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海族並不畏懼犧牲。畢竟它們有‘聖戰士’特色,教義洗腦,狠起來連自己都怕。
但海族也討厭沒有願意,或低迴報率的犧牲。
它們很清楚第一混編魔改艦隊的艦船,是什麼檔次的造物。
可以說,那些兵器,就是薪王指頭縫裡漏出的造物之力所生成的大玩具。
它本身並沒有多厲害,厲害的是薪王越來越完善的戰爭體系。
即便是海族聖域,躍空後也限制很大,因爲那是哈斯塔的風之力所主導的場所,跟克蘇魯水之力主導的場所天然對立。
當然哪怕是首先,也還能用逼格來應對,聖域是可以靠着領域之能,秀一下不講理的濫強效果的。
然而食火者也不過是比聖域低一個檔次,搭配上MA,就是火領域的半隻腳傳奇。
所以當他們不願意死磕,而一定要玩捉迷藏,那麼海族聖域也只能與之上演戰機追逐戰或戰機狗鬥戰。
這本身就有被帶節奏的嫌疑,更何況太空還有天基武器這一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
聖光這種玩意,對克蘇魯世界而言,是典型的非主流。原本就像海溝中能自發光的生物,哪怕是存在,也不是正宗的陽光光源,並且量低,搞不出什麼大事端。
可凱恩來了,還逐漸完成了對這個世界的超凡法則的解析。於是聖光量化出現的技術難點解決了。凱恩雖然就職薪王,純粹性極高,但還是能假借外物,來達成合成和利用聖光的目的。
聖光對克蘇魯系的怪物,絕對稱得上是一招鮮,比現代的、被抗病毒藥劑刺激的進化了N代的流感病毒對付古代人還好使。熱刀黃油般,戳下去就立刻通透。
聖域也怕。
可聖域終究是體量小、但破壞力大,機動性強、抗性還高的超強單體,不至於像傳奇那般,被光一打就灰飛煙滅。
所以聖域要是狠下心玩猥瑣,對艦船搞破壞,凱恩一方還是很頭痛的。
海族的聖域也不講究人類的那套道德規矩。一哄而上、潛伏偷襲、大肆屠戮,都沒什麼心理壓力。就像人類捕獵野獸時,將耐心潛伏、打冷槍稱作智慧和技巧一樣。
這也是凱恩推崇‘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套的主要原因。
其實也不是絕對不能談愛,只不過有個前提,那就是徹底掌控,無懸念碾壓。就像現代很多普通人動不動就認爲獅子老虎熊都萌萌噠,如果他們能聯繫自己數百年前的先人,聽聽他們會怎麼說?又或聯繫數千年前的祖先,再聽聽他們的看法。
沒有絕對的掌控力,而去談對異族的愛,凱恩覺得是淺薄、甚至可恥的。真的愛心氾濫,就先看看窮困潦倒、食不果腹的同類再說吧,真能包容了不同民族文化的他們,再談什麼和平友愛不遲。
在凱恩看來,博愛很多時候其實是無奈之舉。拿對方不能怎麼樣,於是就選擇了博愛,它往往比敵視和恨更適用,更能緩解和弱化矛盾。
如果能絕對碾壓……遍佈美洲的2000萬印第安最後變成30多萬被圈在美利堅中西部的貧瘠保留區中生活,就是個很有說服力的例子。這還是同種不同族。
然後,人不能兩套標準,他這麼想,就得允許異族也怎麼想。
所以宇宙黑森林法則沒毛病,所以不必對異族抱有什麼美好的幻想。
推己及人,都是在資源總是不夠,剝削總是存在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食物鏈頂級,憑什麼你是食肉,他就是食草?
即便對方有文明優越性,那也是雜食的,只有確認你是無害的,或者說他能絕對控場,纔有可能出現強者的仁慈,否則就算憨傻似豬,吃起人來也照樣兇殘。
這樣的凱恩自然不會因海族聖域的流氓風格就氣急敗壞,人家夠強,並且也是冒了風險的,還不允許人家裝比?
