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日光,太陽依舊毒辣在高高在上,它的炎熱彷彿在宣告着自己自己在夏天之中的主權。大街上的空氣在水泥的地面飄忽不定的遊蕩着,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一樣。
此時正值午後不久,在這個炎熱的室外沒有多少人影,人們此刻大多都在有空調的地方吹着冷氣。
獨自行走在大街上的谷雲兼介,用手遮擋着雙眼,感受到指間陽光的溫度後,他也正考慮着自己是不是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低下頭,他突然發現前面出現了一位不名人士。之所以說是突然,是因爲他在幾秒之前還沒有感應到周圍的動靜。
然後。
“喲!能夠聊聊嗎,‘萬磁王’?”雪千夜臉上掛着友好的微笑,先說話了。在萬磁王這個名字上,他特地的增加了語氣。
“當然可以!”
就如同相離以久的朋友重逢一樣,谷雲兼介也迴應了相似的笑容。
他本人強化的血統就是萬磁王的血統,而在這個學園都市中,能夠說出這個名字的本身就說明了一些東西。
又是一個同類嗎?
兩人彷彿是一見如故一樣,默默的走進了一家嘴邊的冷飲店。隨手點過兩杯冷飲之後,他們在坐在一個圓桌上,閒聊了起來。表面上,他們兩位如同真正的學生一樣,在那裡聊着普通的話題。但實際上,他們利用空間的道具,在彼此心中無聲的交流也在同時進行。在這片被監視的學園都市中,這樣的道具顯得非常好用。當然,由於雪千夜是一個窮光蛋,所以這個道具自然是來自於對方。
在那片不被監視的心聲中。
“我的名字是谷雲兼介,你是?”谷雲兼介禮貌的問道。
“跟你一樣!對了,我現在的名字是雪千夜,你可以用雪這個稱呼來叫我。”
隨着雪千夜的迴應,谷雲兼介馬上說出了一個自認爲意外的情報,希望以此來拿到這次會談的主權。
“好的,雪君!你並不是第一來找我的人。”
然而。
“我想也是!你這麼明目張膽的把自己的身份亮出來,不就是在對我們說,‘我在這裡!,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問的事情,我會回答的。’,因而被這個身份吸引過來的魚兒當然不可能是我一個人。”雪千夜也淡定的回擊着。他甚至說出了這個人的用意。在片空間中,同類之間可不怎麼友好。尤其是這次的任務還是這樣的存在,同類之間的友好就更是一個笑話。
所以,在這樣大家都想隱藏自己的情況下,還敢把自己的身份這麼明目張膽的放出來,這本身就說明他另有所圖。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可能因此而成爲靶子,但卻也可以得到一個絕好的中間人機會。這是名副其實的危險與機遇的並存。
“嗯!你知道我的用意了。”
“並沒有什麼困難的地方。我們在這個世界中被分散到了四面八方,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只會向三個方向匯聚。羅馬,倫敦以及最後的學園都市。在這三個地點中,這個地方吸引的人應該最多。由於任務的關係,大家都會謹小慎微。這樣雖然安全,卻也失去了一個可以交流的機會。”說到這裡,雪千夜停了下來,片刻之後,他又換了一種語氣繼續說道。
“而你,在這個時候公然把自己的身份亮出來,就是主動吸引其他同類的到來。畢竟,我們每人的目標都只有一個。以你作爲交流點風險很小,你雖然暴露了,但卻也因此而得到了一個絕好的收集情報的機會。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嗎?在我之前已經有幾個人來過。”
無語。谷雲兼介的心中開始思慮着之前計劃。雖然之前好有人推測出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卻沒有這個人這樣的詳細。或者說有壓迫力。
“你還真是瞭解得清楚。實事上,在你之前已經有9位來過我這裡。他們的目的也大多一致。爲了相應的號碼情報。”話語間,他的語氣中帶着無奈。
“也是!我們雖然無法知道其他人的號碼,但每一個人本人都肯定知道自己的號碼!所以,只要讓他們自己說出自己號碼就好。好交易,只用你一個人的號碼作爲交易,就可以得到其他許多人的號碼。”
“話可不能這麼說,雪君。畢竟,我也是用我自己的號碼作爲了交易。而且,有些同類也有些過分做法。他們想要兩個號碼才肯換自己的一個。”
“兩個。”
“對!就是兩個!”繼續肯定着這樣的說法。事實上,之前確實是有人想要兩個,而且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不過,與其說是那些輪迴者想要兩個號碼,倒不如說,是他在故意引導着別人要求兩個號碼。
因爲。
“人們都不喜歡吃虧,大多數時候,他們喜歡那種賺到了的感覺,哪怕拿到的只是虛幻,對自己根本沒有用的垃圾。以一換一的話,一想到你的號碼已經被換過,他們當然會感覺到自己在吃虧。所以想要兩個號碼,以此來顯示自己賺到了,給予自己安慰,這很正常。”
“你說的沒錯!”又一次的驚訝。
“但這也正中你的下懷,不是嗎?”
“什麼意思?”
