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雞肋

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羣山環抱,中爲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

故自古以來,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於此。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洛陽乃天下交通要衝,軍事要塞。

楊廣即位後,於洛陽另選都址,建立新都。新皇城位於周王城和漢魏故城之間,東逾水、南跨洛河、西臨澗河,北依邙山,城周超過五十里,宏偉壯觀。

楊廣又以洛陽爲中心,開鑿出一條南達杭州,北抵涿郡,縱貫南北的大運河,把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連接起來,洛陽更成天下交通商業的中心樞紐。

這日正午時分,城門早已大開,大批入城作買賣的商旅,與趕市集的農民魚貫入城。李世民一行人牽着馬也到了城門口,與城門的守衛如實說了自己的身份,

倒也沒有人敢不開眼前來阻攔。

李世民大概原來就沒有想過想要瞞過王世充,所以才這樣報上了身份。想想也是,現在王世充正被李密逼得焦頭爛額,又怎會再次招惹一個強敵?

洛陽的規模果是非比一般小城,只南城門便開有叄門,中間的城門名建國門,左爲白虎門,右爲長夏門,型制恢宏。

甫進城門,初抵貴境的許寧綱手夜一大蛇丸四人頓然眼界大開。尤其是還沒見過這種高城堅牆之後景色的大蛇丸更是嘖嘖稱奇。只見寬達百步貫通南北兩門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筆直延伸開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長。

街旁遍植櫻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樹木,中爲供帝皇出巡的御道,際此春夏之交,桃紅柳綠,景色如畫,美不勝收。大道兩旁店林立,裡坊之間,各闢道路,與貫通各大城門的縱橫各十街交錯,井然有序。

李世民牽着馬回頭向許寧等人笑道:“這洛陽堅城卻是有兩大特色,初來此處不可不知。”

許寧微笑道:“秦王殿下是否說的是對稱有序呢?這一點也並未出奇吧?”

李世民揮手一笑,頗有雄主風範:“張兄弟你還是瞭解不多,這洛陽城乃是楊廣苦心經營過的,自然有它的不凡之處。首先就是以南北爲中軸,讓洛水橫貫全城,把洛陽分爲南北兩區,以四座大橋接連,而城內洛水又與其他伊、瀍、澗三水聯接城內,使城內河道縈繞,把山水之秀移至城內,予人天造地設的渾成感覺。”

許寧無語地撇撇嘴:這貨說話像是背書一樣,是在向自己顯示他的雄才偉略嗎?那還真是抱歉了,哥對你爭霸天下那一套實在是沒有興趣的很。

此時前方忽現奇景,一艘帆船在隱蔽於房舍下方的洛水駛過,從他們的角度瞧去,只是帆頂移動,宛若陸地行舟。

許寧對綱手笑道:“這倒是看着很有意思,若是想要坐船,直接從屋子裡面跳出來就是,真是方便得很。”綱手掩嘴而笑,大蛇丸想要插話,但是話到嘴邊卻總是感覺彆扭說不出來,實在是說不順溜這中國古代的白話。

李世民深深地看了這三個新加入自己天策府的高手一眼,復又笑道:“張兄弟的想法的確是不錯,可惜你若是真的跳下來,便真的要喝夠了河水才能上岸了。”

此時正值正午,街上車水馬龍。御道上不時有一隊隊盔甲鮮明的兵衛路過,顯然是在巡城,使這美麗的昔日皇城添上刁斗深嚴的氣勢。

許寧不好不回答李世民這傢伙的話,只能訕訕一笑:“秦王殿下不是說洛陽城有兩大特色麼?我倒要聽聽另外一大特色。”紅拂女聽的他的言語對秦王李世民頗爲不敬,又是一陣橫眉豎目。若不是考慮到這張大衛有些妖術障眼法兒,那血紅的拂塵早就甩了過來。

李世民反倒不以爲意,顯示了非凡的胸襟和氣度:“張兄弟要是想聽,我也自然樂得去說。這洛陽城的另一特色就是在外郭城的西牆外,因其天然環境設置西苑,西至新安,北抵邙山,南達伊闕諸山,周圍二百餘裡,比得上古時漢武帝的上林苑,外郭城與西苑連在一起,令洛陽更具規模。”

一行人牽着馬沿街而行,抵達洛水南岸。李世民指着橫跨洛水,連接南北的大橋道:“這座叫新中橋,只看此橋的規模,便可知曉地說明了楊廣當年如何勞民傷財。據說爲了使洛陽有都城之實,那昏君從全國各地遷來了數萬戶富商巨賈,又將河南叄千多家工藝戶安置到郭城東南隅的洛河南岸十二坊居住,所以眼前纔有此氣象。”

