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靜靜的站在自己的墓碑前,覺得無比的諷刺。
墓碑上寫的是愛妻秦煙。
愛妻?
他倒是不覺得臉紅。當年徹底放棄她的人是他,她怎麼敢奢求他的愛呢。
當時,她曾想,哪怕是愧疚,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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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這樣的心態在她身受重傷的時候給洛宸打電話,但是他卻掛斷了。
她僅有的希望,在他掛斷的那一秒,徹底的消失殆盡,連着她對洛宸僅存的幻想。
在她最脆弱、絕望的時候,他把她狠狠的拒之‘門’外。
這樣也好,至少絕了他對洛宸的那一點點幻想。
她的墓前似有人每天都在整理打掃,她的墓碑立在她母親的旁邊,兩個墓都整理的很好,墓前的話很新鮮,連食物都看上去很新鮮。
或許她死後最大的收穫就是她的父親。
邱丘告訴他,伯父很傷心,一夜間白了發。
那一刻,她淚流滿臉,秦銘曾經和她說過太多太多的狠話,多的讓她覺得秦銘從來沒把她當做‘女’兒,但是原來那個她最恨的卻是最捨不得她的。
她看着母親的墓碑,淡淡的笑道:“媽,我回來了。”清冷的聲音帶着悲涼
。
“媽,你曾說‘女’人一輩子最大的成就是嫁了一個好男人,你說讓我不要像你一樣,努力了一輩子,失敗了一輩子。但是媽,秦銘如果是你的失敗,但卻是我的成功。哪怕我曾經那麼恨他,他最終還是在意我這個‘女’兒的。所以如果您還恨他,那就看在他其實在意我的份上,原諒他,可以嗎?”秦煙清清冷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着。
這是六年來,她第一次在母親墳前爲秦銘說話。
或許真的是她太缺愛了,只要有人對她好,她就沒底限的原諒。
“煙兒......”蒼老的聲音打斷了秦煙的話。
不用回頭,秦煙知道是秦銘。
她對秦銘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以前秦銘算是很寵愛她,但是她的條件過的並不優越,她和母親生活的時間很長,見他的機會很少。
後來,母親因爲他的風流得了憂鬱症,她對秦銘就恨上了,母親死後,她對秦銘就只剩下恨意了。
他的事情,她不想知道,也不願去打聽。
秦銘走到她身邊,和她並排着,‘激’動的看着秦煙,再一次老淚。
“這兩年去了哪裡?”他的聲音依舊顫抖,再也沒有往日叱吒風雲的風采了。
秦煙淡淡的笑着:“忙着努力的活着。”
秦銘的身子再次劇烈的顫抖了下,臉‘色’頓時煞白。
這六年來,她和秦銘從未如此和諧過。
人死過一次就什麼都看透了。
“爲什麼不回來。”秦銘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彎腰,拄着柺杖,神情無比的疲憊。
秦煙細細的看了他一眼。
果真是一夜白頭
。
臉上再也沒有往日的風采,鬢角白髮斑駁。
“秦先生,
謝謝你在我死後還會爲我傷心,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人在爲我這麼一個人傷心過了。”秦煙低聲的笑着,目光漠然和清冷。
秦銘的臉上是心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也曾驕傲不凡的‘女’兒變成了如今的這樣。大概是從她愛上了楚炎開始。
“兩年不見,多陪你母親一會兒吧。”終究沒再說什麼,深深的看了秦煙一眼,轉身疲憊的離開了。
他本就不是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着秦銘蒼老的身影,秦煙的心底泛着莫名的痛楚。
她一輩子都不會識人,她認爲愛自己的,結果只是利用她,她以爲恨自己的,到頭來原來是最愛自己的。
連凱已經在秦煙的身後站了很久,一席黑‘色’的長皮衣,襯着臉上的疤痕如同死神。
“秦煙,我們合作吧。”他低聲的笑着。
秦煙轉身淡淡的看着他,眼底帶着探究和疑‘惑’。
這兩年,連凱的通緝已經遍佈整個互聯網,他只要在公衆視線裡一出現,恐怕就得進去了,尤其是他臉上的那條疤。
“我找了一個世界知名的整容醫生,他說能把我臉上的疤給‘弄’沒了。順便我讓他幫你額頭上的那條蜈蚣也‘弄’掉了吧。畢竟你頭上的傷‘弄’成這樣我有一半的責任。當時如果我不是顧忌自己要逃亡,不用委屈你快死了還必須窩在那種小醫院治療。當時如果換個醫院,你頭上的疤都不會變成這樣,所以這是我欠你的。”他伸手撩起秦煙的頭髮,蹙眉沉聲說道。
那道疤醜陋的讓人恐懼,就像一條蜈蚣爬在上面,令人作嘔
。
隨即又低聲的笑道:“想要復仇,自然要有妖‘精’的皮相,否則結果和兩年前有什麼區別。你這張臉倒‘挺’招男人喜歡的,經歷了這幾年,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招男人喜歡,你自己應該知道怎麼做了。”認真的看着她,連凱說的意味深長。
秦煙轉身冷冷的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清清冷冷的說道:“爲什麼要幫我?”
連凱垂眸,片刻擡頭低聲的笑着:“我是在幫我自己。”
秦煙呆呆的看着墓碑上愛妻兩個字,片刻她說道:“好,我們合作。”
“我臉上的疤真的能去掉嗎?”秦煙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連自己都噁心的疤痕。
她記得前兩個月,她去超市的路上,風一吹,額頭上醜陋的疤痕‘露’了出來,小孩嚇的哇的哭出了聲,而大人則驚恐的把小孩子抱走。
她的臉連大人都害怕。
“自然。”
“好!”
再次沉默,秦煙突然開口問道:“那我的手能好嗎?”
徹骨的冷風穿透人心,滲透骨髓。
“暫時沒找到方法,這兩年你的左手不是已經和右手一樣靈活了嗎?”連凱的聲音飄渺而悠遠。
秦煙擡頭靜靜的看着他,隨即低聲的笑了起來:“哪個‘女’人想看到自己的殘缺,‘女’爲悅己者容。”
連凱看着她,隨即低聲的說道:“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手。”
“不用了,先這樣吧。合作從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