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與晨曦相接的黃昏

清晨,當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射到房間時,受到光亮的影響,房間中的人,也在牀上睜開了雙眼。

笛口涼子小心翼翼的拉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邊思考着自己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邊想走離開牀。同時,她希望自己的動作不會吵醒自己的女兒。

昨天晚上,她本來準備刺殺那位白鴿,以便讓自己和女兒逃走。不過,最終由於內心的原因,她也沒有下手,應該說她在最後那一刻停下了自己的赫子,那種矛盾的感覺她現在仍然記得。但,之後發生的事讓她慶幸自己停止了攻擊。因爲,從那個人的做法來看,如果她當時選擇了直接攻擊,那麼她的生命在昨天晚上就已經結束,也不可能看到今天的陽光。

她有些自嘲的想到,自己還是太過天真,雖然這個白鴿因爲那個小女孩的原因救下了她們,但面對着隨時可以殺死自己的喰種,他又怎麼可能對自己不設防,就那樣暴露在自己的進攻之下。現在想想,如果當時自己就能想清楚這些,而不是被恐懼影響,那麼自己也不會受到那樣的對待,感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這麼思考着,走下牀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一絲不掛,不,也許不能說一絲不掛,因爲她的上半身規則綁着一道又一道的白色繃帶,感受到胸前的苦悶和背後那絲絲的疼痛,她才能清楚的感受到昨晚的真實。

她身上的繃帶是雪千夜幫她換上的。

昨晚,當她因爲痛苦而暈倒時,雪千夜主動使用魔術幫她治療了她背後的傷口。不過,考慮到如果完全治好的話會讓之後的她感覺到不協調,所以雪千夜只治療一半,也就是把她的傷口治癒到結痂,不會流血的地步,之後就用繃帶代替。做完這些後,他就把這位喰种放回的她的女兒身邊。喰種的恢復力比人類要強太多,所以即使只有這樣,今天她也可以下牀行動。

感覺到身體在與空氣接觸的她,由於害羞正在四處的尋找着可以用於遮擋身體的衣服。

環視四周後,她在這個房間的書桌上看到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它正摺疊整齊的躺在桌面上。這不是她之前的那件,她記得自己之前的那件應該是以黃色爲主。不過,這些都不怎麼重要,因爲她對衣服的要求並不高。

大廳,已經吃過早餐的雪千夜小紫正在那裡進行着自己的日常。他們兩個平常的日常就是在大廳裡看書,因爲小紫之前沒有學習過什麼文字,所以現在正在抱着自己妖怪故事努力着。雖然把妖怪故事當作學習文字的書有些奇怪,但對於小紫而言,這個方法好像不是一般的有效,一旦遇到什麼不會的文字,她就會讓身邊的雪千夜教她。

利益於前段時間的學習,她最近的問題開始漸漸的變少。

“千夜!”小紫合上書本,看了看牆上掛着的時鐘,然後說道。

“怎麼了!”雪千夜也合上了手中的書本。

“今天都這麼晚了,我們還不出去巡查嗎?”通常,這個時間他們已經外出了。現在她指着那個掛鐘,心中開始想着是不是今天不用外出了。

“這幾天我們休息。”

“誒!爲什麼?”

“記得昨天遇到的那兩個白鴿嗎?”通過自己設置的隱藏使魔,雪千夜可以看到那兩個人目前的情況。

“嗯!就是那兩個怪大叔!”她試着說道。

經過昨天的短暫交手,亞門和真戶已經被小紫劃入了怪大叔的名單中。

“對就是那兩個怪大叔,既然他們那麼有精力,都跑到我的地區來行動,而且暫時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那麼我們就休息。”看到那兩位的情況後,雪千夜十分悠閒的說道。

在使魔回饋的信息中,那兩位白鴿還在20區行動,從他們口中話來看,貌似這兩位想要提前找到雪千夜昨天無意間透露的‘大魚’。

“在他們離開之前,我們就一直休息嗎?”小紫猜測着雪千夜的意思。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外出或者在這個房子裡都沒有區別,重要的與雪千夜在一起。

“沒錯!這幾天,你好好的把基本知識學好。”

“好的。”既然雪千夜已經做出了決定,小紫就繼續看着自己手中的故事書。

看到牆上的時鐘已經差不多到達整點,雪千夜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書籍,收拾好它後。思考着冰箱中的食物已經不多,他準備外出去買一些東西。雖然他本人並不需要吃什麼東西來保持自己的能量,但這個房子中還有一個小紫。

“我先出去買些東西,好好看家!”

