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南風溟一直埋頭困在宸華殿裡發愁,陳縣發生旱災,他發下去的災銀卻被沒有到災民手中,若不是京城突然涌進來許多難民,他恐怕一輩子都不知道他的災銀被人貪污了,令他匪夷所思的是,貪污這麼多公款的人居然只是一個小縣令,陳縣縣令陳德容,那麼事情顯而易見,一個縣令不會有這般膽子的,他人雖抓獲,但閉口不供,對於那麼一大批財產也都消失無影。
豎日清晨,他便早早起身,全喜伴在左右問道:“皇上,去哪裡?”
南風溟眼帶一絲疲憊,不過脣角噙着一抹不明笑意沒有吭聲,全喜也沒有多問,只得跟着他走。
恰巧,在中途他遇到了杜小倩。
杜小倩見此急忙行了禮。
南風溟擺擺手:“無須多禮,朕正好有事找你”
她略有不明:“皇上找臣妾何事?”
“你父親是李基的學生?”
杜小倩呆住了,明眸遲疑片刻才道:“是,不知皇上問這個幹嗎?”
南風溟輕笑一聲:“朕只是覺得這大江南北都是他的學生,不禁有點好奇”
杜小倩心咯噔一下跳上喉嚨眼,南風溟低眸看過她笑意的更深。
隨後他便又匆匆離去,只留下一句:“朕不打擾你賞花了,今晚朕去你那裡”
目送着他離開,杜小倩精緻的小臉已然煞黃。
徒步來到清枍殿門前,南風溟猶豫不定,幾天前那個閒人勿進已經全然不在,正當下定決心進去時有人來報:“皇上,施將軍回來了,現在宸華殿等候,還請皇上速回”
南風溟聞之又調頭回去。
宸華殿內,施晉已經等候多時,南風溟匆匆趕來,臨進門前全喜說:“皇上,要不今晚傳秦妃過來”
他自小就跟在南風溟身前自然也有幾分謀略和見識,今日皇上想見她,但礙於公事又不得已先放下這檔子事,他這個專門服侍皇上的人,理當要考慮的周全些儘量讓主子滿意。
南風溟想都未想直接脫口而出:“你傳了她,她也不會來的,還是朕親自去吧”
全喜這也才明白過來,那位主好像是這樣的作風,怪不得皇上只傳了一次讓她侍寢,其餘都是自己親自去的清枍殿,不過想起她,全喜還是偷着笑了笑,打心眼裡也有點佩服她。
南風溟交待了幾句話便進去了,全喜關上門守在外面。
他一見施晉立馬就問:“怎麼樣?”
施晉放下茶杯道:“經我一一查對,災銀從我手中發出去到受災地,除去已經抓獲的陳縣縣令,總經過了十一個轉樞點,但這十一個地方的官員,有六位是朝中老骨幹,我可以肯定他們不會做什麼手腳,剩餘的五人,他們手中都有核對運送的災銀的傳據,表面看也沒有多大問題,但是細細想想問題就出來了……”
南風溟眯起眼眸幽幽道來:“那麼多災銀最後落到陳德容手裡被貪污了這其實只是一個幌子,他是貪污了,不過只是是小數,這剩餘的五名官員之間可有什麼聯繫……”
施晉點點頭:“有……他們曾多次以朝廷之名私自相聚在***,***的老闆可以作證”
南風溟眼中一抹自信陰狠:“那事情就很簡單了,他們五人串通好將災銀共吞,然後謊造數據假像,再給陳德容一點好處,便可自己拿得災銀,反正天高皇帝遠災銀到底有沒有到災民手中我們又不知,所以他們完全不用擔心,就算被發現,還有陳德容這個替死鬼,他是接手災銀的最後一個人,怎麼查也查不到他們頭上,這麼多災銀,朕就料到覺不是一人所爲”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我們就來個敲山震虎”
南風溟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和,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擡眸問道:“你可記得前年父皇在世時的那件貪污案,同樣也是如此手段,不過父皇那時候年事已高,已無心去追查,到最後只處決了滁州縣令一人,而那些貪污的財產便也沒了蹤影”
施晉溟神一想:“自然記得,你的意思是這兩起案子都是同人所爲?”