“最初的時候,你可能是以一換一。但在第一次的交易之後,你就有了以一換二的能力。不是嗎?不論怎麼換,你都是用最初的兩個號碼就可能換到其他人的號碼信息。借雞下蛋的手法,還不錯!嗯!其他人想這麼做,也沒有你的那個公開的身份能夠吸引人。”平靜中,雪千夜直接揭開了這個人的目的。
谷雲兼介之前說兩個號碼也好,故意表現得無奈也好。都不過是在示弱,從而讓自己對面談判對手在自鳴得意與大意中落入他的陷阱。對於擁有着衆多號碼牌的他的而言,不說是兩個,三個,四個也無所謂,他甚至可以把自己全部去換取一個未知的號碼。對於他而言,這也算是賺到了。而現在,他卻只用了兩個,可以說他賺大了。
“....”沉默。
“對了!最初那個,也就是第一個與你交易的人,我猜他大概也是你的同伴吧!”就在雪千夜說出這些的瞬間,他看到這位谷雲兼介的眼神中閃動着驚愕。看到這稍縱即逝的神色之後,雪千夜繼續說道。
“看你的樣子,是這樣吧!”
“利害!還真是瞞不過你。沒錯!是這樣!既然你推測出了這麼多,那麼還想換嗎?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用3個,不,是4個號碼來與你交易。”直到現在,他還是由於自己心中的原因,沒有說出用全部換的提議。這也讓雪千夜或多或少明白了這個人一點。
如果是雪千夜本人的話,面對一位已經拆穿了自己面目的對手,他會選擇把自己之後的號碼全部用來與這個人交易。因爲這樣的交易本身就代表的誠意。這樣的誠意也可能開啓他們之間合作的大門。畢竟對面那個人只有1/20機率可能是自己的獵人,只要不是,就有合作的可能。
而且,反正自己最初的時候只有一個號碼,全部給那個人,他也不算虧。然而,這樣的話,自己的內心可能就會產生一種虧本的的感覺。即使自己本身是賺到了。可惜,眼前這個人好像過不了那一關。這也讓雪千夜放棄了與之暫時合作的想法。
本來還以爲能想到這樣策略的人應該很明智纔對,現在看來,我好像猜錯了。
這麼思考着,雪千夜繼續說道。
“不用了。既然有契約,那麼就有讓契約失效的方法。你之所以敢這麼淡定的把自己的亮出來,而且還提出這樣的條件,這本身就說明你極有可能擁有這樣的道具。我沒有那樣的道具,所以這樣單向的交易我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那你又爲什麼來找我。”
這一刻,谷雲兼介倒是疑惑了。這個人如果不是爲了號碼的信息而來,那麼他又是爲了什麼而來。
他的疑問雪千夜也馬上給予了回答。
“當然是爲了情報!”
“情報!那還真是可惜,看來這一次你並沒有如願。也許我們下一次還有機會合作。”谷雲兼介還沒有發現,自己與這個交流之後就已經被套出了相應的情報。現在的他仍舊以爲自己是處於優勢的一方。因爲他相信自己的手中握有王牌,號碼。
“不!實事上,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情報。不過你說的倒是沒有錯,我們也許還有合作的可能。”
比起號碼的信息,雪千夜對於設置這個計劃的人更加感興趣。他現在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且,他還得到了額外的東西。
“那,希望下次我們有一個愉快的開始。”
起身離開桌子,雪千夜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慢慢的消失在了這間小店。直到確定他完全消失在這條街道之後,谷雲兼介才利用道具接通了另外一位。
同時,身處於這個學園中的另外一位普通學生在僵硬了不到半秒之後,就恢復了平淡的神色。這個普通學生的腦海中同時浮現着谷雲兼介的聲音。
“拉爾夫元帥!”
“怎麼樣?目標有什麼反應。”
“目標非常的利害,基本上沒有上當。我們當時...”谷雲兼介開始慢慢的述說着自己與雪千夜交流。
這個利用萬磁王的血統故意表露身份的策略,並不是谷雲兼介想到的。它是目前正在與其通話的拉爾夫元帥想到的策略。目前來說,他們的收穫還算不錯。在雪千夜叫住他的瞬間,他已經把自己的情況通知了拉爾夫元帥。那個時候,他故意說去店裡也是爲了拖延時間,好得到指示。結果,拉爾夫的迴應則是一般狀態就好。然後,他就開始了與雪千夜的交流。
聽完全程的交流之後,拉爾夫陷入了深思長考之中。之前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了雪千夜之後,他就提高了警覺。因爲以那位諾艾爾的推薦時說的話來推測,這位當初被他看好想吸納入王族的雪千夜,目前最好也只經歷了七個世界。而這是拉爾夫自己的第十個世界。這樣的反常,讓他聯想到了一個可能。不過這個可能目前還不能得到驗證。所以他纔想儘可能以隱藏的方式蒐集情報。如果事情真的走向最壞的方向,那麼他就會利用道具直接把自己情報帶回去。當然,前提是自己要活着。
“這樣啊!如果有機會的話,你繼續去與他接觸吧!記住,不要有什麼敵意,甚至可以配合一下。之後的日子中,他可能成爲你的同僚。”沉思之後,拉爾夫這樣說道。
嘴上說着同僚,他可絲毫沒有這樣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話,他到是想直接解決掉雪千夜這個情況不明的輪迴者。但萬一雪千夜是試練者,那麼自己可能被反殺。所以,拉爾夫的計劃從那個時候就已經確定,利用其他輪迴者去試探這個人的戰鬥情報。如果雪千夜死了,自然一了百了。但萬一他沒有死,那麼驗證了猜想的自己就必須爲青王把這個情報帶回去。但不論是哪一條,都有一個共同的標準,那就是自己不能被幹掉。因而,欺騙纔是最好的方法。沒錯,連這位手下一起欺騙。
“同僚!明白了,我會注意的。”
“目前的計劃還在繼續,不要讓人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那樣可能讓敵對的勢力發難。這次回去之後,我會向青王大人推薦你。也許要前提恭喜你一下了,將軍!”
