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靈的選擇,是聖母還是人

伍晟在扇動翅膀的一瞬間,產生了強大推進力,轉眼間就把他推上了天空。當他反應過來時已在數千米的高空之上,離雅典娜神像也不過數百米的距離。這座女神雕像上的小宇宙光焰時不時的掃到伍晟身上,讓他感到無比的舒適。

這個位子幾乎是聖域的正中心,整個聖域的戰局都清楚的展現伍晟的眼前。

聖域的外城已經被人突破,入侵的輪迴者開始從缺口處涌進聖域內城。進入內城的輪迴者像是螞蟻一樣,四散而去,只有個區區十幾個輪迴者直奔黃道十二宮。

“爲什麼白銀聖鬥士不阻止他們?他們爲什麼會讓聖域戰士做無謂的死傷?爲何此時我會有種不忍的感覺?”

伍晟覺得自己很奇怪,他以前雖然心地不錯,但也不是一個悲天憫人,品行高尚的聖母級人物。就算他會爲自己所重視的人放棄生命,但不代表他會任意救助毫不相干的人。整個聖域之中,除了星矢和卡西歐士以外,其他人都不值得伍晟做出一絲半點的付出。

“怎麼會這樣?”伍晟知道以他目前的心境,在主神的世界走不遠,也會成爲隊友的累贅和麻煩。

任何一個世界都有它的規則和主旋律,違背者將寸步難行。伍晟此時的心態似乎正被這個世界同化,但他畢竟不是這個“主世界”的人,他只是一個過客,一個想要借用此地力量的輪迴者,一個希望獲得能主宰自己命運,保護自己所珍惜之物的人。

伍晟努力控制住想要下去救人的衝動,但在這個關鍵時刻,他敏感的聽覺突然聽到了飛機撞開空氣所發出的呼嘯聲。

“A-10‘雷電’戰鬥機羣!?”

一個編隊的A-10“雷電”戰鬥機羣向伍晟飛了過來。就在這時,雅典娜雕像上的小宇宙突然劇烈燃燒,籠罩聖域的光幕散發出的光芒更爲濃烈。衝向伍晟的A-10“雷電”戰鬥機羣直接化成了光點。

伍晟被雅典娜雕像上的光芒一掃,他整個人楞在原地,思維陷入一個奇怪的幻境,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在黃道十二宮山腳下宮殿內的司令官罕見的笑了幾聲,道:“竟然跑到雅典娜神像上空。有膽量,如此一來,他靈魂的純潔度會大幅度提升,往後想要作惡都難以過自己這關。只是希望他不要迷失本性,否則,我聖域最多出現一個能產生信仰力的人形雕像。那個傢伙不會袖手旁觀吧,否則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再找到這樣一枚棋子了。”

白羊宮內的黑影嘆息一聲道:“不能讓他成爲‘信仰雕像’,否則我聖域還需另找一人。這可不妙。”黑影想到潛入聖域內的入侵者多年做出的事,不竟搖頭嘆息。他手一揮,白羊宮內的淡金色氣團劇烈翻滾了一陣,伍晟的靈魂被黑影強行拉了回來,自主返回了本體。

伍晟的靈魂歸位,卻並沒有醒來,他此時已陷入了一個夢境。一個美好的夢,一個好壞分明的夢,一個正義終必定戰勝邪惡的夢。

在這個夢中,他成長在各種偉人的光輝之下,長大之後,他成爲了拯救人類的英雄,受到無數人的崇拜,搗毀一切反社會的恐怖組織。在這個過程中,伍晟認識了幾個生死摯友和一個智商超高也十分溫柔的紅顏知己。不久,他們結婚了,幾個小孩也哇哇落地。

時間如流水,匆匆而過,轉眼間,孩子也成家立業了,他也進入晚年。以往的朋友一個接着一個含笑而去,多年的妻子也在某一個晚上,在他懷中安詳的離開的人世。不知不覺中,伍晟已年華老去,國家和政府又在遠離鬧市的風景區給他安排了住房,以便他安享晚年。

在這個夢的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完美,天空總是一片蔚藍色,讓人心情舒適,一些形狀各異的雲朵點綴其中,煞是可愛。雲層之間,金色的太陽盡情的揮灑着溫暖的光芒,給大地帶來了無盡的生機和永恆的光明。

天空之下,山川河流之間,一座綠化率達到百分之七十的小鎮坐落其中。這裡的房屋排列整齊,樣式乾淨簡潔,色彩與周圍的景色相互呼應,既不失現代化的先進,也不乏自然的韻味。

街道之上,一輛輛使用太陽能的環保汽車緩步行駛,周圍的人和藹友善,鄰里之間相親相愛,一片和諧氣氛。這裡是一個伊甸園,一個桃源仙境,一個讓人流連忘返,使人不忍離去的地方。

伍晟擁有了一個正義英雄的完美一生,一個沒有任何傷心和遺憾的一生,一個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一生。

已近晚年的伍晟斜靠在躺椅上,享受着午後溫暖的陽光,落地窗外的春風,輕輕掀起白色的窗簾,冒失的闖入這個房間,帶着一絲暖意的風讓人平添幾分睡意。檀木的茶几上放着一杯甘露茶,渺渺茶香怡人心脾,使人心靈舒適,肉體放鬆,一股倦意由此而來,不久,人已入夢,沉沉睡去。

“正義終將戰勝邪惡、”

“爲了世界的和平,我們可以付出一切,我們必勝。”

“我們應該愛我們的世界,愛所有生靈。”

“任何想要破壞這個世界的人,都將敗在正義的鐵拳下。”

“人性本善,相信自己,也要信賴他人。”

“我們……”

無數的正面的話語,像咒語一樣,在伍晟腦海中穿梭,淨化的他的靈魂,灌輸一切美好的事物。這些話語替他講述着邪惡必須被滅亡的故事,同時也修改着他的人生價值觀。

“世界真的如此美好嗎?爲什麼我總覺得這不太真實?”

