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難測

正所謂,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世間最難以琢磨的東西,也許就是人們的心思念頭了,人心隔肚皮,哪怕是至親血脈之間也未必就能夠毫無隔閡的坦誠相見,每個人都擁有隻屬於自己的小秘密。

就如同星爺所扮演的韋小寶所說的那樣,只要有足夠的好處,即便是是親爹也沒得商量,一律騙暈了了事。

更何況白起與李一手等人的關係還遠沒有親密到‘親爹’一流的層次,認真算來雙方只不過是隨機在某一個劇情世界萍水相逢的‘輪迴士’罷了。

完成任務,分道揚鑣,如今雖然大家是同舟共濟,禍福相依的隊友,但度過了‘x戰警’劇情世界,日後大家再度道左相逢的時候,究竟是敵是友還有未可知,說不得就要刀劍相向,生死相搏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不用說如白起、李一手他們這等完全受控於‘輪迴空間’,根本連半分自由也談不上的苦逼‘輪迴士’了。

哪怕這一路行來白大爺鞍前馬後,吃的是草寄出來的是奶,不但救過李一手等人的性命,更是讓他們輕而易舉的就收穫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鉅額積分獎勵,返回‘輪迴空間’之後手頭兒寬裕的李一手等人自然能夠兌換中意的血統能力,實力大增已然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雖然白大爺並非新時代的活雷鋒,做好事兒不留名兒,只留日記和照片兒,之所以如此厚待照顧李一手等人更多的也是出於自身利益考慮,但是飲水思源,不管白起最終目的究竟如何,李一手等人畢竟是得到了實惠好處了,稱白大爺一句勞苦功高,恩同再造絕不爲過。

只可惜真個事到臨頭,關乎自身利益的時候,蕭峰、凌雁秋、張惠芬大嬸這由武林大豪,江湖俠女,家庭主婦所組成的新嫩‘輪迴士’呆萌三人組還好,感念着白起一直以來的救護之恩,蕭峰三人都是以白起馬首是瞻,對於白起的決定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異議折扣。

然則李一手、赤炎、刀無影以及趙一揚這四個同樣深受白起福澤不淺,但卻已經開始逐漸適應了‘輪迴空間’之中弱肉強食生存法則,有點兒資歷的‘輪迴士’老鳥們,卻仍然不可遏制的起了一點兒小小的異樣心思,各自轉着自家心中的小九九兒。

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不外如是。

李一手、赤炎、刀無影、趙一揚四人心中打得‘噼啪’作響的小算盤,自然瞞不過白起的神念感應,察覺到李一手等人的異樣心思之後,白起心中倒也並沒有生出什麼失望之情,亦或是感到遭人背叛的憤懣屈辱——畢竟白起對於李一手等人本就沒懷着什麼期望,自然也就談不上失望。

況且人心本就如此,十功不抵一過,那種認爲我對你好,你就應該也對我夠意思的耿直傢伙,看過了偶像劇裡面男二號的苦逼遭遇之後,就應該明白自家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天真無邪了……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白起已經把自己的一顆道心打磨得猶若金剛琉璃,內外明澈,纖塵不染,不垢不淨,對於人類心性的瞭解堪稱行家裡手,又豈會連這般淺顯道理都琢磨不透,而令其困擾自家的通明道心了?

正如夫子曾經曰過的那般——“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

鳥兒大了什麼林子都有,人多嘴雜,心思不齊,最終致使禍起蕭牆也正是‘輪迴空間’之中所有團隊、社團、公會甚至九大巨頭勢力最爲頭疼不過的事情。

然而偏偏這種禍起蕭牆之事卻又屢見不鮮,無法避免,畢竟世間終歸還是隻可共患難,而不可同富貴的人更多一些,諸如什麼夢想啊,理念啊,義氣啊……之類的話,大都屬於巴拉巴拉的廢話,實際上就是隨着自身實力的增長,野心慾望也隨之增長而已——這是人類的本性,所以纔會無可避免。

‘海虎武神’宇宙位面,當黑暗雷奧從‘千軍武神’之中覺醒,並且承傳了‘千軍武神’之中無數前代強者流傳下來的神功絕學,獲得了九十七重天(萬匹)當世無敵的強絕力量之時,曾經非常文青裝波依的感嘆過,當年白愁也是殺兄弒父之後方纔登上帝皇之位,而如今邪惡白武男所做之事與白愁當年如出一轍,爲何自己會服白愁而反白武男呢?

