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爲什麼會是佐佐木?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巧合嗎?還是早有預謀?她的目的是什麼?是我嗎?還是另有所圖?
……不行,資訊實在太少了些。根本不能分析出什麼來——出了一件很明顯的,我已經接觸過三年的氣息之外——位面之力——春日所流失的一半位面之力——現在正在佐佐木的身上閃耀着。
無論如何,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這時候,佐佐木笑了起來,如同花開一般的笑容在一瞬間奪走了我的神智,一年不見,她似乎變得更加漂亮了。纖細的肢體,潔白的皮膚,完美得無以挑剔的面頰……我甚至稍微有點後悔,當年爲什麼沒有選擇她。而是選擇了春日——當然,只是一點點,非常微小的一點點。
“你就是這麼對待許久未見的老朋友的麼?”佐佐木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了我的額頭上。
“啊……那個……你……”我手足無措,就好像強制被父母安排相親的小男生一樣,緊張的不得了。
佐佐木再一次笑了,似乎很滿意我這樣的表情似的,在這之後,她略顯突兀的抱住了我,貼近我的胸口,輕聲說道:“阿虛……我很想你。”
……
這種時候,我要麼應該推開她,之後說一句:“小姐,請您自重。”要麼應該伸出雙臂迴應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但是兩者都沒有。
我只是傻呆呆的站着,像是泥塑木偶一樣傻呆呆的站着。
佐佐木的擁抱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只是一小會兒,她便貼近我的耳朵,小聲說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之後便鬆開了我,跑走了。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但是最終沒有成功。
於是她跑掉了。雖然知道她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再與我聯繫,但是看着她的背影,我還是難以抑制的覺得難受。
在這之後,春日美滋滋的抱着那個大號的毛絨玩具熊走了過來。
按照慣例,神經大條的春日並沒有注意到我掩飾的很好的一絲失落。
“好了,我們回去吧!”春日忽然這樣說道。
“怎麼……我們還沒有逛完不是麼?”鶴屋學姐稍微有點驚訝。如果就這麼回去的話,那機關所作的一切不都成了無用功了麼?
“因爲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啊。”春日笑眯眯的搖晃着手中的毛絨玩具,而妹妹和實玖瑠則在旁邊雙眼放光的一邊看着,一邊說:“好可愛……”之類的話。
“可是……可是那個……”鶴屋學姐一下子急了。就好像在神祇面前禱告的信徒,聽到神祇所說的:“啊,幫我把那個海洋的海水抽乾行不行?”那種程度,無奈,尷尬,卻又找不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因爲如果足夠努力的話,抽乾一個海洋的確能辦得到。
“再逛一逛吧,春日。”
於是,這種時候就應該由我出場了。
“可是……拿着這個很不方便的……”春日稍微有點猶豫。
“我幫你啊。”我這樣說着,之後從略微有些不情願的春日的手中接過了毛絨玩具。之後SOS團繼續前進。
“那個……那個是真的還是假的啊?!”春日拉着我的衣角,指着那一堆亂七八糟驚天動地的東西問道。
“總算……”鶴屋學姐在旁邊鬆了口氣。同時對裝扮成攤販的機關成員使了個眼色。
“啊哈,這位小姑娘問得好,這些東西是真是假其實俺也不太明白。畢竟這是我曾祖父留下來的。說起來也有一段年頭了呢……”
“曾祖父啊……那一定很悠久了吧?”春日雙眼放光的問道。
“那是自然了,說起我的曾祖父啊,雖然性格奇怪了一點,但是懂得可真多,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一樣。他年輕的時候是個著名的冒險家,曾經在世界各地進行冒險,這些都是他的戰利品。”
“……誒?就這麼把曾祖父的戰利品出售真的可以嗎?”我在旁邊恰到好處的問道。
“真是個好問題啊,少年。”僞攤主笑了起來:“說實話,我並不缺錢,而且你也看到了,這些東西的售價很低。”
“那麼……”
“是因爲……嗯,怎麼說呢……我的家裡面除了曾祖父之外,都是普通人,他們對着些東西並不感興趣。只是隨便的把這些東西放在閣樓裡面生灰罷了。而我……很抱歉,我也有自己的事業要做。所以說我想乘此機會,給這些傢伙找到一個新的,能夠妥善利用它們的主人。”
真是好說辭。想必在這之前已經背過很多遍了吧。如果面部表情再生動一點,不是那麼僵硬就更好了。
在這之後我們滿載而歸。回到家裡之後,春日就開始迫不及待的擺弄這些東西。
“……這上面寫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結果春日一翻開書,一張臉就立刻垮下來了。開口罵起來了。
這幾乎是一定的,佛經用的是梵文,道藏用的是古篆,福音書用的是楔形文字,你看的懂就有鬼了。
“拿過來我看一下。”我這樣說着,之後接過了春日遞過來的墜天使教典,裝模作樣的開始翻譯。
“誒?阿虛你看的懂啊?”春日顯得很興奮。
當然了,這些本來就是我寫的。
“嗯……稍微有點困難。不過這些東西,看起來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當然了春日,我並不建議你隨意的學習這些東西,因爲太過危險了。”
“是這樣嗎——這些都是真的?”春日自動無視了我的後半句話。
“大概……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們可以試一試。”我說完之後,就隨手拿過了一個不鏽鋼的水杯。之後裝模作樣的念動咒語——緊接着,奇蹟發生了——水杯在一瞬間變成了金黃色的——當然,僅僅是一瞬間。
“這……這簡直——”春日完全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但是這一刻她清楚地明白一件事情:“她想要做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已經成功了——既然找不到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那就把自己變成他們的同類好了。
至於危險?哈,孤堂堂一名八翼墜天使亡靈(最近一段時間力量回復的很不錯,當然靈魂碎片也快要用光了)替她保駕護航,有什麼可擔心的。
春日接受了我的建議,將這些東西全都交給了我,讓我保管並且研究,而她則會在我的教導下學習這些東西。
在這之後,春日愉快的回家睡覺去了。
午夜十二點。
佐佐木就好像她保證的那樣給我打了電話。
“阿虛麼?”
