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也不愧是我,很快就調整好了心理,臉上浮現出恰到好處,不卑不亢的笑容,衝着那個宦官行了個晚輩對於長輩的禮節。
“真是個好孩子。”那個宦官眼看着我這麼懂事,用袖子捂住嘴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過獎了。”父親點了點頭,之後和那個宦官交換了個眼神。便上了東北軍區駐雒陽辦事處準備的豪華轎車,一路開去下榻的酒店了。
“那個,是家族的盟友麼?”坐在車裡面,我這樣問父親。
父親點了點頭:“嗯,孟德早慧。這種事情說給你聽也是無妨。我們曹家在聯邦內部雖然位高權重,只是出身卻不好,當年曹家高祖本姓夏侯,後來過繼給了當朝宦官的曹家。就是憑藉着朝廷內宦官的援助。我們曹家才能在東北立足。後來我們曹家也很是出了一些英才。實力也越來越強。等到了現在,已經成了有實無名的東北王。
然而就是因爲這該死的出身。那些自命清高的士族看不起我們,卻又嫉恨我們手中的權勢。因此少有人與我們曹家相交。而我們曹家爲了在中樞能有人說的上話,也只能與宦官結盟。宦官們對於在外部交到我們曹家這樣的盟友,也很高興。雙方算得上互惠互利了。”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名聲上不好。”
父親卻是苦笑了兩聲:“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啊。好在我曹家在東北經營上千年。在那裡卻是無礙的。”
這一次,我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出心裡的想法。
太小了。
父親的格局,只有東北一地麼?
實在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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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據說是七星級的。專門招待到了雒陽的外地大員。父親的職位夠高,手段也夠強,在這種時候還能直接包下一個樓層的房間。只是旅店住的雖然不錯,卻也比不上家裡舒服。出門在外,我已經有點想家了。
老皇帝的喪禮辦得很大。中華畢竟是傳承了數千年的超級大國,雖然近些年有些衰敗了,可是底子仍然足得很。看上去到是氣勢十足。只是花銷也大得嚇人。讓我覺得牙磣。心裡想着這麼多的錢,都足夠組建二十個特種裝甲師了。泥馬竟然花在一個死人身上。真是羣敗家子。
葬禮過後便是新皇的登基儀式了。兩場紅白喜事隔了一個星期,倒是給了父親一段緩衝的時間,畢竟進京一次不容易。雖然通過可視電話也能見面,卻哪裡及得上面對面交談那麼親切。於是,在第一天奔赴了宦官領袖高亥的接風宴過後,父親便領着我一家一戶的交流感情去了。
兩家的大人在談談交情,互相吹捧一下功績,再交換一些承諾之間。自然也要讓雙方的孩子見見面,好爲將來做些打算。要是家裡還有適齡的女性的話,那麼更是會盤算着能不能通過聯姻的方式搭上曹家的大船。就算家事稍差做不成正妻,那麼平妻也可以啊。再退一步,便是妾是也好。
畢竟,曹家名聲雖然不好,可是實力卻是一等一的雄厚。我又是曹家獨子。說不得他們的下半輩子就指望未來女婿了。
因此,在那些該死的混蛋臉上,我看到了裝出來的慈祥,而在他們的眼裡,我卻只看到了赤裸裸的慾望。
真噁心。
至少,我不會對那些拖着鼻涕穿着開襠褲還缺了牙齒動不動還哭一鼻子的小矮子感興趣。
而那些稍微大了一點的,要麼矯揉造作,要麼驕橫跋扈,要麼妖冶淫蕩,要麼粗俗不堪。反正沒一個我看得上的——更何況她們年齡比我大!
