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漸落,夜風簌簌,一彎圓月幽亮的掛在空中,地上薄薄的一層紗衣,似幻似真。
濂兒從門前進來,有些失落地進了屋:“主子,皇上今夜招了李妃侍寢”
小然望着空中閃閃發亮的星星:“李映真嗎?這是遲早的事,莫菱沒事吧!”
“奴才剛剛去看的時候,夫人在沐浴,聽採靈說夫人好像和以前一樣”
這樣就好,她放下了懸着的心,只要她不要哭着喊着問他的皇上哥哥爲什麼又去寵別的女人就好,早知當初,就應該料到有今日,皇上的妃子無數,豈有隻是她一人獨霸的,就算她的皇上哥哥允許,後宮妃子不允許!
“希望她能早日接受,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很長”
其實,濂兒很想問“主子,你爲什麼不去討皇上喜歡呢,爲什麼不去爭寵呢”但是看到她準備睡了,就又活生生嚥了回去。
黑夜,是一縷無聲的煙氣,緊緊纏在小然心頭,懼怕隨之而來,卸下了一身的僞裝與冰冷,她其實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也需要呵護。
“不要打我,,,,我去幹活,不要打我”夢中,往事遍襲全身。
“辣椒水,,,辣椒水,,,好疼的”
一聲聲撕心的痛楚隨着晶瑩的淚水一同滴落枕邊。
牀邊,鶴立着一個高大的黑影,蹲身握住她夢中冰冷的手,輕拭掉眼角的淚,眼裡滿滿溢處的心疼。寬厚的背在這時卻是那麼無能爲力。
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我要找了十幾年的那個人,秦舒兒,是不是!
朗朗風聲,嬌花豔開,清枍殿縷縷吹來喜風,樂得濂兒合不攏嘴。
“皇上有旨,秦舒兒今夜前往宸華殿侍寢,即可起身,不容耽誤,娘娘請速收拾一番跟奴才走吧”傳旨的是一位較老的公公。
小然腦袋隨着這幾聲尖叫也陷入了迷糊狀態。
侍寢?/?/?/?、、、她侍寢???、?
濂兒扯着她才從裡到外,從外到裡的好好裝扮了一番,臉上的欣喜之色完全和小然的苦悶顛倒。
跟着公公前往宸華殿,一路上接受了無數幽怨,嫉妒,憤怒的目光,她心裡也哀怨,也不知那個腦袋被門擠了的皇上招她侍的那門子寢,宮裡沒有女人了嗎?自己曾經頂撞過他,還被他罰禁足半年,他當時不是很生氣的甩袖而去了嗎?現在又唱哪一齣?
直到進宸華殿前一刻,她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皇上招她侍寢?
擦身而過門前屹立的施晉時,小然猛地驚醒,從上之下將他細細打量了一番,目光遺落在長袍前的玉佩上,條條金線垂掉在玉佩下似在發光。
施晉點頭微笑,這一笑,小然倒覺得沒什麼,旁邊的公公卻是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施晉,他們的大將軍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溫和了,驚奇之下還是不敢相信,用手使勁揉揉老花眼,沒錯,將軍的笑如三月日光般和煦燦爛,他很懷疑,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小然埋下心中所想,捏緊手中之物,也禮貌性的對他點點頭,隨即便進了宸華殿。
殿內,富麗堂皇,極致奢侈,小然每邁一步,就猶如掉進了金黃的金庫中,強烈的光刺的她犯暈,玉雕白龍樽,浮花漢砌紫木桌,游龍似海金雕木牀,上鋪鵝絨暖被,吊以綢絲紗帳絮絮曼曼。
小然輕吐口氣,果真是皇上,寢宮堪比天上人間。
沉寂,無邊無際!
小然坐立不安,看南風溟正在書桌旁凝眉批閱奏摺,對她的到來毫無存在感。
她也不便打擾,只得一聲不吭也坐在八仙桌前發呆。
這個腦袋發臭的傢伙不知又在玩什麼把戲,叫她侍寢?做夢吧!