只不過……凱恩一方的鎖定模式和打擊方式,都有些彪悍,聖光灌頂直接瓦解艦船船體,哪怕目標在艦船內部,都不放過!
斷腕之勇,表現的淋漓盡致,一名海族聖域就因爲沒能及時逃出‘大棺材’而被懟死,另外一個負傷逃逸。
第一混編魔改艦隊則又秀了一把技術逼格,以臨時的能量幕代替船殼,保障了船體的完整性,不至於進水沉沒,然後補給艦奉上魔改納米金屬材料,就像滾牆抹白灰般將材料塗抹均勻,其自然能跟能量幕的能量有機融合,什麼樣的創口都能彌合。而內部損毀,則能通過魔法熔鍊+設備記憶魔法進行修復,唯一制約修復的,只有性價比。
如果是內部大破,就不值當的全恢復了,而是保證不沉,拖回船塢大修,比這種緊急修補要省錢。
外人不清楚這裡邊的說道,在他們眼裡看到的就是第一混編魔改艦隊的船被海族強者毀的千瘡百孔,結果沒多久就恢復了,照樣能跑能打,原來魔改這麼變態的麼?
第一混編魔改艦隊傳承了火牢領喜歡直播秀的傳統,因此全球有條件接收電訊號的人們都成了這場戰役的見證者。
艦隊也沒有刻意掩蓋損失,不過就像某人說的:這種坦誠更像是變向的吹噓。
因爲艦隊方言明有能力修復,只不過造價昂貴不值當,若是海族還準備打第二回合,那麼再修復也不遲。
觀衆們都替海族絕望。畢竟傳奇和聖域不是大白菜,而火牢領的打擊能力又一向令人印象深刻,每次戰役都是這樣的高折損,太疼了。
現在第一混編魔改艦隊表現的生存力這麼強,海族得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將之覆滅呢?雜兵一死一大片,聖域少了不好使,多了,萬一希望再度突然出現玩大當量核聚變,海族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戰役之後,民間反響非常好。很多人都暗自安心了不少。
在人們看來,第一混編魔改艦隊要保護航線,遲早是要跟海族撕的,晚撕不如早撕,現在已能確認艦隊的確有護航的能力,海族再想發動戰役,恐怕得多思量一番了。
就像某著名評論說的那樣:或許聖域出面打擊民船能成功的讓薪王掉些麪皮,可卻得擔着對子的風險,以薪王的一貫暴戾鐵血,恐怕是不會接受人質要挾,而以兇狠的復仇表達態度的。
那麼,三兩船人和以爲海族聖域,哪個更具價值,海族怕是要認真的思考一番了。反正單從數量上看,死不起的是海族一方。
第一混編魔改艦隊能打通海上交通線,意義自然是重大的。也不一定非得是投奔火牢領的避難者們才能加入船團,其他業務的也可以嘛,雖然風險依舊不小,可也不再是過去的全靠賭運氣,一旦遭遇就只能被人家愉快打靶的悲催局面,而物流運轉,確實給了不少人希望,很多現代人都知道物流的重要性,尤其是城裡人。
與這好消息相對應的,是隨着第二輪噩夢化擴散點的危害範圍增大而引發的孽物、邪魔增多,從而引發血腥事件。
還有就是神話生物趁火打劫,引發的次級災禍和血腥事件,比如說布加勒斯特的天坑,以及狼鬼殺人。
隨着超凡界原本就脆弱的平衡打破,從蠢蠢欲動到付諸於行動的神話生物越來越多,人類已經不是單純的肥肉,而是角馬肉或也牛肉,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族羣龐大,撿弱小的下手,還是能有不錯收益的。
讓這些神話生物付諸行動的,除了利益誘人,還有人類超凡勢力的垃圾表現。
原本很多神話生物都覺得受全球70億凡人供養的人類超凡者勢力,是非常強大的,一旦與之死磕,會徹底傷筋動骨,被第三方撿便宜那種,沒想到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已經被權和利腐蝕的喪失了勇氣和鬥志,更別說什麼壯志雄心。
在這樣的背景下,即便有薪王這種令人心顫膽寒的存在,也無法提供足夠的庇護,那麼此時不趁機饕餮,更待何時?