“不僅是同人所爲,而且還有一個共同特徵……”
“什麼特徵……”南風溟腦中閃過剛纔杜小倩的臉,語氣更加尖銳:“他們五人都是李基的學生……”
施晉一驚:“你已經早查過了……”
南風溟微頜首:“這還是根據你之前說的那句玩笑話朕才聯想到的”
“玩笑話……”施晉側腦冥想,忽然也記起來幾日前在清枍殿看到的一幕,於是就當一句笑話說給了南風溟:“看來李氏做你的皇后也挺合適的,可以壓得住後宮的妃子”
“此話怎講…”
“你的妃子還挺怕她的”
“怕她,誰會怕她,應該是怕秦舒兒吧?”
“那我怎麼看杜氏就很怕她呢?”
“怕她?”南風溟只是當時想了一下也並未在意,也就是因爲出了這一層層事才讓聰明絕頂的他想到了這裡。
“她父親是李基的學生,自己對李映真自然也就不是一般妃子相處那般了,朕只是派人去查了一下她和李家到底關係,卻在突然之間又出現貪污這會事,恰恰杜旬也其中接手過,而且前年的案子中他也在其中”
施晉不僅有點鬱悶,既然你已派人去查過了,爲何還要再讓我去,是信不過你的手下,還是信不過我!
兩人在宸華殿裡一直到中午時纔出來,施晉按計劃去辦事,南風溟立即召集了朝中大臣前往議事廳,大臣們斷斷續續都來齊了,聰明的也都料到今日皇上要提的事,不聰明的被聰明的一提醒也便都知道了,所以個個都儘量保持沉默,他們都心知肚明,這件重大貪污案皇上這次要徹查,凡是沾上一點邊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等了半刻時間,南風溟姍姍來遲,不過身上的那種唯我獨尊,王者風範不容侵犯。
“臣等參見皇上”
“都起吧……”
他們也緩緩起身嚴肅的都座端身子。
南風溟狂肆的眸子高端莫測,一掃而過他們併爲作聲。
氣氛越來越沉悶,南風溟最終的眸子落在了李基身上:“右相可知你犯下了何罪?”
李基驚的神色全無急忙跪在地上:“臣不知有何罪過,還請皇上訓示”
“沒有罪過你又何必如此慌張呢?”李基愣住了,被官帽壓着的額頭已經透出密密的汗珠。
南風溟低視的眸子烏黑深沉的盯着他:“關於陳縣貪污一案……”
他話未說完李基就道:“皇上明查,此事與臣無關”
“右相太過緊張了,朕何時說與你有關,你還是先聽朕把話說完吧!”南風溟不屑的收起了目光,隨後朗聲對衆臣道:“關於陳縣貪污一案,朕已經密派人手查明此事,涉嫌此事的人不止陳德容一人,還有五人也是同犯,朕現已將他們關入天牢之中由施晉親自看管審訓,所以,在事情還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入天牢內,否則,格殺無論”
說罷,又看向李湘基緩緩道:“右相……”
李基擡眸望向高座的南風溟,現在已經淡然了很多。
“如你所言這件事還真跟你有點很微妙的關係”
“不知皇上所說的微妙關係是指什麼……”
南風溟身子向前靠了靠,眯起雙眸似玩笑地道:“這五人可都是你的學生,不知右相是如何教出來的?”
李基不急不緩的回說:“這確實是臣的一點小失誤,不過有句俗語說的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臣雖收他們爲門徒,但是也不能時刻盯着看着,這完全是他們自行惡果,咎有自取”
納蘭泰宇悶哼一聲:“有句俗話也說的好“名師出高徒”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會出什麼樣的徒弟”
李基氣的只在暗地裡咬牙,南風溟眼裡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隨後道:“除了施晉外,這件事朕也交由刑天門全權處理,希望你們多配合刑天門的調查,朕這次一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一旦查出誰若貪污受賄,便直接交由刑天門凌遲處死,家產充公,其世代子孫不得考官進爵,終生爲奴。”
衆臣一顫,誰也不敢擡起頭來看他,他們知道這個血氣方剛的天子說出的話絕對可以兌現,他的幹練毒辣是他們聞恐莫及的。
南風溟眼帶狠光威風凌凌的撇過他們,今日,朕算是給你們的最後警告了,它日,朕的警告不再會是從口裡說出來的,而是從你們的血裡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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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忙了,所以只有在忙裡偷閒的時候更點了,嘿嘿,親們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