“明白!謝謝元帥大人的提攜。鄙人一定誓死完成任務。”聽到將軍這個職務,谷雲兼介瞬間激動了起來。
“那就這樣吧!”
腦中的對話對結束。拉爾夫纔剛剛鬆了一口氣。但瞬間,他馬上感覺到了四周的異常,此時,這片空間彷彿被七色而夢幻的塵土所侵蝕。隨之,一個唯美而動聽的女性聲音也出現在他的耳邊。顯然,她已經聽到了剛剛的話。
“啊嘞!我們的元帥大人又在幫人打雞血,然後讓他們去當炮灰嗎?這可是有損你的名聲哦,腹黑元帥!”說話的是一位美人。火紅色的長髮直達腰間,髮梢間露出一邊的側耳,而在其上的則是一張與完美身材非常相符的妖豔面容,尤其是那對細長的雙瞳和眼角之下的淚痣,無一不在傳達着致命的誘惑。
之前,她已經用自己的能力僞裝了這片空間,所以現在她才能這麼悠閒的說着話。如果是那位理事長親至,她也許要費力許多,但現在,她的僞裝並不費力。此刻,那位理事長利用滯空回線監視這裡的畫面與平常無異。
“說什麼呢!我可是稱爲理解人心的仁慈元帥。從未有人說過我什麼腹黑元帥之類的話。更何況,用軍功去激勵手下不正是元帥應該做的嗎。”拉爾夫平靜的迴應着,彷彿這個女人說的不是自己一樣。
空間道具的好處在於,他與自己的手下可以這樣隱藏自己的關係。而壞處則是,會被有着相應道具或者能力的有心人聽到。比如說現在。
“軍功!被軍功所吸引的可憐蟲,熱血充腦,滿腦都是獎勵的人,在走上戰場後會完全忘記戰爭的危險,變得無畏。一心都是升官發財美景的他們,自然也逃不過死亡。在這樣的謊言之下,所謂的將軍不過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影罷了。”女性一語道出了所謂將軍的真實。
“我可不是在說謊。如果他們完成了任務,我當然會完成我的承諾。如果他們完成不了,又或者在完成中死亡了,那就沒有辦法了。畢竟,失敗者是沒有資格活下去的。而死人,也不需要將軍的名譽。要是他們有家眷的話,我倒是可以提出一些補償,但他們沒有。”拉爾夫攤開雙手,一臉很傷腦筋的神色。然而,他的話語中卻充斥着冰冷的無情。他的承諾是事實,但卻也是幻影。
耳邊掠過這樣冰冷而無情的話語,美人不但沒有什麼厭惡,反而大笑了起來。此刻的她,甚至連惡劣的笑容也異常的賞心悅目。
“哈哈!你說的沒錯!話說回來,你許諾過許多次,但在你的手上成功成爲你們王族將軍的人有幾個。”
“零!”
零,充滿絕望的數字。零意味着沒有,也就是不存在,沒有絲毫曖昧的可能。
即使聽到這樣的答案,美人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反而浮現着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就知道是這樣。”
“可不可以告訴我。被稱爲幻之評論家的你出現在這裡,到底是爲什麼呢,竹煙雨小姐?”
竹煙雨。這個名字在輪迴者的世界中也異常的有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像是夏侯元讓一樣。不過,不同於夏侯元讓的英名,這位外表看似高貴寶石的女人,她所擁有的卻是惡名。幻之評論家。即使是王族的元帥,拉爾夫對其也有着深深的忌憚。
“當然是爲了人類。”
“人類!?”
“嗯!因爲,人類啊!真的是非常的有趣,不是嗎?”說出這些話的剎那,竹煙雨的臉上綻放着異樣的笑容。那是一種如同夜間盛開的櫻花,然在瞬間凋零一般,殘酷到極致的美麗。
“你這個傢伙!”
也是在這一瞬間,拉爾夫更加深刻的瞭解了眼前的這位‘美人’。
如果說拉爾夫知道自己擁有着上位者的必要冷靜和決策,但還算是一位合格的人類的話。那麼眼前這個人,就完完全全是一個邪道。把人類的痛苦當作自己娛樂的惡魔要。
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人全給自己的計劃帶來什麼樣的變數,但唯一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那個變數絕對不是什麼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