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無日月,轉眼之間江七跟隨蝶兒進入古墓就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之多,期間除了一開始出去將寧冷萱兩女接進古墓以外,衆人沒有出去過任何一次,衣食之物皆由八名侍女往來解決。
不過寧冷萱兩女雖然被蝶兒接進來了,但是江七和兩女見面的次數少之又少,只知道兩女已經拜入古墓門下,除此之外每次見面,他都覺得兩女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而且這種變化是由內而外的。
對此,江七在心底默默地替她們感到高興,很明顯這是內力精進的結果,但兩人學的是什麼功夫他卻不從得知。
反倒是江七一天無所事事,最後只好潛心於機括暗器的製造,反正有八位侍女在,他根本不用考慮材料的事情,只管開口就好。
而除了做暗器以外,江七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陪蝶兒玩耍,也因此徹底認清了這個可愛又可憐的孩子。
說她可愛,是因爲蝶兒對一切都感興趣,江七說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她都能高興半天,並且喊着讓江七以後陪她去看外面的東西;說她可憐,則是因爲她從小除了練功習武以外,沒有做過任何和小孩子有關的事情。
而一直教她這些的,據說是一名老婆婆,但是這名老婆婆在江七等人來之前不久剛好去世,她們之所以離開古墓就是去安葬這位老婆婆的骨灰。
江七也因此想起了這個墓穴的名字,活死人墓。他萬萬沒想到,楊過和小龍女隱居之後居然沒有改變古墓派這個悲劇。
所以,江七在這兩個月裡幾乎是傾盡所能地彌補蝶兒的童年,扮演着亦兄亦父的角色,甚至連修習九陰真經的事情都被他拋諸腦後。不知不覺間,看到蝶兒歡笑已經成了他最大的滿足。
就像他現在費勁心思在做的這件東西一樣,每一個零件都夾雜着他對蝶兒那種父愛般的情感。
“江哥哥,江哥哥!”人未至,清脆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緊隨其後的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江七連忙收起自己的半成品,張開雙臂把飛撲過來的蝶兒抱了起來:“小丫頭你又重了,說,是不是又偷吃了。”
故意裝作一臉怒意,還惡狠狠地在蝶兒的頭上彈了一下,但是蝶兒完全不吃他這一套,江七摸清了她,她也摸清了江七,江七什麼表情代表什麼情緒,她摸得一清二楚。
“蝶兒纔沒有偷吃,蝶兒重了是因爲蝶兒長高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短短的兩個月,蝶兒伶牙俐齒的程度突飛猛進,現在江七已經隱隱有制不住她的趨勢。
“哦?那你這麼開心是因爲你發現自己長高了麼?”江七說着摸了摸蝶兒的腦袋。
“纔不是,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麼,會因爲自己長高了高興成這個樣子。”一巴掌拍掉江七粗糙的大手,蝶兒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江七。
聽到這種話,江七除了苦笑以外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原來有孩子是這麼開心的事情。
“你看這裡。”興奮的蝶兒根本等不及江七去猜,而是直接對着江七張開自己的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豁牙,下面已經露出了新牙的牙尖。
江七恍然大悟,前些天,蝶兒哭着喊着跑過來找他,完全是天崩地裂的架勢,仔細問清之後,才發現是她掉牙了(捂臉哭)
連解釋帶安慰地說了半天,最後蝶兒才收聲,還是江七一再保證她的牙一定會再長出來的,爲此兩人甚至簽字畫押……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江七又一次愛溺地摸了摸蝶兒的腦袋,然後又一次被蝶兒一巴掌打開。
“記得和如夢如煙幾位姐姐說,下次出去的時候,多買些骨頭回來燉湯,要不然你的新牙會長不好的。”
江七說着嘆了口氣,常年住在古墓裡已經對蝶兒造成了影響,雖然不知道正常小孩什麼時候開始換牙,但是蝶兒這種八歲多才開始的,明顯是慢了。
然而,江七氣還沒嘆完,蝶兒就已經跑了出去,看樣子急的要命。
“蝶兒你幹嘛去。”江七感覺自己的腦回路有些跟不上轉了。
“我去告訴姐姐們買骨頭!”來無影去無蹤,說的就是蝶兒了。
哈哈大笑幾聲,江七又掏出了剛剛藏起來的小玩意,開始繼續打磨零件。
這一磨,就又是兩個月過去了……
“我抻……”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江七全身的骨節隨之劈啪作響:“哎我去,這老腰真是不行了。”
晃了晃有些痠疼的腰,看着桌子上最後的零件,掛着深深的黑眼圈的江七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不過還好,總算是趕上了,再慢一點的話可就廢了。”
收起東西揣進懷裡,江七連忙趕向另外一個石室,整整一天,江七幾乎都躲在裡面,只有安撫不開心的蝶兒的時候出來幾次,但每次都哄了一會兒就又跑了回去,弄得蝶兒越發的不開心。
但所有的不開心都隨着夜晚的到來而煙消雲散……
“臭哥哥!壞哥哥!討人厭的哥哥!今天都不陪我玩,我以後再也不要你陪我玩了。”蝶兒專屬的石室中,滿含着怨氣的清脆聲音有節奏地迴響着,雖然一直在罵江七,但是卻沒有一句和江七沒關係。
“哎呦,誰惹我們家蝶兒生氣了?”開啓了裝瘋賣傻模式的江七對罵聲充耳不聞,三兩步就湊到了蝶兒身邊。
蝶兒心中一喜,但很快就換上了一張強撐怒意的臉:“誰是你們家蝶兒,蝶兒都沒人要了。”
“怎麼可能,只要把我們美麗可愛的蝶兒放出去,全天下的大老虎肯定都會撲過來,生怕落在後面。”江七煞有介事地說着。
蝶兒卻一臉的疑惑:“爲什麼是大老虎?”