哪怕是某些對人類資源沒興趣的神話生物,也腹黑的很。像一直跟深潛者撕逼的、製造了修格斯的遠古種族,在上古,他們爲了躲避邪神的打擊而搬入深海,本身算得上與世無爭,但深潛者看他們不爽。兩者一直冷戰,歷史比人類的文明史都漫長了十數倍。
現在深潛者聯合其他海族跑去跟人類撕,遠古種族也很默契的沒有再懟深潛者。他們巴不得深潛者跟人類打出真火玩滅絕戰爭,好讓自己當漁翁。
類似遠古種族這種思路的還有一些,這也使得原本神話生物之間的撕逼忽然默契十足的全面停止了,要麼閉門不出自己過小日子,要麼就將注意力投向人類,開啓偷盜和掠奪。
從奴僕的角度講,人類還是不錯的,夠聰明,能從事多種勞作,至於勤勉問題,懶就上餐桌唄,就像有些馬好吃好喝去賽馬場秀,有些馬變成紅燒馬肉、馬板腸上了餐桌,這種區別對待、分類處理、儘可能利益化的玩法,對智慧種族而言,幾乎是無師自通的。
所以食屍鬼和吸血鬼也開始跳。
實際上從人類超凡者的視角看,這兩個異種,是能夠用生蠻和歸化民來區別的。
像凱恩擊敗的弗拉德一系,就算是血族的歸化民。
歸化民並不等於乖乖仔,而是說它們受人類文化的影響比較重,價值觀發生變化,都少能遞的進人話,爲了安穩,願意一定程度的接受規則。
而生蠻就簡單粗暴,形同野獸。遇上這類不受約束的玩意,人類超凡勢力一般也是能殺就殺,畢竟任其發展,會毀了自己的就韭菜地。
世俗成立的特殊部門,像凱恩曾舊支的NGA特事部,尼婭就職的光城特事科,阿蒂娜就職的特事局,主要就是針對生蠻類的神話生物的,就連歸化民類的神話生物往往也很有默契的提供線索,又或者出動獵殺隊,獵殺這些異類。
但實際上生蠻並不是歸化民中的瘋子,又或偶爾下山的野獸,它們也有不菲的人口,以及組織勢力,只不過大都生活在其他位面或大型秘境中,而荒野中生存的小部族,定位則類似於耳目哨兵。
因此當它們真正發力的時候,影響力還是很可觀的。
從世俗普通人的角度看,很突兀的就怪物滿地走了,夜裡不安全,白天也開始不安全,犄角旮旯、偏僻小巷、廢棄建築、這些都不用多說,大庭廣衆之下的追獵襲殺,也開始上演。
恢復民兵制,建立社區武裝巡邏,在很多國家都被作爲緊急策略而開始全面實施。武器市場和建築市場的畸形火爆,也算是特色景緻。
無論是城市還是農村,很多建築都堡壘化,不僅僅是加固,還包括挖密道,設陷阱。並且天一黑,街上就門可羅雀,過了午夜,除了防暴車輛巡邏隊,連民兵巡邏都不會有,街道上蕭瑟靜謐卻又燈火通明,如果這時候有人裝比扮怪物,走不出一條街就會被來自某民宅的冷槍射殺。
城市氛圍,隨着人們安全感的缺失而變了,很多準軍用級別、或者乾脆就是軍用級別的物資在官方睜一眼閉一眼的情勢下流入民間。
官方希望回攏更多的財富然後用來堆重要項目,民間則用他們的思路自我武裝,獲取安全感,哪怕吃糠咽菜。
雙方都發力,人類作爲一個巨人,就開始頂盔掛甲了。哪怕失血問題仍舊沒有解決,甲冑的負擔會更快的消耗巨人的元氣,卻也這麼做了。
像噩夢擴散點波及區域,又或臨近區域,基本都是橙色戒備級別,或乾脆就是紅色級別。隨處可見沙袋和鐵絲網構建的簡易工事,人們日常衣着都變成了運動衣、牛仔服又或乾脆就是軍裝,出行帶槍的比例非常高。因緊張和誤會而發生的槍擊事件也暴增。
在這種背景下,普通人跟神話生物之間的低烈度撕逼全面開啓了。畢竟普通人嚐嚐扮演受害者,既然有了心理準備,怎麼着也能鬥幾個回合,儘管大多數情況是人類,但人的智慧是無窮的,以前是被矇在鼓裡、自己也不信,所以與超凡之間處於自隔離狀態。現在既然信了,並且有迫切的需要,那麼各種直線或曲線自我拯救的戲碼就開始上演。
