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驍騎營此次前來的目的是迎接吳應熊,而不是剿滅天地會。
天地會的人既然行刺吳應熊失敗,那麼他們如果想逃,就放他們一馬唄。殺了他們也沒有什麼功勞,自己還有生命危險。
既然是假意作戰,雙方自然是沒有多少人受傷。
到最後,整個大營之中,竟然一片和平的景象。
驍騎營的士兵們就差跟天地會的人揮手道:“慢走啊!不送了啊!以後常來玩啊……”
高先達爲了討好吳六奇,自然是要跟出來的。但是他也沒忘了把被點住了穴道的病漢一把抄了起來。
這個人雖然是跟天地會爲敵的,但是誰也不知道他的來歷。他甚至都不是吳應熊的貼身侍衛,所以自然不會有人爲他說話。他的武功很高,又行爲怪異。這樣的瘋子吃癟,是廣大人民羣衆喜聞樂見的一件好事。
再加上這病漢是由高先達親自提着的,自然更沒有人敢摻言了。
高先達和天地會的一行人也不敢大意,一邊小心戒備着後邊的追兵,一邊快速撤離。
驍騎營的士兵們雖然不知道高先達的心裡想的什麼,但是做戲還是要做全套的。費揚古率領着一隊輕騎兵在後面象徵性地跟着,既不衝鋒,也不射箭,就好像歡送他們一樣。
追出了幾裡地,高先達對他們比了比手勢。費揚古知道高先達現在沒什麼危險,便率隊撤離了。
所以天地會的這一路,可以說是有驚無險。一路安全地回到了厚土堂在這附近的一處臨時據點。
“茅大俠!”“茅大俠!”
風際中、錢老闆等人將臉上的布摘了下來,跟高先達打招呼。高先達心道:“我早就認出你們了。”
但是這時候他只能裝作剛認出來的樣子道:“哎呀,是你們啊!真是太巧了,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吳六奇見高先達與青木堂的幾個英雄確實認識,身份自然是沒有問題,對他更添了一分信任。
但是他還有一絲疑問道:“茅大俠,你武功確實非凡,無論是手上還是刀上,都有不錯的功夫。不過你方纔的那個真的是道法嗎?怎麼掐訣唸咒就能傷人?”
高先達撓了腦袋,道:“額,我又不是老道,哪會什麼道法。我只是爲了騙他而已,這其實是我的獨門暗器……”
說成是獨門暗器,總要比告訴他什麼叫做火槍的遠距離狙擊容易得多。
聽說是門暗器,吳六奇這才恍然大悟,道:“高!實在是高!”
高先達心道:“廢話,我本來就姓高!”
蔣英羽這時候也站了出來,帶着一衆僥倖得脫的厚土堂羣衆來跟高先達見禮。
吳六奇聽說厚土堂的崛起,也是高先達一手促成的。茅十八不但帶頭擊垮了爲禍鄉里的惡霸無極門蔣家,還分文不取。想到這裡,吳六奇也是暗挑大拇指,心說:“這茅十八不愧是一代大俠,輕財好義,武功超羣,看來我也頗爲不如。”
他的心中自然對高先達頗爲敬仰。
茅十八的身份既高,武功也好,輕財好義,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是難得的人才。於是吳六奇便站了起來,對高先達抱拳施禮道:“茅大俠,姓吳的是個粗人,說話向來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我有句話想對你說,我很喜歡你!”
此言一出,把高先達嚇了一跳。
他畢竟是在繁華而又墮落的洛聖都長大的,文化思想和清朝人還是有一定的距離。他聽一個高大的男人對他說喜歡自己,不由得就是菊花一緊。
高先達甚至還盤算了一下,如果真是跟吳六奇配成對的話,以吳六奇的力量和體格,自己肯定是個受。
那簡直是太恐怖了!
好在吳六奇及時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道:“我想與你結拜爲異姓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高先達跟着天地會他們跑出來,就是爲了跟吳六奇套近乎,好升級自己的《神照經》,這時吳六奇主動提出了這個要求,自然是求之不得。
高先達連忙道:“那太好了!我正求之不得呢。我雖然長得老些,其實年紀並不大。從今天起我便叫您一聲大哥吧!”
吳六奇確實已經四十多了,便沒有推辭。
既然是在臨時的據點,所以手續弄得也比較簡便。蔣英羽就地取材,弄了些黃紙、熟食擺上,點起了三根蠟燭。
吳六奇和高先達跪在地上,吳六奇高聲帶頭說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吳六奇!”
高先達也跟着重複,到了這裡,便說:“我茅十八!”
“願結爲異姓兄弟,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說罷,他們一起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吳六奇是個直腸子的漢子,說話聲音洪亮。高先達也毫不含糊,吐字清楚,沒有任何的偷奸耍滑之意。
當然他並不是真的想跟吳六奇同生共死。一方面,他作爲一個進入這個副本的契約者,本身對這個世界的神沒什麼信任。另一方面,他喊出的是茅十八的名字,這只是他在這個副本中的一個身份而已,與他高先達本身沒有任何關係。
大家見他們兩個都是義薄雲天的漢子,不由得都豎起了大拇指,喝了一聲好。看樣子,對他們頗爲的羨慕。
這些天地會的羣雄們,對他們兩個的結拜也算是個見證。
結拜過後,各個堂口的人互相地介紹了一下。
其中青木堂的幾個人是跟着高先達一起除鰲拜,一步步走過來的,相比其他人來說,還是與高先達更親近一些。而蔣英羽所在的厚土堂能有今天,也全都要拜高先達所賜。所以這兩個堂口的人在今天的局子裡面都算是高先達的鐵粉。
西金堂的人,因爲香主也算是被鰲拜迫害致死。雖然沒能親自手刃仇人,但是高先達替他們報了仇,他們對高先達也頗有好感。
吳六奇則是洪順堂的紅旗香主,地位超然。在香主不在的時候,他便可以代爲行使香主職能,在場的都算是他的部下。
這次來的,除了厚土堂是本地分舵,其他的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頗有俠名。所以在場的都不算是外人。
他們相談正歡的時候,突然有人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們兩個恐怕真要應了誓言,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另外還有一個聲音補充道:“沒錯,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