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達也不是真的想要打劫他。他只是想要好好地嚇唬他一下,但是嚇唬得有點狠了。
劉一舟也並非不想反抗,只是嚇傻了。而且他的功夫在沐王府中也只算是中下,比起白氏雙木來,也頗有不如。他的力量更是跟高先達無法相比。高先達佔得先機,輕輕一用力,他的胳膊就好像要斷掉一般,想反抗也沒有辦法,只能乖乖地就範。
高先達已經事先準備好了繩子,將他捆了個結實。
劉一舟見這人是準備綁票,連忙道:“這位英雄,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綁我做什麼啊?”
高先達道:“半夜三更的,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莫不是想圖謀不軌?”
劉一舟道:“英雄明鑑,小人就是一個過路的,哪有什麼意圖啊?”
“過路的?我看不像吧。”高先達手上加勁,“你的一身武功可不簡單啊。不會是狗漢奸吳三桂的人吧?”
劉一舟一聽高先達罵吳三桂是狗漢奸,連忙道:“大哥大哥,別用力,咱們是自己人!我是沐王府的,到貴寶地來與天地會的諸位英雄有要事相商,行個方便唄?”
高先達見他兩句話便被騙得自承身份,心道:“這人看着不錯,可真是個草包。”
但是高先達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場所,若要讓他叫喊起來,驚動了陳近南,便不好玩了。他便扇了劉一舟一個嘴巴,怒道:“誰跟你是自己人?你這個騙子,竟然敢騙我?沐王府是什麼樣的英雄豪傑?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看你分明是吳三桂那個狗漢奸的手下!”
“我不是,我不是!”劉一舟連忙說道。
但是他空口說來自然是沒有作用。
高先達怕他真個叫起來,便堵住了他的嘴巴,矇住了他的眼睛。抓着他原地轉了十幾個圈,讓他徹底分不清東南西北,這才把他抓了起來,橫放在馬上,騎着離開。
高先達一路飛奔,帶着劉一舟來到了他位於城鄉結合部的小平房。
他見着門上果然留有天地會給他留下的暗號,知道這些人確實找過他。
高先達打開門,將劉一舟帶進屋裡,放在凳子上,也不開燈,也不解開他的繩索,就把他晾在那裡,自己出去轉悠了。
劉一舟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眼看不得,耳聽無聲,想喊也喊不出來,渾身也動彈不得,相當的難受。
劉一舟掙扎了一會兒,也沒有任何效果,便只能沮喪地放棄了。他渾身疲累,便想幹脆睡一覺算了。結果剛一低頭,就被踢了一腳。原來他的旁邊竟然有人。
那人也不與他說話,但是劉一舟稍微有些異動,便會被踢上一腳,把劉一舟恨得牙根癢癢。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給他將眼罩摘了下來,將他嘴裡的布團也掏了出來,道:“說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劉一舟睜開了眼睛,適應了一下週圍的光線。他的對面坐着一個人,那人的背後點着一隻火把,所以只能看到那個方向有光,卻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只感覺是個彪形大漢,應該還留了一把鬍子,感覺很是兇悍。
這自然就是高先達。
“說說吧。”他說道。
劉一舟也不知道高先達想問的是什麼,於是便呼啦啦地將他所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中有高先達知道的,也有些是不知道的。他所說的與高先達所知道的基本上能對的上,而不知道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他們沐王府內部的構成。
包括那個領頭的是他們的小公爺沐天波,白鬍子老頭是“鐵背蒼龍”柳大洪,黑鬍子老頭是“搖頭獅子”吳立身。這兩個人是沐王府最厲害的兩大高手,再來就是白秀焉了,只不過白秀焉最近沒有出現。
高先達當然知道白秀焉再也不會出現了。
劉一舟說了這許多的事情,無非就是想證明他真的是沐王府的一員。
可是高先達卻道:“你說的很好,但是這些並不是我想知道的。說說你們行刺的事情吧。”
劉一舟“啊”地叫了一聲,沉默了許久,道:“您都知道了?”
“當然,要不然我爲何單找你?”高先達冷笑道:“我就是你們要殺的瑞棟。”
劉一舟這才知道自己說走了嘴。可是再想翻供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一五一十地將他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自然也知道沐王府的計劃是分階段性的。他所說的方案一與方怡所述毫無二致。而他所知道的方案三要比方怡的還要詳細一些。沐天波將最困難的任務留給了自己人,不只有外來的高手參與,還派他的親生妹子打入了吳應熊的迎接隊伍。小郡主年紀小,而且是郡主身份,自小身上帶着一股貴氣,見過大場面又是雲南本地人,所以僞裝起來比較容易。
而且她主要是從中策應,用不上什麼犀利的武功。
此外,據說白秀焉還在外面請來了兩個強力的外援。只不過這兩個外援的來頭甚大,據說比柳大洪的武功還要高,可到底是什麼背景,劉一舟卻也不知道了。
劉一舟特意隱去了方案二沒有說。他對方怡還算是情深意切。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將方怡暴露出來。
越是這樣,高先達便越覺得有趣。
他說道:“你們難道沒有什麼其他的計劃嗎?比如說派一個美貌的女子化裝成丫鬟前去行刺我?”
劉一舟一聽到這,臉立刻紅了。他知道方怡也暴露了。他早該知道的,那個人手裡拿着珠花來找他,就已經說明方怡出事了。
他頗有些緊張地道:“你們把她怎麼了?你們敢動她一根寒毛,我跟你們沒完!”
“還真是情真意切啊。”高先達笑道,“最起碼她現在是毫髮無損。不過待會就不一定了。”
高先達招了招手,三斤便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帶了出來,推到了劉一舟的旁邊。
“你看看,這就是你的方怡妹妹。”高先達道,“你們都曾經刺殺我,所以一定要死。但是我見你們兩個情深意切,互相爲對方打掩護,倒是罕見的真愛。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兩個人有一個可以活下去。你們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