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衙役的指點,高先達便知道了大概的方向。
他也知道家裡面的人都等着急了,跨上了火燒雲,便往京城方向疾奔。那兩個衙役雖然馬匹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但是跟隨着高先達,也能享受到他“人馬合一”的速度加成,倒也跟得上。
三個人沒用多久的工夫便趕回了高先達的府上,這時候,天還沒徹底地黑下來呢。
多隆此時坐鎮瑞府,憂心忡忡。一見高先達回來了,樂得直接蹦了起來,抓住高先達的胳膊問長問短的。
高先達也沒法跟他說太多的內幕,只說自己被刺客用毒鏢打中,昏迷了過去,勉強靠着馬快逃了出去,直到現在靠內功解了毒,纔算是有驚無險。
當然,他還額外地誇讚了一番那兩個衙役,說多虧了他們兩個,要不自己現在還在城外飄蕩呢。他們兩個跟着謙虛了兩句,自然有下人記下了他們的名字,回頭另行提拔。
高先達既然回來了,時間還不算太晚,該弄的手續還是要弄的,於是便有人通知下去,各級官員重又登門賀喜。反正宴會的材料都已經備好了,管家便吩咐廚子重起爐竈,沒過多久一桌桌酒菜便又重新上桌了。
雖然有了這麼一個小插曲,但是晚上的宴會還是頗爲順利的,來訪的客人檔次都很高,送的禮物也頗爲高檔。高先達心中也很高興。而且爲了他的事情,大家沒少幫忙,隨便過來一個武官敬酒,他就能說出一堆關於自己今天如何英勇戰鬥的事蹟來。而隨便一個文官,就能說出自己是如何運籌帷幄,幫忙中轉聯繫、後勤支援的故事。
總之,所有的人在今天都幫了高先達的大忙,想在他這裡表表功。所以他們的這些酒,高先達便只能一杯杯地喝了過去。
這些人好像商量好了一般,從來不組團出現,而是一個又一個地過來跟高先達單喝。有些山東籍的官員還有一些連幹三碗的講究,高先達也不好駁他們的面子。
這麼一桌桌地陪下去,便有些不勝酒力,他只得將三斤叫出來陪酒。
他本來是不願意讓三斤露面的,但是自己現在確實扛不住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反正三斤的酒量好,將所有人都喝倒了也沒問題。
不過有眼睛尖的人卻將三斤認了出來,道:“咦?這不是鰲拜的侍妾嗎?”
不過高先達和三斤隨之而來的怒目而視立刻讓他感到不寒而慄。他連忙將嘴閉上了,隨後連灌了自己兩杯,就裝作喝多了,起身告辭了。
不過他雖然遮掩,但是還是有有心人聽見了他的話。這種事情最禁不住聯想,有不少人蔘加過鰲拜的納妾儀式,對三斤有個大概的印象,再加上仔細一琢磨,便覺的這事情靠譜。
他們當着高先達的面自然不敢多嘴,但是回去免不了當成笑話傳了出去。於是從此之後,官場上便多了個傳聞,說瑞大人將鰲拜的侍妾接手了,堪稱大清第一接盤俠。還有那個侍妾可是個掃把星,當初嫁給鰲拜的當天,鰲拜就病重歸天了。隨後瑞大人迎娶她的當天,也遭遇了刺客,簡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剋夫高手……
這是後話不提,三斤的酒量還確實是不錯的,她從頭陪到了尾,將這些覺着自己酒量還不錯的各級官員全部喝服了,依然沒什麼事。高先達不由得暗暗咋舌。
將他們送走之後,高先達、三斤和王鈺坐在了一起商量了一下對策。
“到底是什麼人攻擊的你?”三斤問道,“我們抓住了幾個活的,不過他們都說自己是平西王府的人。”
高先達道:“是沐王府的。他們雖然有所隱瞞,但是武功路數錯不了。”
王鈺點頭道:“我也覺得他們是沐王府的,只不過沒抓到什麼核心人物,所以確認不了。”
三斤又道:“可是沐王府的人爲什麼要攻擊你啊?”
高先達道:“很簡單,沐王府當中也有一個契約者。沐王府也是反清復明的組織,雖然跟天地會關係很微妙,但是畢竟算是同一個陣營的。他們想借着我們與平西王府鬥爭得最激烈的時機,坐收漁人之利。不過他的實力不夠。”
實力不夠,就是已經死了的意思。王鈺認可高先達的武功,對此沒什麼懷疑。
孟焱既然和白秀焉串通了來對付高先達,他就應該爲這件事付出代價。
高先達便將孟焱也在收集《四十二章經》的事情跟王鈺說了一遍。
王鈺大怒道:“我就知道這個傢伙是神龍教的。他身上那種藥味不會錯的。不過你現在身上這種藥味濃得有些刺鼻子,不會也加入了神龍教吧。”
高先達便將自己中毒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能活着回來,也算是不容易了。
王鈺正愁怎麼弄來太后身上的《四十二章經》呢,聽說已經被孟焱取來了,便嘿嘿地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孟焱現在已經成爲了神龍教的高層,既然開始了收集經書的過程,想來手裡很可能不只一本。王鈺行事向來簡單粗暴,充滿了高傲,看來是要向孟焱動手了。
三個人又聊了一下局勢,下一步的計劃,以及跑去了五臺山的曾樂言什麼時候回來。
高先達實在有些受不了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道:“那個……少鏢頭?”
王鈺看了看高先達道:“怎麼了?”
“那個,話說今天之事非常兇險,你出了很多的力。天色已晚,您看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高先達道。
“我不累。”王鈺回答道。
“我知道我們商量的事情也非常重要,但是畢竟不急於這一時嘛……”高先達又道。
“他們這些無恥反賊,竟然敢行刺於你,我不將他們全都抓起來,決不罷休!”王鈺又道。
高先達實在受不了了,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給我滾出去!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一個臭老爺們,跑到我的洞房裡面賴着不走,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