頓了一頓,李世民又坦然自若地說道:“楊廣此意自然是好的,但卻過於勞民傷財,他又性喜誇耀,這才種下了亡國之根。異日不論誰人得到天下,都將會享受到楊廣的這番成果,只要管治上稍爲得法,那盛世可期。”

許寧聽的頗爲驚訝,簡直懷疑李世民這傢伙學過唯物主義的辯證分析法,居然會知道看待一個人要從正反兩面看,還要辯證的看。果然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覷,或者他們沒有整理出什麼哲學理論,但是就這樣最樸素的思想卻也是智慧的結晶,絲毫不比那些所謂的哲學家差上分毫,或許還有過之。

李靖在前面引路,估計是沿着羅士信等人留下的暗號,不多時就到了一處宅院之前。李靖上前拍門,一個頗爲威猛的漢子前來開門,看見李靖點點頭又朝後面的李世民低頭抱拳行了個禮,便低頭站到了一邊。

李世民鬆開馬繮領着衆人大踏步走了進去,自然有小廝出來將這些馬匹伺候好。進去之後,走到大廳,李世民居中坐下,開門的那威猛漢子也跟了進來,李世民伸手道:“大家都請坐吧,史大哥也不必忙碌了。”

天策府衆將聞言都習以爲常,拱手抱拳微一行禮紛紛坐下,許寧也才知道剛纔開門的威猛漢子竟也是天策府的大將之一史萬寶。

衆人紛紛坐定,李世民朝那威猛漢子問道:“史大哥,不知現在洛陽城的局勢如何了?”

史萬寶沉聲說道:“現在天下羣雄來的確實不少,長白知世郎王薄,河北竇建德的人,瓦崗軍李密,甚至塞外各族都已經來了,都是爲了那個和氏璧的傳言。”

李世民微微點頭:“這些原來也在預料之中,有寧道奇和師妃暄的消息嗎?陰癸派料想也應該來了。”史萬寶搖頭:“末將無能,查不到這些事情。”

李世民並未生氣,反而安慰道:“這些門派原來也是行蹤詭秘,查不到也是正常的很。王世充可有什麼應對的法子?”

“王世充一直在謀劃怎麼對付李密的事情,又怎會過於關注這些事情,他可是被李密的威名給嚇怕了。聽聞最近幾日他帶兵去了偃師,想要趁機撿些李密和宇文化及的便宜,但又偏偏猶豫不決,實在不是什麼爭霸天下的材料,料得再過幾天,也該無功而返了。”史萬寶自信地說道。

許寧微微點頭:李世民這貨找的手下個個都是精品啊,就是這個不甚顯眼的史萬寶也能一眼看穿王世充和李密之間的強弱之勢,實在不失爲一代英才,做個將軍絕對綽綽有餘。

李世民皺眉起身道:“如此,洛陽倒是十有八九要落進李密手裡,這對我們李家實在是大爲不利的事情。現在李密水漲船高,威名正盛,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此次不妨就把接連王世充削弱李密當作主要之事來行把罷。”

頓了一頓,李世民又道:“至於和氏璧,得之我所幸,不得我便什麼也做不到了麼?哈哈,有諸位相助,那死物得與不得又有什麼干係?”天策府衆將眼中皆有感激效死之心,一起起身抱拳到:“願爲殿下效死命!!”

許寧無語,感慨李世民這貨的主角光環實在強大,說的話也當真是激盪人心,輕輕幾句話就把天策府衆將給洗腦一邊,簡直是鏡花水月的超級形態。

拉着綱手大蛇丸一起裝模作樣行了個禮,許寧抱拳站了出來:“秦王殿下,話雖如此說,但是名正而言順豈不是更好?我等三人初入天策府,未有寸功,還請秦王殿下將此事交與我等三人處理。我張大衛願立軍令狀,定要將和氏璧這天下共主之物獻於殿下面前。”

李世民一愣,隨即說道:“此事大爲不可。和氏璧乃是慈航靜齋用來選天下共主之物,實在是不可用來強奪,即便奪到也不免會與慈航靜齋寧道奇等武林正道交惡,實在對於我們並無好處。”

“再則和氏璧於我們實在是雞肋之物,得之恐怕並無大用,最終還要獻給爹爹。倒是會引來天下羣雄對我李家的同仇敵愾之心。”李世民微微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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