“買東西!那我要布丁。”聽到雪千夜準備外出購物,小紫馬上開始提着自己的小要求,她一隻手仍然拿着書籍,另一隻手高高的舉起,高興的說道。

“不行。等你先把冰箱裡的那些吃完,我會再買給你的。”回想起那個冰箱中還有一大堆的甜食,雪千夜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也不是不能夠理解小孩子喜歡吃甜食的愛好,但他養的這個小鬼卻喜歡一種貪婪的吃法,那就是吃着一個甜品,然後還要在眼前看着非常多的甜品,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這樣的吃法會從視覺和味覺上,讓她感覺到雙重的幸福。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在想,這個小鬼的幸福還真是廉價。

“哎!好吧!”不過這一次,即使被拒絕,小紫好像也沒有過多的失落,反而很快的停止了。剛剛那個要求只是她的習慣性,並非一要雪千夜完成。

準備好後,雪千夜並沒有急於外出,他先是來到了那對母女的房門之前。

然後,他直接推開了房門,好像完全不擔心現在是不是合適進入。但,這也是當然的,這種牆壁或者房門,雪千夜可以輕易的看穿它們,這也就意味着,房間之內的情況他一清二楚。

房內,身穿白色連衣裙的涼子就站在距離門不遠外,從她的幾乎後退的姿勢來看,她不久之前應該還在門前,也就是說,她聽到了雪千夜和小紫的對話。

“我現在要外出一下。剛剛我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吧!”雪千夜平靜的看着她,然後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邊對她說道。

雖然昨天自己已經給過她警告,但爲了這個喰種今天不會頭腦發熱,作出什麼不正常的舉動,雪千夜認爲自己還是有必要給她一個提醒。

“是的!”涼子緊緊的環抱着雙手,身體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她的聲音中滿是畏懼。

她的確聽到了這個男人說的話,但現在她更多感到的是恐懼,由背後的痛苦所帶來的恐懼。

“那麼,我再提醒你一下好了。昨天的那兩個白鴿還在20區,如果你想外出的話,也無所謂。不過在此之前,希望你祈禱自己的運氣好一點,不要再遇到那兩位。因爲,這一次,我和小紫可不會救你和你的女兒。”爲了把這個喰種的退路堵死,雪千夜繼續說道。

他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一種另類的威脅,‘如果不想死,就最好不要外出’,這就是他的大概意思。

雖然,她知道眼前這個白鴿可能在說謊,但她卻不敢去賭一賭,因爲一旦輸了,那麼代價就是她和女兒的生命,這個代價太過昂貴,她輸不起,所以只能聽從。而且,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她現在站在這個年青的白鴿面前就會有一種本能的畏懼,也正是這份畏懼讓她不敢,也不會過其他多於的動作,如果只是她一個,她也許會試試,但爲了自己的女兒,這位母親卻願意放棄自己的一切。

“明白了。”涼子順從的點了點頭。

雪千夜轉身,走向了房門,他打開房門後,又忽然停了下來。

“真的明白就最好不過了,如果你和你的女兒太過無聊,這個房子裡有很多的書的,電視也有,你們可以耐心的看看。”說完,房間的門也已經被關上。回想着涼子最後的目光,雪千夜不自覺的在心中想到。

昨晚已經看過這位母親了,也許今天可以再對她們母女一起做一個測試。

這樣的思考着,從房間中出來的雪千夜打開了通向外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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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事,雪千夜要去的店距離他的住所並不遙遠,雪千夜提着買好了食物慢慢的行走着,不一會兒,他開始繞遠路,進入一條偏僻的小路。

從幾分鐘前,他就明確的感知到自己被跟蹤了,剛開始,他以爲是ccg的人,爲了昨天的事做調查。不過,考慮到對方遲遲沒有出現,他就推測自己可能猜錯了,對方可能是一位喰種,當然也是爲了昨天的事而來,現在那個喰種應該是在尋找一個時機,也可以說是一個合適的戰場。爲了讓對方主動一點,雪千夜自己走進了那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果然,當他進入那條無人的小路時,攻擊也隨之出現,很多如同飛針一樣的結晶向他襲來。雖然只背對着襲擊者,但雪千夜輕鬆的避開了喰種的攻擊。

放眼望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高並不出衆的喰種,穿着平常的悠閒服,外面有一件綠色的外套,整個頭部都被包裹在帽兜中,臉上還有一個有趣的兔子面具,從面具周圍可以看到一些粉色的頭髮外露,背後的羽赫如同正在燃燒着的妖異火焰一樣,如果硬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應該是,藝術。從身體結構上來看,應該是女性喰種,而且年齡不大。

雖然這位喰種自認爲自己的面具可以隱藏自己,但在雪千夜的眼中,從上到下,她沒有一絲一毫可以隱藏的地方。

她,霧島董香,是雪千夜時常去的那個咖啡店的一位可愛服務生。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她還算是雪千夜的熟人。

