居樂業,國力更是蒸蒸日上,一切可說都已經上了軌道,‘玉佛’尊者此時告辭離去,端的稱得上是功成身退,高風亮節得一塌糊塗,令段正明兄弟二人,以及巴天石這些個熟知人情政事的老油條們更是心中折服讚歎。
聽得‘玉佛’尊者此言,衆人雖然心中不捨,但也只能是‘無爲在歧路,兒女共沾巾’了,衆人都是抱拳回禮,唱了個肥諾一揖到地,齊齊說道:
“祝尊者此去一帆風順,馬到功成!萬望尊者保重法體,能夠早日返回大理,讓我等聆聽綸音教誨!”
特別是王語嫣,木婉清,鍾靈幾個小妮子,更是哭得淚眼婆娑,宛若梨花帶雨美不勝收。
她們與白起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這位白大哥不但風姿氣度冠絕當世,無人可比,爲人更是瀟灑不羈,風趣幽默,從未在她們面前拜過什麼絕頂高手的架子派頭。
這樣超凡脫俗的奇男子,衆女雖然都已經有了心中情郎,但卻也不由得對其心折傾慕不已,均是與段譽一般拿白起當做親大哥看待,正是自古多情傷離別,聽得白大哥要走,女兒家又是多愁善感,怎能不叫衆女心中悲傷不已,淚灑羅裳。
白起翻身上馬再向段譽等人道了聲:“告辭!”猛地一抖繮繩,在一陣“咴兒咴兒”的馬嘶聲中,‘玉追’馬已然四蹄一揚,風馳電掣一般的疾奔遠去。
“我本楚狂人,
鳳歌笑孔丘。
手持綠玉杖,
朝別黃鶴樓。
五嶽尋仙不辭遠,
一生好入名山遊。
……”
段譽等人只聽得蹄聲滾滾漸行漸遠,擡首望去只見得‘玉佛’尊者已如黃鶴渺渺,飄然遠去。唯有一陣陣鏗鏘激越宛若龍吟鳳鳴一般的歌聲自風中傳來,吟誦的正是太白詩仙的千古名篇,遙想‘玉佛’尊者的絕世風采,令得衆人均是悠然神往,不能自已。
好半晌,段譽等人才回過神來,心中茫然,相顧無言,均是默默的轉身朝大理城方向緩緩行去一路無話,不提。
就在段譽等人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正自傷感滿懷,離情別緒愁苦不已的時候,白起已經挑了一個無人之處,收起了‘玉追’馬,又弄了個隱身法施展‘大飛雷神之術’,瞬間跨越了萬水千山出現在了遼國南院大王的府邸之內——以白大爺某些類似於犬科動物,留氣味兒劃地盤兒的特殊癖好,自然早就在自家小弟於大遼國的這處據點之內刻畫上了‘大飛雷神之術’的忍法術式。
白起以‘大飛雷神之術’到了大遼國之後,也並未驚動任何人,依舊施展隱身法悄然出城,直奔塞上漠北的草原深處而去。
這次塞上之行,亦是爲了了卻白起當年的一個純真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