“孟德你眼界太高了吧,小孩子不都是這樣麼。我倒是覺得有幾個不錯……呃,好吧,當我沒說,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於是,準備勸我稍微認真一點的父親沒等說完一句整話,便敗退了。
隨便了。等到了年齡之後,就隨便找個看得過去的女人生個孩子,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如果那女人的家族能給我稍微提供點幫助的話自然更好。如果沒有的話也無所謂。指望我幫忙自然可以。但是報酬一分錢也不能少。至於愛情什麼的,呵呵。
“或許是因爲孟德還小的緣故吧。等過些年精關開了或許就不一樣了。”父親這樣安慰自己。
隨他的便了。我反正是打定了主意。等看過那個嬰幼兒登基的好戲之後就回東北去。再讓我去相親卻是休想。有那會的功夫還不如看看兵書或是練練劍術。
說到這裡,我也稍微有點自豪。作爲東北總督的兒子,我自然不會跟普通人一起擠到學校去上課。而是和東北軍區的高層官員子嗣一起接受精英教育。
不過在我看來,這羣高層子弟之中除了少數幾個可造之材之外,大多數都平庸的很——並不是說他們不夠努力,而是天賦,天賦上的差距,讓這些傢伙在聽講師傳授各種專業知識的時候,像是聽天書一樣困難。
我卻不同了。講師們傳授的知識照單全收,除此之外,各種兵書戰冊也都有涉獵。從最古老的太公兵法,到最通用的陸軍操典,再到最新的特種機甲戰例都有看。
看累了就是練劍,和看書一樣,最古老的戰國時期的猿公劍到最實用的,數百年前俞大猷編寫的倭刀術,再到最新的劍道指南書都有看。雖然沒有什麼名師指點,練得有些不成樣子,我也不擔心,反正只是爲了強身健體和放鬆心情。就是上了戰場也用不着拿刀砍人。刺刀戰術早就過時了幾百年了。(當然,我沒有想到今後的戰場還真泥馬多得是冷兵器對毆。)
不過這麼做也不是沒有好處。他人得知我這麼用功之後,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要稱讚一句:將門虎子。雖然父親本人的身手差得很。
而正當我看夠了一天量的兵書,正準備去這個樓層的健身房練習一下的時候,父親走進了我的房間。
“登基大典比預計的提前了一天。”父親這麼對我說。
“爲什麼?”我這樣問。
父親冷哼了一聲:“還不是EU的那羣混蛋,竟然想要趁着喪事進攻北方。我們的間諜傳來了消息,這才趕緊了一點。”
這樣麼?那羣歐洲番邦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野蠻啊。我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真是羣野蠻人。”看來父親的觀點與我相同,等到我迎合了他的話之後,父親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既然想要參與登基典禮,這裡有些規矩,你必須遵守的。我現在說給你聽。”
我點了點頭。或許傳承越久的國家規矩就越多吧。我這樣想。之後認真的聽着父親所說的各種既繁瑣又無趣的規則。
只是,當父親說到了下跪行禮之後,我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我不願意。”我這樣說。
“什麼不願意?”父親很明顯沒聽懂我的意思。
“我是說,我不願意下跪。”
“不願下跪?前些天的喪禮上,你不是跪過了嗎?”父親有些奇怪。
我搖搖頭:“我的意思是,我不願意跪一個乳臭未乾——不對,根本是個嬰兒——還是個女的。我不願意跪她。”說完之後,我想了想,補充道:“老皇帝倒是勉強能受的起我一禮,畢竟死者爲大。”
父親聽我的意思,好像老皇帝還是虧了自己已經死了,這才受了我一記跪拜禮。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得不說,父親真的很遷就我——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爲在我之後,他就再沒有過孩子。
看我這樣說,父親也沒什麼表示,只是寬容的笑了笑:“不願意去就不去吧。只是不去,你也就看不成這一出好戲了。”
我聳聳肩,無所謂了,就跟點心似的,吃了的確很好,可是不吃也無所謂。
“那就這樣好了。”父親說完之後就要出去。
“等一等,父親。我還有事情要跟你商量。”我這時候叫住了他。
“哦?什麼事情?”父親問道。
“等回去東北之後,給我一支軍隊吧?”我說。
“你想要參與這次戰役麼?是不是早了一點?”父親有些疑問。
“父親也說過,我是早慧之人。而且我們曹家身處前線,接觸戰事自然越早越好。”
父親像是被我打動了一樣,點了點頭,又思考了一下,說道:“那麼,我就安排你到……”
“不是的父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打斷了父親的話。
“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了?一起說出來吧。”父親呵呵一笑,說道。
“我的意思是說,我想要做一支軍隊的主官,並不是那種掛職的參謀或者後勤人員。軍隊規模也不用太大,即使一個營也好。”
“你這可就有點過火了。”父親搖了搖頭,剛想要拒絕我,卻聽見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父親神色變得淡漠了許多,又回到了平時那個高深莫測的東北總督的狀態。
於是,一名僕人推開門,先是衝着父親和我分別行了一禮,之後掏出了一封請柬,雙手遞給了父親。
“高公請您過府一敘,還有……”僕人轉過臉去看向我:“如果可以的話,請公子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