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當爲人傑

白大爺居然玩了一手兒熱血漫畫男主角的慣用橋段——在戰鬥之中臨陣頓悟,領悟了愛與正義的真諦,小宇宙爆表瞬間突破目前境界。

藉着這靈光一閃,頓悟玄機的寶貴機會,白起遽然在機緣巧合之下,將媧凰所創的神魔真身七十二部真傳盡數融會貫通,萬法歸一,臻至了連媧凰也未曾想到過的境界,參悟推演出了‘元始之門’真身道果。

當然白起需要感謝蕭遠山,慕容博,玄苦等人,宛如飛蛾撲火,慷慨赴死一般的捨身奉獻,方纔成全了白大爺這番可遇而不可求的難得機緣。

在‘元始之門’仿若陣圖樞紐,提綱挈領的無匹神妙作用之下,七十二部神魔真傳就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再生靈異變化,各部神魔真傳之間已經渾然一體,互相之間呼應共鳴,再無任何破綻可尋。

白起也由此時仿若鯉魚躍龍門一般就此踏上了一條通天大道,翱翔於九天之上,真個算是踏上了一條通天大道,數月之間神魔真身道行修爲連續突破。

如今白起的一身神魔真身道行境界,已然臻至第四層凝鍊出神魔鎧甲,相當於道門‘凝煞’大圓滿的級數層次。

而且白起並非單隻一部神魔真傳修煉到如此境界,而是將所有七十二部神魔真傳,盡數修煉到了第四層凝鍊出神魔鎧甲的級數。

正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現下白大爺早已非當日的修真素人,練氣阿蒙,而白大爺這種如坐火箭一般的修爲躥升速度,蕭峰別說刮目了,就算是刮視網膜也想象不到啊,因此也難怪蕭峰會產生此時這般誤會。

不過,以蕭峰的心性爲人,百折不撓,遇強越強,此時對於‘劍魔’的這種誤會,更不會令蕭峰有絲毫的沮喪泄氣,反而只會令得蕭峰更加的戰意昂然,如沸如灼。

“生當爲人傑,死亦爲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易安居士李清照的這一首傳唱千古的夏日絕句,正是蕭峰這位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一生際遇的最好寫照!

彼時蕭峰被其義兄耶律洪基設計以毒酒化去了全身功力囚禁起來,只待耶律洪基揮兵南下侵佔大宋江山功成之後便將其揮刀問斬以儆效尤。

當是時,大宋,大理,‘少林’,‘丐幫’,‘靈鷲宮’的諸多武林人物,江湖中人,在蕭峰兩位義弟段譽以及虛竹的帶領之下,強行將蕭峰自打監牢囹圄之中解救脫身。

而後兄弟三人更是在萬軍陣中憑藉着天下無雙的高強武功,生生擒獲了大遼皇帝耶律洪基,蕭峰再令耶律洪基發下了有生之年,絕不侵宋的誓言。

此時,可以稱得上是蕭峰一生之中最爲輝煌高光的時刻,於萬軍陣前,逼迫着一國皇帝,萬乘之尊俯首認輸,並立下了有生之年絕不侵略他國的誓言,世間之英雄豪傑莫過於此。

遙想當年竊符救趙,擊退強秦而得以名垂千古,恆赫大梁城的兩位千秋壯士——朱亥與侯贏二人,蕭峰的所作所爲卻也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

然而就在這一生之中最爲輝煌,最爲高光的時刻,蕭峰卻彷彿是一位看破了人間世情的達士雅人一般,謝幕於笙歌正濃之時撒手懸崖,選擇了自刎一死以謝天下。

那時候蕭峰的兩位義弟,段譽乃是大理國君主九五之尊,虛竹亦是‘靈鷲宮’尊主雄霸一方,蕭峰與中原武林豪傑的誤會恩怨也已經盡數煙消雲散,冰釋前嫌。

‘丐幫’一衆幫中長老甚至請蕭峰迴來重掌‘丐幫’,繼續做他的‘丐幫’幫主,可以說當時蕭峰只要點點頭,便可以重新成爲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的話事人,執掌武林牛耳與‘少林寺’並列於世。

即便蕭峰因爲當年與中原武林人士的恩怨糾葛,而不願返回大宋做他的‘丐幫’幫主,他亦可以去大理國逍遙自在,更或者去‘靈鷲宮’避世隱居,總之天下之大蕭峰皆可去得。

可是蕭峰卻偏偏在萬軍陣前,於衆目睽睽之下,選擇了自刎一死以謝天下,這其中固然有蕭峰所說的他身爲遼人,卻幫助宋人脅迫大遼君主立下城下之盟,首先便是不忠不義的原因。

最爲重要的原因則是因爲,他是蕭峰!

頂天立地的蕭峰,武功絕世的蕭峰,“大好男兒若不能縱情快意而活,甘願一死”的蕭峰!