實際雷奧服白愁而反白武男的原因非常簡單——當年憑他雷奧的力量修爲,只配在白愁手下做一條聽話的狗,而現如今他力量暴增,就已經擁有了足以和白武男一爭天下的資格。

時移世易,人心變幻,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很多大公會的會長,諸如‘蜀山劍閣’的閣主龍凌雲,甚至九大巨頭勢力之內的‘輪迴士’神級強者,在取得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名望之後,自身的道行修爲便就此停滯不前,這許多年來再無寸進。

這其中除了道行修爲的進境,越是到後來突破目前境界就越是困難,再想要取得任何一絲一毫的微小進步,都需要耗費無數心血智慧,並且還需要因緣際會,靈光一閃的頓悟之機,各種因素缺一而不可得之外,需要耗費心力協調組織之中各個勢力的傾軋爭端,消弭組織之中的不和諧因素,甚至是黨同伐異,排除異己,這種不斷的內耗,亦是使得這些‘輪迴士’之中的強者不能突破目前境界,道行修爲停滯不前的重要原因之一。

抱團兒固然有抱團兒的好處,人多勢衆,不論走到哪裡亮出字號來都能讓其他人忌憚三分,然則跑單幫兒的獨行俠卻也有自己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最起碼白起現在就不需要在勾心鬥角,黨同伐異之類狗屁倒竈的事情上耗費多少心力。

勝者王侯,敗者寇。

白起一向都是個成王敗寇的唯勝利論者,注重結果多餘過程。

每個人立場不同,三觀各異,永遠將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各自心裡頭有點小心思,小想法不足爲奇,白起就是個永遠將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兇殘傢伙,他也沒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以大局爲重。

是以,雖然李一手、赤炎、刀無影以及趙一揚這四個領受了白起不少實惠好處的傢伙,再聽到了白起的決定之後心中稍稍生出了那麼幾許怨懟之心,可謂是白眼兒狼的一塌糊塗,但是白起卻根本不以爲忤,甚至都沒想過要責罰他們。

柳下惠當年坐懷不亂,堪稱千古以來禽獸不如之楷模,說得卻也只是柳大官人當年美女坐於懷中的時候,並沒有做出什麼有失身份的出格兒表現來,卻並非意味着柳大官人當時心中真個猶如老僧入定,枯井無波,連一絲半點兒的旖旎粉紅的遐思臆想也無,畢竟又有哪個貓兒不吃腥呢……

心裡面有點兒小野心,小追求,可以,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白起非但不會阻止,反而樂見其成,畢竟每一個強者都是因爲自家心中的這些許野心追求催生出來的,而李一手等人變得越強,給白起帶來的好處也就越大,誰不希望自己掌中之劍變得更加鋒利一些呢?

道家講究清靜無爲,佛門更是號稱四大皆空,但卻也並非意味着這些個修佛了道的煉氣士們真個就無慾無求了——長生久視,逍遙無極,本就是最爲終極的野心慾望。

然則心中有些個異樣心思沒甚要緊,但卻必須不能影響到白起計劃謀算的順利執行,否則的話哪怕是親朋好友,師長愛人,也沒甚情面好講,一律打殺了便是,蕭峰如是,段譽如是,‘黑鳳凰’琴-格蕾亦如是,李一手等人自然也不會例外。

因此,當白起察覺到李一手等人心中的異樣心思之後,便即略略施展手段,稍稍的敲打了李一手等人一番,以敲山震虎之法將李一手等人震懾住,使得他們不至於被自己那渺小的野心慾望所支配進而做出什麼不智之事來。

畢竟李一手以及赤炎等四人雖然有些個吃飽了罵廚子,卸磨就殺驢的嫌疑,三觀盡毀,節操全無,可謂是白眼兒狼的一探糊塗——不知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終歸李一手等人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如非必要的話,白起也不想對他們痛下殺手。

“呵呵呵……很好,很好~!咱們這一路走來互相扶持,你們幾個人辦事,本座自然是非常放心的了~!”

是以,見得李一手等人尚算識時務,知進退,及時熄滅了心中那點不切實際的異樣想法之後,白起倒也不以爲忤,只是略有深意的朝李一手等人點了點頭呵呵一笑。

直笑得李一手等人頭皮發炸,不寒而慄,背後冷汗涔涔而下,差一點就要跪地求饒,叩頭領死的當口兒,白起卻輕輕的放下,復又交代了幾句之後,便即轉身尋了一間靜室閉關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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