一擊開始後,雙方就這樣對峙着。董香是出於謹慎,而雪千夜則是從容。

他心中感覺到有些奇怪,不是奇怪於這位董香的襲擊,而是剛剛襲擊的力度,那次攻擊明顯留有餘地,這也就意味着,這位少女喰種在對他,一位白鴿,手下留情。

你應該是爲了那對母女而來,沒有想到這對母女還和咖啡店的喰種有關係。不過,沒有選擇跟隨我到我的住所,反而在路上襲擊。你心中是在擔心,萬一在那裡動手會涉及到她們,或者有可能我打不過你的時候會用那對母女當人質。這樣想的話,你沒有理由對我留手,可你卻好像並不想殺死我。看來我在你心中印象還不錯嗎,霧島?。既然這樣,我也好好利用你好了。在這個輪迴中,希望你們的安定區還能如以往那樣安定。

“又是喰種。從我來到這個地區後,是會殺死一些喰種,不過那些都是小角色。還是我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s級喰種,不過,讓我有些好奇的是,爲什麼你今天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可以告訴我理由嗎?”片刻之後,雪千夜微笑着說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像雪千夜這樣用語言來進攻。董香沒有任何的話語,就再次發動了進攻。這一次是全力,她衝了上去,羽赫配合着自己的身體。以速度爲主的她,目前正在活用這個優勢。

而另一邊,雪千夜的手中也拿起了自己的長槍,不過,有些不倫不類的是,他的一隻手拿着應該雙手使用的長槍,另一隻手還提着一個裝着食物的袋子。但就是這樣,他在董香暴雨一般的攻擊中還是顯得從容不迫。甚至,他還有時間在戰鬥的同時說着話。

“不想說嗎!那我就猜一猜,是爲了昨天我收下的那對母女?”

“...”猜對了,董香就是爲了笛口母女而來。但現在,這個理由被雪千夜在這樣的情況下,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卻讓她感到十分的火大。因爲,從這一點看來,即使自己全力進攻,眼前這個敵人根本沒有認真戰鬥。

“看來我猜對了。本來我只是開個玩笑的,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她們的身後真的有大魚。”由於這位董香小姐始終都沒有迴應,所以此時的雪千夜更像是自言自語。

“...”

“還是不願意開口嗎?通常來說,面具是用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臉上都有了面具卻連話都不話,如果你不是個不愛說話的傢伙,那就說明你有不能說話的理由。那麼,這個理由是什麼呢?爲什麼不能在我的面前說話?最有可能的答案只有一個,你害怕說話會讓我發現你的身份,所以你應該是我認識的人。這樣的話,我就更想聽聽你的聲音了,說說看怎麼樣。”明明已經知道了這個敵人的真面目,但雪千夜現在卻在裝傻。雖然是裝傻,但他口中的推測卻十分的符合邏輯。這樣的邏輯纔是他警告的一部分,大多的情況下,隱藏身份的敵人聽到自己真實快要被推測出的第一反應就是滅口,如果不行,那麼就會選擇退卻,因爲與這樣的對手相處的時間越多,也就意味着自己身份暴露的可能越大。

“...”戰鬥到此時,董香的心中開始變得焦躁,也出現了退去的想法。

眼前這個白鴿明顯沒有用全力,但就是這樣,她已經難以應對。根本就不是對手,這樣的念頭出現了在她的腦海中。

又一次急速的突進,雪千夜仍舊從容的避開。不過這一次,雪千夜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只是避開,他在這個間隙中,一腳踢飛了董香,然後投射出了手中的武器。

長槍把董香貫穿,連同她背後的羽赫也被釘在了牆上。

看着慢慢靠近她的雪千夜,她試圖掙扎着。可是,由於長槍的特殊位置,她現在不能行動,無法使用自己的羽赫,也無法使用自己的一隻手,只能勉強用另外一隻手試着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庫因克。

混蛋!快點動啊!她的心中這樣的嘶吼着。但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雪千夜一步一步的來到她的面前。

然後,雪千夜伸出自己的手中。在她面具下恐懼而且憤怒的目光下,指尖與面具之間的距離慢慢的縮短。

“好了,現在讓我來看看,你面具下的真容。”雪千夜微笑着說道。不過,他現在的注意卻放在了另外一個隱藏着敵人的方面。

“碰!”又一個巨大的襲擊從背後襲來,並在地上掀起了塵土的煙霧。

早有預料的雪千夜避開了新來的攻擊,退到了塵土之外,幾秒之後,煙霧消散,原來釘着董香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他收回自己的武器,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

“逃走了嗎?”

雖然他有能力追上去,但卻沒有追上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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