“一切的一切,似乎有點不對。”

“我想要喜歡這個世界,但爲什麼我無法喜歡?”

“我想成爲一個英雄?我想擁有生死與共的同伴,我想擁有愛自己也被我所喜愛的妻子。妻子?我所愛的人?我已經擁有這一切了,爲什麼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的愛人?她是誰?爲什麼我想不起她的名字?我已經如此老了嗎?爲什麼我連她的樣子也不太記得了,爲什麼我會想起一張似曾相識,又陌生的臉。”

“我終於,也要逝去了嗎。”

在伍晟迷茫之際,一到金色光芒從天而落,伍晟順着這道金色光柱向上飛昇。在金色光柱之上,是一個巨大的六色圓盤。伍晟正飛向圓盤的中心,如果他進入了,這一世的記憶將被無情抹去。

“這是什麼?是……對了,好像‘六道輪迴’?我已經死了嗎?不,我還不能死,我還有些事情沒有想通。”

伍晟嘗試着掙扎,但無論他如何想放抗,都提不起一絲力氣。伍晟在遠超他認知的力量面前,只能隨波逐流,接受命運的裁決和擺佈。

“不甘心,可是……我又能如何?我不想忘記自己,我?我又是誰?該死。爲什麼會這樣?”

眼看伍晟就要進入六色圓盤之中,一道銀色的光柱破開虛空,用無比暴力的方式撞向伍晟,一道刺眼的兩色光華閃過,伍晟和銀色光柱已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中。

遺忘的記憶依次返回,伍晟終於知道自己是誰了。他睜開雙眼,低頭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銀色手錶,一時間不知是何種想法。

“你醒了?”黑影的聲音中有些驚色,他接着問道:“你叫什麼。”

伍晟老實回答道:“伍晟。”

黑影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這黑影沒在理會伍晟,再次沉寂下去。

伍晟在心中嘆息一聲,剛纔的夢境似真似幻,是他以往所思所想。但世事變遷,人心變化,人又如何不會變呢?伍晟摸了下主神給予他的手錶,用他不太高的智商思索着一些問題。

“是主神救了我?”伍晟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爲在銀色光華出現的時候,帶給他的是一種冷酷的毀滅。相比起來,金色的光芒卻要有溫暖得多,只是這種溫暖卻很致命,但它能讓人在舒適中迷失,在享受中死亡。伍晟覺得很慶幸,如果剛纔兩種力量不是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伍晟現在不是魂飛魄散就是成爲另一個人了。

“原來……我不過是一件玩具,一件神的玩具。”

這個結果讓伍晟深受打擊,他沒有想傷害任何人的意思,可爲什麼他會受到如此對待。

“力量嗎?原來如此,因爲我弱小的如同一隻螻蟻,所以我沒有主宰我命運的資格也沒有享受生命的權力。我想變強,我進入了這個世界。可笑的是,我依舊要靠其他神靈創造的世界才能獲得足夠的力量。也許,我只不過是主神的一個實驗品,但實驗品只要有思想,就不會任由他人擺佈。”

想到這,伍晟的心沉了下去,但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再弱小的人,也會想要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如果,我能在兩者這件找到一個平衡點,是否有所轉機。可是,我都能想到的事,別人沒可能想不到。主神世界輪迴者不知多少,天縱之才不知幾何。我又算的了什麼?他們沒有想過嗎?沒有做過嗎?他們做不到的事,我又怎麼能做得到?我又……”

“他們做不到?爲什麼我會認爲他們做不到?也許他們中有人做到了,那麼……我是否也能做到呢?”

伍晟似乎抓到了些什麼。

“要成爲強者,必須要有一顆強者的心。我這樣的人,真的能做到嗎?我能改變嗎?我能……變強嗎?”

伍晟捂住自己的心臟,古人說,心臟是人靈魂的居所。心一變,人也就變了。

“我想做個‘好人’,可是好人往往不長命,往往受人欺壓,在這個世界也是如此。除非我能成爲一個比‘壞人’還要‘壞’的‘好人’?”

伍晟想起了剛纔的夢境,在夢境中,他是一個完美的幸運的“聖母”,他擁有一幫身懷絕技,而且絕對不會背叛他的同伴,他還有一個智商超高的美麗妻子。所以,他可以開開心心的做一個“聖母”。但先現實中,他的夥伴並不強大,他的妻子只是一個溫柔嫺淑,擅長烹飪的普通人,他現在根本沒有做“聖母”的資格。

“我想變強,爲了自己,爲了我所關心的人。對不起了,雅典娜,在我沒有強大起來之前,我不能做‘聖母’。我只能做一個輪迴者,一個信仰雅典娜你的人,希望這種信仰,能讓身在主神掌握中的我獲得一份生機。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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