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方應看抽絲剝繭一般的解說之後,張小凡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
張小凡並非是癡愚呆傻之輩,如果是癡愚呆傻之輩,他也不可能同時修煉《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這佛道兩門至高道法,更不可能在得到《天書第一卷》總綱之後,悟出了佛道同流的道理,將自己體內那南轅北轍的《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這兩種高深道法,完成了佛道合流,雖然限於時間太短,還沒能將佛道合流全部完成,但是至少已經超過了一半,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癡愚呆傻之輩?
但是,張小凡的缺點也非常的明顯,那就是他的經驗和閱歷實在太少了,當然,這也是有利有弊的,往好了說,這是純樸天真,乃是赤子之心,往壞了說,這就是不諳世事,想法太過單純,因此,他雖然不是癡愚呆傻之輩,但是在行事上,卻也沒什麼不同。本來這種事,如果張小凡沒有拜入青雲門,沒有進入修行界,那麼,他猜不出普智禪師的身份,也不知道普智禪師的身份代表着何種意義,那麼,他想不明白當日之事,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他並不清楚其中的隱秘,但是,張小凡如今可是拜入了青雲門,而且還是青雲門大竹峰一脈的關門弟子,雖然地位比不了蕭逸才這樣的人物,但是,一些修行界的常識和一般的隱秘,他都是可以瞭解清楚的,但是,他卻並沒有去了解,顯然,他的心思還是不夠縝密,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纔有今日之難!
想到這裡,張小凡也恍然大悟,雖然這件事並不難解釋。甚至可以說,認真算起來,他自己並沒有什麼大逆不道的行徑,這件事攤開來,他也只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小孩子而已,畢竟,當日傳授他《大梵般若》的人,就是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禪師,而且,也是普智禪師讓他拜入青雲門的。並且叮囑他不要讓人知道他會《大梵般若》。雖然說。現在普智禪師不在,只是張小凡一個人的言辭,可是,只要想想當日在東海流波山。那些天音寺弟子,尤其是那個被成爲是下任天音寺主持的法相和尚的舉動,就看窺破一絲端倪,尤其是張小凡依稀記得,他從來沒見過這法相和尚,但是顯然這個法相和尚對張小凡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當日在空桑山煉血堂總壇時,這法相和尚對他的態度就與旁人有異,當時還不明白。只以爲這就是法相和尚的風度,現在想來恐怕並非那麼簡單!
只是,張小凡卻也明白,如果這件事真的就是簡單容易,恐怕他的師傅田不易以及青雲門的諸位首座和長老。還有坐在他面前的方應看師兄,就不會這般鄭重其事了!
看到張小凡臉色的變化,方應看露出了笑容,以他對張小凡的瞭解,顯然已經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結果,那就是張小凡已經想到這件看起來並不複雜的事,其背後所代表的錯綜複雜,交織如網的牽扯!
“師兄,你說爲什麼普智禪師要把《大梵般若》傳授給我呢?”
半餉之後,張小凡突然開口問道。
“小凡師弟,說起來你當日爲什麼被師傅收爲弟子呢?你知道原因麼?”
方應看一聽張小凡的問題,就知道這個傢伙絕對是郭靖那種‘大事精明,小事糊塗’的人,看起來木訥執拗甚至有些愚笨,可是越是那種重要的事,反而他們越冷靜,思路越清晰,顯然,張小凡已經猜到了一點當日的真相,只不過依舊是限於他閱歷少、經驗少的缺陷,無法想到當日之事隱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貓膩兒!
“師兄的意思我明白,當日我和驚羽被帶到玄天大殿之中,所有人都認爲驚羽的資質極好,因此,他們都搶着收驚羽爲徒,最後被龍首峰的蒼松師叔搶到了,而我則因爲資質根骨太差,無人願意收爲弟子,最後還是師傅慈悲,將我收入門下。只是,我依舊還是要問師兄一句,爲什麼普智禪師會把《大梵般若》傳授給我?”
張小凡談及當日之事,沒有半點的尷尬,語調平靜地述說了當日之事,只是最後卻依舊再次問了方應看那個問題。
“小凡啊,這麼多年下來,你也學會睜着眼睛說瞎話了!師傅哪裡慈悲了!他當日根本沒想收你爲徒,但是龍首峰蒼松師叔擠兌,硬把你塞給了師傅,不然,你覺得爲什麼最初幾年,師傅總是看你不順眼?”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問爲什麼當日普智禪師放着資質根骨更好的林驚羽不傳授,反而會把《大梵般若》傳授給你,對吧?”
“呵呵,其實這件事並不是像你猜想的那麼複雜,有着多麼深邃的內幕,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你的資質根骨不如林驚羽!以普智禪師的眼力,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你們兩人的資質根骨,他自然知道青雲門作爲正道第一大門派,林驚羽這等天資絕佳的少年,正是潛力最好的弟子,因此一旦你們兩個拜入青雲門,以林驚羽的資質根骨,勢必會被諸位首座長老看清楚,到時候肯定是悉心培養,這樣一來,《大梵般若》如果傳授給林驚羽肯定會唉第一時間就暴露無遺,相反,小凡你的資質根骨只能算是中等,如果沒有林驚羽做對比,你也還算可以,但是有了林驚羽做參照,你的資質根骨就只能算是很差了,因此,勢必無人問津,這樣一來,你修煉《大梵般若》的話,就不會被人看破!”
方應看鄭重地給張小凡解說自己的猜測,因爲,他知道現在已經明白過來的張小凡,恐怕對當日普智禪師不傳林驚羽反而傳授自己《大梵般若》的事起了疑心,如果只是疑心也就罷了,但是張小凡卻知道普智禪師後來還給了自己一顆噬血珠,正是這顆噬血珠讓他得到了《天書第一卷》,但是也讓他險些在滴血洞中被八百年前的魔道巨臂黑心老人的殘魂奪舍,因此,他的想法就有些陰暗了,正是這個原因,方應看纔會鄭重其事地將當日普智禪師的想法敘述出來!
“師兄你知道我們村子除了我和驚羽、王二叔這三個人之外,所有人都在那一夜慘死的事,但是,你恐怕不知道,其實,在那天晚上,我和驚羽都見過那個兇手!”
“那天下午我和驚羽以及其他小孩子一起在村口玩鬧,當時我和驚羽起了爭執,一時間,我們兩人就頂牛了,誰也不讓誰,如果不是普智禪師在旁邊勸解開了我們兩人,恐怕當時,我會被驚羽掐死,後來到了晚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出現在了村口的破廟裡,當我明白過來的時候,普智禪師已經和一個黑衣人打了起來,而且他還受了傷,聽兩人的話中之意,是那個黑衣人拿我當誘餌,在我身上放了絕毒的毒蟲,普智禪師爲了救我,一時不查被毒蟲所傷,那個黑衣人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大幡,腥臭難聞,普智禪師說那東西叫毒血幡,後來,那個黑衣人打不過普智禪師,就施展出了……《神劍御雷真訣》!”
說到這裡,張小凡突然間停住了,然後雙眼盯着方應看,眼神中露出一片的迷茫和困惑。
“《神劍御雷真訣》?小凡,這件事你還和誰說過?”
方應看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當張小凡說出《神劍御雷真訣》這六個字之後,雙眼中露出的迷茫困惑之後,他也不得不在臉上顯出極度震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