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章 一切歸於無
“……這樣的玩意，你敢吃嗎？”
回答這個問題完全不需要遲疑，答案是理所當然的絕對不能吃。
讓好好的一個天使墮落成了怪物的那黑泥，憑本能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那根本就是世界上最極端的詛咒，一旦沾染就將永遠無法擺脫。
以詛咒爲力量和生存目標的鄭吒或許會很喜歡這東西吧，選擇了揹負所有之惡的這個男人本身就已經是惡的集合體，那樣子的他還能夠保持理智沒有一個不爽就大開殺戒實在是難能可貴。
而蕭嵐，他自認爲能夠抵禦住不被這東西入侵，但是如果吃下去的話即便不會變成怪物，那潔淨的靈魂也會被染成污穢扭曲的“惡”，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萬羣顛覆，也就是類似於修真傳說中的“墮入魔道”，簡單地說……就是變成瘋子。
很理智，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強大的瘋子。
百日修道，不如一念成魔。
心的墮落能夠換取得到強大的力量，風雲中聶風入魔之後沒費多少力就直接殺死了神獸火麒麟，蜀山傳中丹辰子一入魔就直接晉級到了巔峰的化神境，路西菲爾從晨曦天使墮落後轉身就成了地獄之首的傲慢之魔王，即便是邁克爾在墮落前後的戰鬥能力和戰鬥素養也是完全沒有可比性……
就目前來說，蕭嵐還沒有爲了力量出賣靈魂的打算。
只是雖然說一柄AA級的誓約勝利之劍、一套想必價格不菲的天使武裝是基本已經跑不了，但要他放過眼前這加起來足有三個S支線劇情的生命之果、十二翼的天使強化、以及一整套的聖騎士戰技，那是無論如何都絕對不可能……至少在嘗試過之前不可能。
那黑泥的詛咒絕對碰不得，所以要想入手那份已經被污染了的靈魂，就必須先將那玩意和主體分離開來，也就意味着要先把這九成熟的肉塊給解決。
不管是魔導飛彈還是破滅的一閃。亦或是龍之爪的攻擊都解決不了問題，本就是靈魂具現的肉塊已經是和靈魂完全一體化，完全消滅肉塊也就意味着完全消滅靈魂，能夠完成擊殺就表示已經連着戰利品一起破壞，直接動用靈魂收割的獻祭儀式倒是一個好辦法，然而這麼大一團“無限”的生命力可能被煉化嗎？
就蕭嵐自己的看法，至少他不認爲自己做得到，而且即便煉化了也是全部混雜在一起，歸根到底還是要處理那份詛咒的黑泥。
當然了。最好的辦法有一個。
虛無之魔眼……
可以瓦解生命體的AT力場，將物質的形體直接摧毀，僅留那純粹精神的靈魂。
事實上如果這魔眼還在，這場戰鬥他一個人就可以解決。
可惜，沒有如果。
這份失去的虛無。正在等待着他去取回，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這裡派上用場。
——但是，存在一個可能性。
名爲“蕭嵐”的存在，不管發展的道路是時間還是空間，他所擁有的“虛無”起源都不會改變。
複製體曾經確切的觸摸那份虛無，卻不幸的暫時失去；
正體不曾真正的感受過那份虛無，可確實的依舊擁有；
而自虛無中所衍生而出。各自屬於兩人的時間與空間之力，如果能夠將這二元力量融合到一處，能否重現那終極的虛無力量，哪怕是僅僅只有一瞬？
想象永遠也達不到結果。這種時候……需要的是試驗。
“雖然不想說是巧合，但是真的是相當巧合。”說着近乎是自相矛盾的話，連龍之爪都收了回去的蕭嵐一臉的感慨，“現在的這個局面。實在是和某個遊戲像的不是一點點，甚至連能夠解決的方式都是那麼類似……”
搖着頭一臉唏噓的感嘆同時。他打開了自己手上的空間戒指，從中取出了好像幾百年沒有用過了的兩把手槍，沒有什麼生疏的玩了給個花哨的轉槍，然後將右手的那把輕巧的拋給了就在身旁的另一個自己。
瞬間而已，正體蕭嵐已然完全心領神會。
“鬼泣嗎？好像還真是這樣……”
在那封印人魔兩界的特米尼洛之塔通往的封印之地，盜取了黑暗騎士斯巴達魔力的阿卡姆變身成了扭曲的巨大魔物，但丁和維吉爾這兩個斯巴達之子在一番戰鬥後將其打敗，而方纔他們的戰鬥，實在是與其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墮落的邁克爾同樣是變成了類似的巨大怪物，擁有強大的防禦力再生力以及破壞力，而來到同一個戰場的兩個蕭嵐擁有的恰好都是擁有斯巴達的黑之魔人血脈，而且其中一個是和但丁相似的多風格技巧專精，另一個除了那把刀的名字不同以外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維吉爾，兩人也是和劇情中一樣的聯手把一個人搞不定的怪物給揍趴了下來。