“因爲我們家蝶兒是小胖豬啊,大老虎看到好吃的小胖豬自然要撲過來。”江七說完撲哧一笑,最近幾個月蝶兒因爲心情的緣故,的確圓潤了不少,但是絕對談不上胖,可是江七就喜歡這麼刺激她。
“你走開,你纔是胖豬,你是大胖豬,大老虎都不吃的大胖豬。”蝶兒叫喊着,直接把江七按倒在地,說實話,真要動手的話,現在的江七並不是蝶兒的對手。
但是按倒江七之後,蝶兒就換上了一臉委屈的表情:“大胖豬今天怎麼不和蝶兒玩了,你知不知道蝶兒今天有多不開心。”
“別不開心了,大胖豬帶你去個地方怎麼樣,去了你就肯定能開心。”江七說着伸出大手擦了擦蝶兒的眼淚。
“你騙人,你帶蝶兒去哪裡,蝶兒都不會開心的,蝶兒已經生氣了。”不擦還好,江七一擦,蝶兒的眼淚就像決堤了一樣,止都止不住。
“大胖豬什麼時候騙過你,還記得大胖豬說要帶你去看會發光的鳥麼,大胖豬抓到一隻哦,你要不去看我可把它烤了吃了。”
“你不準,你不準吃發光鳥,你要敢吃蝶兒就再也不理你了!”聽到“會發光的鳥”幾個字,蝶兒的眼淚居然收了回去。
“好,我不吃它,它要是能讓我家蝶兒開心我就不吃它,要不然我就拔光它的鳥毛,讓它再也沒辦法發光。”江七說着做了一個拔鳥毛的動作。
“不要,蝶兒看到它一定會開心的,大胖豬不要拔它的毛,蝶兒求你了。”蝶兒說着從江七身上跳了下來,前一秒還是委屈的笑臉瞬間變成了興奮:“大胖豬快起來帶路,我們去看會發光的小鳥!”
奸計得逞的江七開心地站了起來,帶着蹦蹦跳跳的蝶兒朝着自己躲了一天的石室走了過去,沒過多久,兩人就來到了石室門口。
“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開門。”江七說着,但是沒想到蝶兒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還沒等他數一,一雙小手已經把石門推開一道縫隙,鑽了進去。
鑽進石室的瞬間,蝶兒就愣在了原地,古墓中特有的那種淡藍色熒光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搖曳生姿的燭光。
最前方,火光勾勒出了一個小女孩的畫像,雖然和蝶兒本人只有七分像,但依舊可見用心良苦。
順着燭光鋪成的路向前走,石室中間的圓臺上,九支細一些的蠟燭圍成了一個圈,中間放着的竟然是江七曾經提過一次的蛋糕,雖然蝶兒沒見過,但是她知道這個肯定就是蛋糕,因爲這個樣子和她夢裡的一模一樣。
“蝶兒生日快樂……”
黑暗中,八名侍女和寧冷萱兩人唱着歌走了出來,帶着微笑的江七走在所有人前面,唱的最爲響亮。
突然間,蝶兒覺得鼻子一酸,原來江七不是不陪她玩,而是在忙着佈置這裡。
“吹蠟燭許願,許了願之後會有神奇的事情發生哦。”
難得地,蝶兒居然乖巧地“嗯”了一聲,隨後立刻跑到了蛋糕旁邊,極爲認真地許了個願,然後吹滅了九支蠟燭。
蝶兒的動作就像一個連鎖反應的起始一樣,九支蠟燭熄滅後,石室中所有蠟燭盡數相繼熄滅,真個石室陷入一片漆黑之後,石室的角落突然亮了起來。
一隻足有桌面大小的七彩鳳鳥伸了伸翅膀,歪過頭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之後,振翅而起,拖着七根顏色各異的尾翎開始在石室中盤旋。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呆了,而蝶兒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興奮,反而站在圓臺上盯着七彩鳥不停地流淚。
七彩鳥繞了半天之後,突然發出一聲輕吟,同時將自己的翅膀完全展開,最後在所有人驚訝而又惋惜的目光中變成了一團火焰。
“不要!”
蝶兒單腳點地,直直地射向了空中的七彩鳥,但是等她飛到鳳鳥身邊,火焰已經徹底將它吞噬。
淚珠不停地在蝶兒眼中打轉,但還沒等她哭出來,奇蹟的一幕發生了。
火焰中之中,一隻只拳頭大小的七彩鳥飛了出來,最後整整飛出七隻,七隻七彩鳥繞着蝶兒上下翻飛,和她一同落到了地上。在衆人眼中就像仙女下凡,神鳥相依一般。
“這是大胖豬給你的生日禮物,你喜歡麼?”
遙遙地看着江七,蝶兒的眼淚如同斷線珍珠一般落了下來:“喜歡,蝶兒最喜歡大哥哥了。”
“喜歡就……”
心滿意足的江七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ps:這真的是小鷹嘔心瀝血的一章,三千五百字也算是大章節了。不過寫着寫着小鷹也凌亂了,漸漸弄不清兩人的具體關係,但是後來想想這也是對的,因爲江七和蝶兒也未必弄得清,小鷹又幹嘛要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