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衆人陷入有些沉默,氰化氫毒氣對世界帶來的影響可謂是非常嚴重的,包括東洋在內,這些二戰時期使用過毒氣的國家都被世人視爲“撒旦的幫兇”。
馬曉康默然地看向屏幕上那組不斷變幻分子結構的立體圖,淡然道:“有趣的是,氰化氫中還混合了…鎮靜劑。”
“當然!”巴里一懵,突然想到什麼,急聲說道:“找找爆炸當晚,被處以死刑的人。”
“爲什麼?”林婉清不解地皺了皺眉,那麼久遠的事情查來有何用處?
“那些鎮靜劑是給死刑犯專用的。”巴里精神抖擻地解釋道,手舞足蹈起來,“犯人進入氰化氫毒氣室前,會使用這種鎮靜劑。”他指了指屏幕上鎮靜劑的藥物提量。
“沒錯,中央城死刑都是這種方式。”博士點了點頭,“這算是一種仁慈的手段。”
仁慈?把一個死刑犯殺死就是仁慈,馬曉康不屑地笑了笑,心想這個世界對善惡的定義還真是讓人報以失望。
筱黑調開中央系統查詢了半刻,說道:“那晚確實有一個死刑犯,叫做凱爾.尼勃斯。”
“是他?”西斯科大驚失色,衆人不禁覺得奇怪。
“難道你還跟死刑犯是親戚來着?”白帝打趣般地說道。
“他曾是達賓巖犯罪家族的殺手,”凱特琳嘆了口氣,解釋道:“犯罪家族的人拋棄了他,並出庭證明了他的罪行。特里薩.霍華德法官下的判決,判他死刑。這事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我們誰都清楚。”說完,她疑惑地看着白帝,心想這白帝難得不記得了?
“他肯定在毒氣室裡受到爆炸影響。”何解雨揉了揉眉頭,將話題轉移回來。
“記錄表明,死刑已經執行完畢……”筱黑無辜地嘟着嘴。
一個死人總不可能復活過來吧?她暗裡細想。
“所以沒有匹配。”巴里砸着嘴巴,說道:”基因數據庫只有活人的記錄。”
“那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馬曉康平靜地說道:“他在毒氣室時受到粒子爆炸影響,自身化作氰化氫毒氣逃離了監獄。”
“他說他的刺殺名單上還有一個人…”巴里低頭沉吟起來,回憶起當初尼勃斯跟他說過的話,急聲說道:“查查逮捕記錄,看看逮捕他的人是誰?可能這就是下一個目標。”
筱黑氣鼓鼓地撇了他一眼,只好繼續翻查起來。
片刻,只見她微微一愣,怔怔地擡起頭,說道:“巴里,是喬探長…”
……
中央城鐵塔監獄,整個城鎮關押罪犯的大型建築,喬警官風塵僕僕地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來看亨利.艾倫。”巴里朝看守的警員點了點頭。
“在這裡籤一下字,探長。”警員肅穆地站起身朝他行了一禮,旋即拿起一個黑色盒子和簽名單遞到他手上,說道:“個人物品必須放這。”
喬警官點頭,國有國法,哪怕是他也必須遵守,隨即手槍、證件等等放進黑色盒子。
這一刻他不清楚的是,一個光頭男子正臉色陰沉地朝着鐵塔監獄走來,圍繞整個監獄的觸電護欄根本無法阻礙他的步伐,只見他渾身驟然化作一團幽綠色的煙霧,眨眼就越過監獄護欄走了進來。
他桀驁地鬆了鬆脖子,目光愈發陰毒起來。
……
中央警署。
埃迪剛放下電話,旋即電話又緊接響了起來,他氣得咬牙切齒的,這整整一天的時候,市民們的“熱心”電話就沒停過。
“埃迪!”幸運的是,這次打電話進來的人,竟是巴里.艾倫。
“巴里?怎麼了?”埃迪疲倦地推了推眉心,疑惑地問道。
“知道喬去哪了嗎?”巴里聲音中帶着焦急的味道,急聲說道:“他不聽電話。”
埃迪欲言又止,無奈道:“我不清楚……”
“埃迪,我有急事找他,”巴里聲音變得肅穆,一字一句地問道:“他去哪了?”
“他去監獄看你爸了。”埃迪一愣,嘆了口氣,說道。
巴里聞言頓了一頓,連手機通話都忘記關掉了,臉色被焦急的神色繚繞不散。
此刻,他身旁走來何解雨的身影,只見她握着一把注射槍,聲音平靜道:“巴里,我製造了毒氣的解藥,希望你用不上。”
握緊解藥注射搶,巴里深深地吸了口氣,目光看向玻璃窗櫃上那套紅色的作戰服——
……
中央城,鐵塔監獄。
慘白的樓房是由無數白色的岩石砌成的,連那枝繁葉茂的樹幹也是白色——獄警們生怕囚禁的犯人從監牢裡逃跑,所以岩石、樹木、道路等等漆成白色,只有這樣…逃犯們即使是暗夜裡也無處躲藏。
樓房四周的牆壁高聳凌立,每個細小的間隙都被厚厚的泥土壇蓋着。密密麻麻的電網支架充斥着整棟建築,看上來就猶如二戰時期的人體研究集中營一般。
馬曉康曾與巴里來過這裡一次,對這樣的評價就是:古德拉伯爵的死亡堡壘——除了沒有血淋淋的外表,一切感覺都像是重遊“範海辛電影”一樣。
亨利.艾倫被警棍敲門的聲音驚醒,疑惑地看了一眼獄長,只好緩緩地站起身走近。
這麼晚誰會來找他?亨利疑惑地想。
他手腕上被再次栓起手扣,在獄長的帶領下推門走進對話室。
在透過玻璃窗看向對話室對面的喬警官時,他臉色微微一緊,快步走近坐下,拿起聽話筒,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來了,巴里還好嗎?”
看到這個滿臉都是關愛神色的男人,喬警官搖搖頭,說道:“他沒事,亨利。”
聞言,亨利重重地呼了口氣,再度變成那個沉着冷靜的男人,他盯着喬警官,淡然地問道:“那你爲何而來?”
“我早該來看你了…”喬警官嘆了口氣,他知道亨利這些年都不太願意跟他說話。除了請求他照顧巴里之外,這個男人總是在他面前惜字如金。
“你不是來跟「在自己兒子面前謀殺妻子的人」聊天的吧?”亨利自嘲地說道,目光直視向喬警官——未入獄前,他們曾是多要好的朋友,可惜……
“我現在知道你不是兇手了。”以往聽見亨利說出這番話時,喬警官總認爲是亨利在作無聲的反駁。可此刻,他卻覺得這個男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這番話就如同鋼針般刺進了他的心臟。
是我親手將這個男人送進監獄的…喬警官自責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