比如說,超凡技術從散修那裡迅速流出。
這些散修本身就混的不怎麼如意,世道這麼亂,超凡勢力自顧不暇,且因爲表現不好而在人們心中權威性下跌,很多人都漸漸不拿其出臺的規則當回事了,那麼價格合適,技術說賣也就賣了。
然後就有各種團體嘗試研究,其中自然發生了很多有悖人倫的事,強迫、蠱惑、自願……很多人以各自的方式和理由走上了實驗臺,雖然事故居高不下,也不乏有人謊言行騙,但超凡和世俗的銜接、或者說過度技術,的確是已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在誕生和完善着。
衆人拾柴火焰高,受這個世界的超魔環境影響,幾乎每個人都有成爲施法者的潛質,在這樣的背景下,在足夠的壓力下,哪怕是從概率學角度,銜接彼此的階梯技術出現也不突兀。
而技術一旦出現,很快就擴散了。因爲現代人都知道,知識本身價值很高,但從利益角度講,它是有實效性的,尤其是衆人都攻克的熱門課題,賺的就是一步先的錢,一定要快。
然後很多人就不管不顧的開始自我強化,結果幾乎是一夜之間,這個世界就進化到類似漫威宇宙低級變種人普及的某平行宇宙。
然後很多人都發現,入門超凡者跟薪王禮包簡直是絕配!
而各國的超凡勢力則懊惱的發現,他們錯失了一個重要機會,就IP知名度而言,他們這些隱世家族,所有的都綁在一塊兒,也不如火牢領知名。各種或霸氣高大、或寓意深遠、或深富哲理、或朗朗上口的組織勢力或家族名號在民間說出來,絕大多數人只會回一句:Who?
錯過了最好的宣傳機會,還不小心給人們留下了只吸血沒擔當的負面印象,想要割這波新鮮的超凡韭菜,可就太難太難了。
就連官方也漸漸起了二心。畢竟官方的權,是來源於威和信,失信往往是因爲讓受統御的民衆多次失望,在這樣的背景下,若是再失威,那就真的要崩,沒人聽命,那麼總統也屁都不是。
大量的入門施法者的誕生,就意味着力量的絕對差打破了,大量的新施法者再成長之後,是有可能挑戰老牌超凡者們的,至少也能讓他們受到不低的損失。並且越來越多的新施法者出現,已經成爲趨勢,無可遏制。
這就是威喪失的根本所在。就連軍隊這樣的暴力機構,也開始遲疑官方及其背後的超凡勢力的力量,是否還足以鎮的住場子,現在確實是能,可過一段時間呢?
官方的決策者們,自然是感受到了來自下屬,來自民間的激增壓力,他們從來都是靈活善變的,況且如果能,誰也不願意做狗,如果超凡勢力不抖乾貨,還準備像過去那般低成本的駕馭世俗。那麼這買賣就沒法繼續下去了。
很多官員意識到,現在倒向新施法者一邊,還能要的上幾分價,至少也能混個善緣,若是還按部就班,依照超凡勢力的涼薄,自己很可能被殺了祭旗,畢竟超凡勢力藉助官方之手抽調資源,有太多窟窿補不上,這種事很快就會彈壓不住而暴露,然後民衆的怒火就必須要找個宣泄口,那麼誰會首當其衝?
於是官場驟變也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發生了並直接白熱化,這就好像多米諾骨牌,臨界力一旦產生,聯動乃至滾雪球效應發生,國家政局頃刻變色,任何個人的力量,在這樣的變革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不論最終結果是好是壞,不論人們是否做好了迎接和承受的準備,它都會形成颶風龍捲,波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