“的確……雖然稍微晚了一點。”
“生氣了麼?我也沒辦法呢,因爲不能確定春日什麼時候離開。”
“是這樣麼?”我輕輕嘆了口氣:“最近這一年,你過得還好麼?”
“你覺得呢?”
“就是因爲不知道所以纔會問出來。”
“呵呵……阿虛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佐佐木這樣笑着,之後語氣稍顯失落:“不,一點都不好……我原本以爲我能忘了你的,可是最後我發現自己辦不到。”
“對不起。”
“不,你沒必要抱歉。因爲你沒做錯什麼。”
“……沒做錯什麼,差不多也等同於什麼都沒做……你在怨恨我麼?”
“怨恨麼?怎麼可能……阿虛,我只是很想你……我們可以見見面麼?”
“可以。”
“那麼就定在明天行不行?”
“這麼急?而且明天不是開學的日子麼?”
“那些東西對於阿虛你來說,真的很重要麼?”
“不重要。”我想了想,又補充說:“至少沒有你重要。”
“還是和以前一樣,很會騙人呢。”佐佐木愉快的說道:“那麼就這麼定下來了。我們就在平時約定的冷飲店會面,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認識。”
“朋友?”
“放心好了,只是普通朋友……嗯,這麼說也不太對勁啦,總之我們的關係並不是太好。也沒有達到朋友的等級,充其量只是剛剛認識而已。”
“……是這樣嗎?”
佐佐木再一次暢快的笑了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呢,阿虛你這個小心眼——放心好了,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你在說什麼啊。我哪有……”
“明明就有,嘴硬——好了,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明天八點鐘,別讓我等太久。”
佐佐木說完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這算是什麼啊?出軌嗎?我抓散了自己的頭髮,發出了懊惱的喊叫聲。
“聽得到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希的聲音忽然傳到了我的靈魂之中。
“……聽得到。”我一邊在心裡抱怨着:今天是怎麼回事啊?一個個的,一邊說道:“有什麼事情不能打電話嗎?”
“只是確認一下,你到底在幹什麼而已。”有希說完這句話後,我身邊的手機就再次響了起來。我抓起手機按下了通話鍵,果然是有希那個傢伙。
“……很晚了,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說麼?”
“因爲不能確認涼宮春日是否在你那裡。”有希說出了和佐佐木類似的答案。
“有事麼?”
“白天的時候……那個人是佐佐木?”
“爲什麼你會知道這個名字?”
“資訊統合思念體調查過有關涼宮春日的一切資訊,包括她身邊的人,比如你,比如佐佐木。”
“這樣麼……”
“她很危險。”有希這樣說道。
“危險?”
“還記得在鶴屋提供的私人島嶼上遇到的事情麼?”
“當然記得。”
“她身上有着相同的氣息。與那一次的襲擊者一樣。”
“但是佐佐木確確實實的是個土生土長的地球人……”
“並不是她,應該是她身邊的人。”有希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接着補充:“就好像我和涼宮春日之間的關係一樣。”
我回想起了佐佐木所說的話: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認識……
如果這麼說的話,她那幾個“不怎麼普通”的朋友之中,大概包括着一個宇宙人造人吧。
“我明白了。”我接着說道:“她約我明天去見面。有希你怎麼看這件事?”
“最好不要去。”
“如果我非去不可呢?”
“……能不過去麼?”
有希出人預料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她的身上有一半的位面之力。”我這樣解釋:“和春日的情況一樣。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只要是擁有位面之力的女孩,都是你的目標麼?”
“也可以這麼說。”
“注意安全。”
“我會的。”
在這之後,有希和我結束了通話。放下手機之後輕輕罵了一句:“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