而現在蕭嵐拿出的這對雙槍，也同樣是對那個劇情的致敬。
紅與藍的雙子之力交織出的一擊直接賦予了怪物以終結，惡魔隊的蕭嵐毫無疑問是打算以兩人分別擁有的時空之力釋放合體技，製造出一瞬的“虛無”來解決現在的問題！
只是話雖如此——
“雖然這的確是很巧合，但我還是不太相信巧合這種事，簡單地說你有多少把握？”
雖然接過了手槍的正體蕭嵐是一點沒有生疏的掌握了要領，直接在槍膛中灌入了屬於自己的空間之力製造出了一顆特殊的魔彈，不過他還是舉起手槍的同時如此開口問道。
“把握？很抱歉，那玩意完全沒有。”得到的回答實在是不怎麼正經，但卻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只知道虛無可以順利的搞定這個傢伙，但能不能能用我們力量製造出虛無，這個我可完全沒底。”
“雖然理論上應該可以，按照「命運」也應該是確定可以，不過在試驗過之前結果誰知道？”
宛若自言自語般略微輕浮的這麼說着，蕭嵐舉着的手槍中也已經灌入了屬於他的時間之力，但他微眯着的眼中所彌散的卻是一種近乎自嘲的色彩。
命運啊……
如果這一招完全不行的話，那麼就只能傷心的選擇放棄。
但是，真的會失敗嗎？
既然理論上完全可行，原則上也同樣可行，他們也能夠將事物排除到極限，剩下的就僅僅是不可捉摸的運氣，這似乎就是爲了他們兩個提升時空之力準備的劇情世界，真的會讓他們在這能夠得到巨大收穫的地方失敗？
沒有人知道結果，因爲無論“預言”有多麼準確，哪怕是從一開始就限定了“果”的逆轉因果，引導出結果的那份“因”也是必然存在，要由人們的意志和選擇來得到最後的結果。
——所以了，只要去做就行。
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選擇，完全是通過自己得到的結果，哪怕是一開始就已經被註定了又如何？
莫名的一齊在心中浮現這同一個感悟，兩個相同又不同的蕭嵐默默地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是默契的各自跨出一步背靠背的貼到了一起，瞄準前方一起舉起的兩把手槍以T字型搭在了一起，時間與空間這同源的兩股力量在即刻完成相互的共鳴！
“看起來是不會失敗了呢，那麼……要不要說那個臺詞？”
“似乎是這樣沒錯了，那麼……爲什麼不呢？”
清晰地感受到兩股力量之間的相互共鳴與脈動，感受到那尚未完全觸及就已經浮現的“無”之氣息，已然看到了未來的兩人如此的達成共識。
——然後，一齊扣下扳機。
“！”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時間宛若完全停止。
從層疊在一起完成同調的注魔雙槍之中，即刻射出了交織成平行螺旋的兩道光芒。
湛藍的光芒所過之處，空間扭曲、歪斜、最終完全破碎；
赤黑的光芒所過之處，時間減緩、凝滯、最終徹底凍結；
時間與空間。
運動與靜止。
相生亦相滅，終極的二元力量。
目標已經避無可避擋無可擋，而在最終命中的那萬分之一秒瞬間，兩道光芒於即刻完成最後交融！
剎那間而已，世界在極小的一個範圍內被顛覆，時間已經無法再被人類的知覺所觀測，空間就像是像玻璃一樣不斷地迸裂着，露出一片片光怪陸離的色彩，隨後又重新歸入絕對的平靜之中。
——最終，一切歸於無。
並非是沒有事物的空無一物，而是連「無」這個概念都消失，尚未規劃出時間與空間的真正虛無。
曾經蕭嵐所擁有的虛無魔眼所通往的、將生命擁有的物質形體完全瓦解，將靈魂拉往“異界”的裡側方向力所在，一切的起始與終焉之地……空之境界。
僅於此出現了一瞬，但卻已然宣告終結。
被這沒有任何緩衝的「虛無」所直接波及，九成熟的肉塊怪物連慘叫也來不及發出，維繫着形體存在的生命力場就已經在凝滯的時間中完全瓦解，碎裂的骨頭，壓碎的筋肉，劇毒般的體液、黏液及脂肪，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徹底的消散在虛無之中！
“一切歸於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