紅燭蠟淚滴滴落落,落了又燒,小然開始發睏,手抵着腦袋闔上眼睛,閉眼之前,那抹明黃的身影依然飛快地翻着奏摺,不曾注意過她。
煙霧繞繞,小然正在卸煤,一名粗壯的男子撲過來抱住她:“小美人兒,你的腰可真細”
她惱怒地想要掙脫那滿臉全是黑煤的男子,只是他卻越抱越緊:“美人兒,跟我走吧,做我的煤碳夫人”
“去死,無恥下流卑鄙齷齪的流氓”她一腳踹在他臉上,再趁其鬆懈揮給一拳。
“嘶,,,,秦舒兒,,,”低低的咆哮。
小然猛的驚起,定神一看,。。。,,,
“皇上,,,你爲何坐在地上,煤夫呢”
南風溟快要氣成內傷了:“煤夫,什麼煤夫,那來的煤夫,你膽子可真大呀,辱罵朕不說,居然還動腳動手”
小然恍然大悟,她做夢了,夢到流氓了,不小心又把皇上錯當流氓給打了。。。。。。
她有些尷尬地撇下頭,南風溟暴怒一躍而起,太誇張了,太丟臉了,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打了,還打的這麼莫名其妙,還罵他:“無恥下流卑鄙齷齪的流氓”
“秦舒兒,,,,,”他要抓狂了,這死人,打了人,總該有句道歉的話吧?
“啊,,,皇上有何事吩咐”小然看着他發紫的左臉有點滑稽,多少有點樂。
南風溟無語,,,,隱忍了怒意,咬牙切齒的笑道:“朕的愛妃,你覺得朕有和吩咐,是不是應該給朕一個解釋呀”
“皇上要我解釋什麼,我夢裡夢到了一個淫賊,於是出手教訓了他,卻不知皇上是爲何而摔到在地的”無辜的話中雖沒有了以往的冰冷,卻又有有一絲的幸災樂禍。
南風溟深提一口氣,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可是冷靜不了,她居然裝傻充愣,把自己比作淫賊,這還得了!
小然看着他的臉一層層的變成五顏六色,其實真的不是自己的錯,只怪他來的正是時候。
南風溟捂住嘴一字一句幾乎都是蹦出來的:“看來,朕的愛妃還真是能耐,連做夢都有人調戲”
小然努努嘴:“皇上你不要緊吧,要不傳太醫來看看,瞧這半張臉都淤黑了,還真是與那煤夫無異,看來傷得不輕”
下腳是挺重的,她不禁有點感嘆自己的功夫,,,,。
南風溟是徹底內傷了,瞪過她全身似也都發黑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戲弄他,秦舒兒,,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是第一個,沒有預期中的驚慌求饒,反而言辭鑿鑿都數落了一大堆自己的不是,怒氣十足的看着她還像個木頭一樣杵在那裡不免火大。
“還不過來幫忙處理好,你想找死就去傳太醫”
兇什麼兇,如果你不傳我來侍寢會出現這樣的事嗎?這叫咎由自取,可恨。不過她還是聽話的過去拿了溼布條幫他洗去臉上的灰塵,畢竟是自己犯的錯,她有些疑惑,這個喜怒無常腦袋被們夾了的皇上爲何不治她的罪,她都這樣以下犯上了,他卻沒有絲毫要懲罰的意思?
難不成他的腦袋真的被自己一腳踢壞了????、也許有這個原因!
“秦~~~舒`~~~兒~~你把布條塞朕嘴裡了”低低隱忍無奈的吼叫,,,,
“哦,,,皇上息怒,我一時看花了眼,你現在千萬不能動怒,不然牽動嘴角會更疼的”小然泛着濃濃的關心,替他輕輕擦拭着又發青臉,眼中滿是狡黠。
南風溟又一次受挫,對於她一次次的挑釁,他自知其中意思,只是自己卻看着她黑漆如墨的眼眸,絕代風華的容顏,卻是那麼熟悉,提不起怒氣來罰她。思緒也隨着她精緻的五官拉向以前,,,,,,,
“我父皇說了,要你長大了做我的皇后”
“皇后是什麼,好玩嗎?”
“好玩,你做了皇后就可以天天和我玩,而且每天都有好吃的”
“哦,可是我才五歲,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你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等你醒來時,你就長大了”
輕盈的指尖緩緩滑過他的臉,窗外擠進來的涼風將這些記憶全都帶走,只劃做了一縷輕煙飄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你好像朕的一位故人”
小然徵住了忙綠的手,靜靜的注視着面前的皇上,九五之尊,高傲自負,冷桀英明,而這時,他卻是如此的平常,淡淡的苦楚浮於臉上,她認爲自己看錯了。
“人有三分相似,這皇上總該知道吧”她撂下了布條,有重新換了一盆清水,施晉也曾這樣說過,難道這就是皇上招她侍寢的原因!
南風溟看着她不再言語,方纔精光閃閃的眸子全然暗淡,腦中已經停留在了某個時期,一直回味!
小然坐落在他身旁也暗自出神,心中已經明亮如鏡,南風溟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有罰她,施晉一次兩次來看她,這一切都源於,自己和他們認識的人很像,而且還很熟,那麼一切解釋也都合情理了!
一夜,兩人都各自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