寄人籬下的苟活於世,漸漸淡出世人的視線之外,默默無聞的老死於病榻之上,面對這樣的結局,蕭峰選擇了在人生最輝煌的時刻,在衆人悲天蹌地的挽留之下,瀟灑無比的舉刀自刎,震驚天下!

用毛太祖他老人家的話來說,那就是:“生的偉大,死的光榮!”

如蕭峰這般的人物世間雖然並不多見,卻也並非絕無僅有,好比那些智慧深湛,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大儒學者;忠義節烈,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武將正臣。

紅塵俗世之中如這般的英雄豪傑,雖然並未涉足仙道慕長生,但這些人的心性之堅毅純粹卻並不會比修真煉氣之士稍弱了去,更有甚者相較於一些個修力不修心的煉氣士來講,這些紅塵俗世之中的英雄豪傑,在道心根性一關上還要超勝一籌——這也是爲何白起如此看重蕭峰的原因!

這樣的英雄豪傑堅信的是“吾輩不出,奈蒼生何”;堅信的是“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缺”;堅信的是“長纓在手,何日縛住蒼龍”。

滾刀肉,打不死的小強,戴加菲貓頭套的怪咔……就是這一類人在世人心中所代表的形象。

面對困境危局不等不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遇強越強,越挫越勇,端的是死纏爛打,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輕言放棄。

而蕭峰就是如此!

直面宛若化身爲一柄森寒冰冷,橫絕萬古的插天利劍的‘劍魔葉孤城’,蕭峰只覺得自己周身四萬八千根汗毛都炸立了起來,渾身上下都在輕輕顫抖。

當然這並不是因爲對於‘劍魔’所散發出來無上劍意而產生的害怕亦或是恐懼之情所致,而是一種莫名所以,不可遏制的激動與興奮。

“能與這般絕頂高手做傾力相搏,蕭峰就算是死也是死而無憾了!”

在‘劍魔葉孤城’這幽遠難測,冰冷肅殺,彷彿連蒼生萬物就可以一併滅絕的森然劍意壓力之下,蕭峰整個人就好似置身於幽沉冰冷,深不可測的北溟冰洋之中,無孔不入的森然劍意宛若洶涌詭異的暗流激浪一般,挾帶着裂骨侵髓的冰冷寒意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此時蕭峰唯有竭盡全力的運轉體內真氣,穩定神魂靜心內守,勉力抵擋這‘劍魔’水銀瀉地一般的森寒劍意,整個人已然仿如一張繃到了極限的長弓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啪”的一聲斷裂開來,就此弓斷人亡。

因此蕭峰根本已經無暇他顧,更無法開口說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旦蕭峰開口講話,此刻體內本就已然是勉力維持的真氣,立時便會宣泄一空,如若再想要重整旗鼓就是難避登天了。

在與‘劍魔葉孤城’這般死神一樣的絕頂劍客做生死對決的時候,幹出如此蠢事那就根本無異於提着燈籠上茅房——找死!

當真還不如自家親手將脖子上吃飯的傢伙割下來,雙手奉上呈予‘劍魔’,也免得人家還得費那個二遍事揮劍殺你。

蕭峰也是縱橫江湖已久的積年老鳥,又怎會做出如此傻缺兒之事?

固然,蕭峰在提出要與‘劍魔葉孤城’再次對決,延續二人當日在杏子林中未盡完成的一戰之時,心中便早就已經是生無所戀,存下了必死之志。

但是蕭峰卻不會允許自己在這場戰鬥之中,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錯漏輕忽,只因爲蕭峰想要親眼見識,親身體驗一下‘劍魔’這天下無敵的劍法究竟能強到一個什麼樣的級數,而自己在這場人生謝幕,生命攀升到最濃烈的生死搏殺之中,又能去到哪一種境界!

待看到‘劍魔葉孤城’在道了一聲“請”字之後,便徑自垂劍指地,凝立不動,就恍如一柄經歷了無盡的歲月光陰,廝殺爭鬥之後洗盡鉛華的絕世神鋒一般,藏鋒不露神物自晦,唯有在斬殺強敵的那一刻,方纔會向世人展現其鋒銳無匹的嗜血鋒芒,那一刻的絕世鋒芒,蕭峰想來必定是燦爛絢麗的無以復加,令這一方天地之中的萬事萬物,盡皆黯然失色。

勉力維持着體內真氣運轉,蕭峰根本不敢亦不能開口答話,唯有默默的朝‘劍魔’點了點頭。

蕭峰知道以‘劍魔葉孤城’此時此刻一身天下無敵的劍法武功,以及他在江湖武林之中的身份地位,‘劍魔’是絕對不會主動進招佔這個先機便宜的,因此纔會示意讓自己先行進招搶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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