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一夜過後,番邦也是傷亡慘重,只守不攻的戰略只能讓他們強行攻城,畢竟京城是天子所住之地,從物質結構上來說,就已經是他們所攻難點了,爲此,番邦只得撤了兵,稍作整頓。
璴國少不了也有傷亡,他們本來就勢單力薄,任何一個人傷亡也是一個打擊。
趁着番邦撤兵之餘,南風溟從濃從殘留硝煙中抽出身來,召集大臣繼續商議。
未卸去一身盔甲,他迅速翻開地圖,一臉嚴肅對衆人道:“如今情勢禁迫,番邦已經攻在城下,我們獨城一座,爲今之計就是招援兵前來,能託便託”
“爲今我們派出去的人已達百人,但均都被番邦攔劫,要怎麼去叫援軍”
南風溟掃過衆人朗聲道:“朕已有一計,既然番邦可以利用地道進來,那我們也可以利用它出去”
施晉聽罷思考了一會兒,也覺得此計可行,決然說:“好,那就讓我帶五百人從地道衝出去,我去過裡面,對此比較熟悉,剛好這個出口是在城外郊口,從這裡出去……”他在地圖上指着所在地:“恰巧離滁川最近,那我便可以從滁川和各個省份調兵回來支援……”
衆人都點點頭,南風溟毫不遲疑,直言說:“好,就依你之意,五百人太少,帶一千出去吧,朕稍候將兵符賜於你,務必得帶回援兵”
“不用了,就帶五百精兵便可,其餘的留給你鎮守京城,畢竟這麼一大家子人”
南風溟心頭一熱,鄭重的拍上他的肩,如今之情,又豈是一句感謝就能代替了得。
“一定要安全出去”最後,他只得企盼他平安活着。
“其實,還有一個計……”葛岷微眯着眼睛審視道。
“什麼出路……”
葛岷指着地圖道:“我們這樣看着好像已經被番邦所圍,其實,細看去就會發現還有一線生機,在南都和揚州的交界處是連峰山,因地勢險惡不適合佇兵,所以番邦並沒有派兵貯守,過了連峰山,再過幾座小山,便是西遼邊界,我們可以請求西遼給予援助,從而和施將軍帶來的援兵前後夾擊,一舉滅了番邦,以除後顧之憂”
“如此甚好”各位官員紛紛贊同。
南風溟塌下眸子,西遼?
施晉知道他心中的顧慮,沉思片刻輕聲道:“如今大勢所逼,,有什麼恩怨暫切一放,以國爲重……”
南風溟輕撇過他,猶豫片刻隨即道:“那就派信使去吧”
事不宜遲,被派往西遼的信使快馬加鞭從連峰山趕往西遼。
施晉攜五百人準備從兩千多米的地道里突圍出去。
地道中被他們放了毒氣,雖隔了幾日,但肯定還有殘留,而且洞中番邦人逐漸涌過來,毒死一批又一批,前方敵軍具體多少他們也不知道,所以這一行風險極爲大。
濂兒替他整好鎧甲,斂下猶思微微笑道:“我等你回來娶我”
施晉惆悵的劃過一個笑,這個未來給的起嗎?
他不知道,爲了不讓她擔心,他故作堅定的答應:“好……”
小然也難掩悲傷之情,沉默過後,靜聲道:“一定要平安回來,我不想再做一次孤兒”
那聲“哥哥”她終究不習慣叫出口。
施晉一手將她和濂兒攬入懷中,無怨無悔。
南風溟觸情別過頭去,誰都知道,此去十足兇險,只是這厲害關係,他們都沒有捅破而已!
“照顧好她們……”施晉看過南風溟最後一聲叮囑,便帶着五百人紛紛出了宮門。
濂兒強忍的淚水瞬間滑落,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裡沒有着落。
如若不是他,那便就沒有現在的濂兒,如若沒有他,那便就沒有以後的濂兒,此生認定就你一人,以後的路,也要由你相伴左右才行,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小然深低下頭觸進南風溟懷中,這一刻,忽然覺得這種分離猶如生死相隔,就像婆婆,像小倩,像莫菱一樣,一別便是永遠………
留守孤軍,未到一日,番邦便連續發起進攻,幾名大將死守各個城門,咬牙抵守了兩日。
城門久攻不破,這也大大減弱了番邦的士氣,南風溟與衆多帶傷將士一起奮殺,刀箭如梭多次擦肩而過,汗血浸染譜寫着悲壯之歌。
小然帶着太醫在城樓受傷士兵包紮上藥,濂兒熬好補湯一一送給他們喝,南風溟倍感欣慰,一手喝着湯,一手讓小然包紮着傷口,感動不言於心。
或許是因爲這些,璴國將士的士氣又提高了不少,精神振奮的又守了一天一夜,趁着番邦也精力耗損之時,他們個個都灰頭土臉的靠在牆角稍做休息,連日來的沒日沒夜激戰,他們已疲憊不堪。
南風溟看着他們的模樣,不禁悄聲問身後的一位將軍:“我軍還剩多少人?”
“這四天總共陣亡了兩萬士兵,如今只剩三萬,不過番邦也被我們傷了銳氣,傷亡慘重”
南風溟掃過被刀箭劃過破爛不堪的樓角,沉重的一手握在上面:“不知施晉有沒有衝出去……”
步入地道的施晉帶着五百人齊齊下了洞中,前一部分還有毒氣尚存,不過番邦人均都中毒而亡,後半部分沒有毒氣,番邦人陸續涌進來,他們隨即展開了一場惡戰。
腥風血雨,屍骨堆成一座座小山,徹夜激戰,地道里血流成河,所帶五百人,慢慢的減少,慢慢的消失,慢慢的他越來越靠近出口,慢慢的番邦又涌進一批士兵。
施晉虛弱無力的看着面前的番邦人,喘了會兒粗氣一人迎了上去,一人敵百,他多處被重傷,血灑黃土,身中數刀,番邦士兵將他團團圍住。
他靠在牆角無力的眨了眨眼睛。
“我等你回來娶我”
“一定要平安回來,我不想再做一次孤兒”
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爲了他們,他也要活着出去………
派去西遼的信使快馬而來,明確傳達了高揚的條件。
南風溟聽此氣悶的扔下密函,怒不可竭!
信使說:“皇上,如今西遼國君暴斃,當權者便是西遼太子,他不久便會登基稱帝,他的意思很明確,只要讓娘娘回西遼做他的皇后,那他便出兵支援我國”
“他妄想……”南風溟鬱氣狂吼出聲,眸中狠辣讓人一顫,想要走朕的女人,做夢!
信使顫顫巍巍的問:“那、皇上的意思就是不同意了”
南風溟一個側目瞪向他,信使慌忙縮回了頭:“臣明白該怎麼回信了”
南風溟緊握住拳頭,高揚,朕不會拿自己的女人去換江山的,決不會!
門口立着的小然端着飯菜愣了愣,本來是送飯菜給他吃的,不曾想聽到了這些,靜立片刻,她又端着飯菜離去。
遼闊江山,她怎能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它倒下,更何況這也是她一家人灑血拼命打來的,她更不能視若無睹。
父親施擎和母親瓊夫人都是開國功臣,哥哥施晉又是大將,此刻生死未卜正在前方奮戰,那麼她身爲施家的一員,義不容辭要保住這一塊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